第二十章:
第二日秦飞荷醒过来时,宋严安已经在院子里自己玩了。
见她房门打开,宋严安扔开石子跑过去:“嫂嫂,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秦飞荷牵过他的手,擦了擦他脏乎乎的掌心:“想家了?”
“家里的小鸡没人喂。”
“咱们来之前我跟隔壁婶子说过了,不在家时她会帮忙照顾的。”
“哦。”宋严安放松一点,他可珍惜那五只小鸡了,余光瞥见隔壁房门有动静,故意大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赶她走?”
秦飞荷轻笑没回答,食指抵着他额头轻轻戳了下:“你阿兄做早饭了吗?”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宋严安撅了噘嘴:“我和阿兄天不亮就起来了。”
“是吗?”秦飞荷不太会梳头发,将长发编成辫子然后盘在头上就往厨房,“那你们可真厉害,以后起床都要动作轻点,不要把我吵醒。”
赵蝶儿打开门便碰上两个人斗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迈步。
秦飞荷已经朝人笑了笑道:“赵姑娘早啊,正好一起吃早饭。”
灶上温着粥,这会儿喝正好,秦飞荷嫌弃厨房里闷热,端了碗到院子里去。
赵蝶儿精神比昨天看起来好很多。
饭后秦飞荷开门见山直接道:“赵姑娘,我想知道陈富山是如何把你绑走的?”
听到陈富山的名字,赵蝶儿惊慌失措,眼圈又开始红了:“······我本来是来这里找我未婚夫的。”
“未婚夫?”
“对,我未婚夫就在学涯书院读书,路上我碰见一对母女在乞讨,小娃娃特别可怜,就给了她们几枚铜钱,顺便想要打听下学涯书院怎么走,她们说她们认识,为了感谢我可以带我过去·····”
秦飞荷面色凝滞,难以置信:“然后你就信了?”
赵蝶儿擦了擦眼泪:“嗯,谁知道她们越走越偏,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关起来了。”
秦飞荷都不知道是说她太单纯还是什么了。
“你未婚夫叫什么名字?”
“孙海。”赵蝶儿激动的握住秦飞荷的手,“恩人,你能不能帮我找我未婚夫?”
“学涯书院学子几千人,人恐怕不是那么好找的,你有没有什么信物?”
赵蝶儿失落道:“有一块鸳鸯玉佩,但是我身上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
秦飞荷打量她的神色,安慰道:“既然你已经逃出来了,总有办法找到人的,不如你再想想,那处别院会在什么地方?”
赵蝶儿想了会儿,突然道:“我醒时听着那四处寂静,说不准并不在城内。”
“还有吗?”
赵蝶儿摇摇头。
秦飞荷便让她好好休息离开了。
等出去之后,便看见宋严安在台阶上装模作样的坐着。
秦飞荷:“跟我进来。”
进了卧房,她问:“刚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宋严安还挺坦诚:“嗯。”
“那你有什么感想?”
宋严安一脸迷茫的看着秦飞荷。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家里伙食上来了,这小孩长得越发标志,唇红齿白,长大了还不知道多招姑娘喜欢呢。
秦飞荷从桌子上倒了杯水,嘴角噙着笑教人:“你记住,同情心泛滥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同情这个,同情那个,迟早完蛋。”
她把水饮下去问:“记住了吗?”
“嗯!”宋严安觉得秦飞荷说的很有道理,那个赵蝶儿不就是因为太心软才上了当。
“那嫂嫂,我们也不要管那个女人了,我们回家吧。”
秦飞荷声音放低了些:“咱们暂时还不能回去,至于为什么,等你阿兄回来问你阿兄去。”
宋严贺中午回来一次吃过饭后又出去了。
秦飞荷也没问他在做什么,晌午吃过之后她就带着宋严安休息。
也没控制赵蝶儿的活动范围,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怕了,一直老老实实待在院子里,没主动说过要出去找未婚夫。
等宋严贺再回来的时候,秦飞荷正坐晚饭,宋严安捧着个纸包跑进来。
“嫂嫂,葡萄。”
宋严安将一个小纸包打开,里面是两串完整的晶莹剔透的紫皮葡萄。
宋严安两手捧着献宝。
“哇,哪儿买的?”
“阿兄买回来的!”
秦飞荷摘下一颗来,这会的葡萄没有后世的大,也不用担心打农药,她用帕子擦了擦,塞进宋严安嘴里,问:“甜吗?”
宋严安重重点头:“甜!”
葡萄的汁水在口腔里四溢,口味酸甜,却正好,不腻人。
葡萄汁溢在唇边,秦飞荷探舌舔了下,余光瞥见在门框站着的男人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两人对视,宋严贺走进来接过她手里的铲子:“你们去吃吧,剩下的我来。”
饭好后还是趁着天亮在院子里吃,天气热了秦飞荷胃口不佳,挑了一饭进宋严贺的碗里。
男人什么话都没说,将碗里的饭吃的干干净净。
赵蝶儿也只吃了一半,剩下的留着喂路边的野狗,她吃完回房。
秦飞荷和宋严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夜幕彻底降临,大家都回房休息,秦飞荷穿着里衣倚在床头看着盯着床单发呆。
这床单是宋严贺从外面新买回来刚换的。
倒是挺细心。
吱呀一声,房门从外打开,正想着,对方端了热水进来,放在秦飞荷脚边。
“烫吗?”
宋严贺看着那双莹白的脚慢慢没入水中。
秦飞荷娇声问:“你没试吗?”
“试过了。”宋严贺不敢再看这画面,转身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凉水灌下去。
“小心半夜闹肚子。”
宋严贺没吭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次没喝,只是握在手里,企图用杯壁的凉意缓解他的燥。
偏偏秦飞荷像是无所觉,一点不老实的用脚撩水,寂静的夜里听得清清楚楚。
“哎,我洗完了。”
宋严贺再没法逃避,走了过来,秦飞荷抬着脚,一双腿笔直,她本意让他把水端走,谁知男人的大手直白的握住她的脚腕。
好热啊。
秦飞荷缩了下:“你干嘛呀?”
“擦脚。”宋严贺绷着脸坐在她身边,将秦飞荷的脚放在腿上,用换下来的床单给她把脚上的水渍擦干净。
他垂着头,擦得特别仔细,床单料子薄,男人手上的温度全都隔着布料传递给她。
秦飞荷悄悄红了脸。
擦干净后她迅速裹着被子进了里侧。
宋严贺立在床边看她,一头青丝散在背后,他沉默的端着洗脚水出去。
过了良久才带着水汽回来。
秦飞荷等的都困了,听到门响声,睁开眼睛,从床上跪坐起来。
“怎么了?”
宋严贺当是自己开门吵醒了对方。
“过来。”她从床头摸自己的帕子朝他招手。
宋严贺走近,措不及防嘴边被塞了个东西,他启唇,葡萄顺势被人抵近嘴里。
牙齿咬动,汁水在口腔迸发。
秦飞荷笑眯了眼睛问:“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