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被王妃劝说后,终于答应了女儿的要求,派侍卫把女儿送去了南阳伯府。
正在南阳伯面前大骂南安郡主的伯夫人听到消息后,差点没厥过去。
稳了稳心神,才问来禀报的人,“你再说一遍?”
那人也是一脸惶然,“夫人,郡主她带着人回来了,说是要回府养身子。”
伯夫人脸色难看,“她是什么意思?”
她对这个儿媳,并没有什么喜爱之情,李馨然脾气坏,仗着郡主的身份对她这个婆母无半点尊敬。在知道李馨然竟然只因为儿子养了个女人,就带人差点杀了儿子之后,她更是无法忍受。
伯夫人看向沉着脸的南阳伯,问他,“伯爷,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让她住下?”
现在荣亲王府和南阳伯府几乎算是从亲家变成了仇家,他们都没想到李馨然还会回来。本来以为,以她的性子,定然是要和离的。
“不然呢?”南阳伯瞪了伯夫人一眼,“她是我林家的长媳,回我林家住难道不是应该?”
“可、可彦儿怎么办?”
“让他带着那个女人给我滚出去,你养的好儿子,偷吃都不知道擦干净嘴,你还有脸说别人,那个孽障为了个婊子一脚把我林家未来的长孙踹掉了你怎么不说?”
南阳伯想起这件事就恨得牙痒痒,之前南安郡主怎么都怀不上,他也有些不满。现在好容易怀上了,孩子却没了。
那可是荣亲王的亲外孙,只要孩子生下来,他们家和荣亲王府的关系就彻底稳固了。谁知道现在不但把荣亲王得罪狠了,连孩子都没了。
伯夫人被南阳伯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后,嘴唇嗫嚅几下,到底没敢再给大儿子求情。
她不敢耽搁,怕大儿子被南安郡主的人发现,只好匆匆赶往后院。
在后院的东北角,有座二层小阁楼。此时,林彦和玉溪都被安置在这里。
敲了两下门,玉溪从里面把门打开。
见到外面的伯夫人,赶忙朝她行礼。伯夫人看了眼一身素白还带着面纱的玉溪,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果然是那等下九流的地方出来的,穿的衣服都跟戴孝似的,真是丧气。
“母亲,您怎么来了?”林彦多是些皮外伤,已经包扎好了,他走到门口见到伯夫人,有些惊讶地问。
伯夫人瞥了眼玉溪,才道:“郡主刚刚回来了,她要在府里养身子,你父亲让你去外面呆上一阵子。”
林彦脸色顿时铁青,之前那女人指使侍卫去杀他,要不是父亲及时派人,他现在还有没有命都不知道。他现在对南安郡主,再没有半点情谊,甚至听到她的名字都嫌厌恶。
可作为南阳伯的继承人,林彦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原本他只是养了个外室,李馨然的举动纯粹小题大做,本不会闹大。可他没想到李馨然怀孕了,现在孩子因为他没了,给府里惹了麻烦,父亲气他也是应该的。
对于伯夫人的话,林彦应下了,但还是提出要求,“母亲,儿子可以出去住,不过儿子希望母亲能好好安置玉溪。”
伯夫人眉头紧蹙,“你要把她留在府里?绝对不行!”
林彦满脸恳求道:“玉溪如今怀了儿子的骨肉,若是在外面被荣亲王府的人找到根本无法保全自身。就当儿子求求母亲,可怜可怜儿子吧。”
见大儿子一脸乞求,想着他成亲几年了,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不管孩子的母亲让她多不满意,毕竟也是她头一个孙子,想到这里不由心软了下来。
伯夫人在林彦的再三恳求下,终于点头,“好吧,我答应了,只要她能安分的呆着,不被郡主发现,我就留下她。”
“玉溪谢夫人。”玉溪满脸感激地跪在地上,给伯夫人磕头。
伯夫人面上不悦,却没有避开。
林彦很快孤身离开了南阳伯府,以大儿子如今的身份和本事,伯夫人倒是不担心他的安危。
荣亲王便是权势滔天,也不敢在明面上做什么。现如今,皇帝陛下对荣亲王不如之前那般信任,荣亲王手上的权利被分薄了不少,他不得不学着低调做人。
离开小阁楼前,伯夫人把身边的丫鬟红鸢留下了,说是照顾玉溪,实际上是为了监视。以防她头脑发昏,做什么蠢事。
李馨然在南阳伯府养身子的这段日子,把伯府上下折腾得人仰马翻,最后连南阳伯夫人都避着她不肯见了,由着她折腾。
这日,外面天气不错,随月便劝着李馨然出去散散心。
李馨然被她说的有些烦,不过想着这段时间一直在床上养着,都没出去过,最后还是被她说动了。
这时节,花园里自然是没什么景致可看,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出来,在外面走了一会儿,确实舒服不少。
主仆二人不知不觉在后院逛了小半个时辰,已经来到了平时鲜少有人经过的伯府东北角。
“郡主,那里有座小楼。”随月指着小阁楼惊奇道。
李馨然随意瞥了眼,不在意道:“大概是早先建的,早就荒废了。”
“不是啊,您看阁楼二层的窗户还开着呢,这里肯定有人住的。”
听随月这般说,李馨然随意瞥了一眼过去,上面的窗户确实是开着的。
这种地方会住什么人?
她正想着的时候,阁楼一层的门打开,她看到一个丫鬟拎着食盒从里面走出来。
李馨然自然是知道那丫鬟的,那是南阳伯夫人跟前伺候的红鸢。
她眯了眯眼,等着那个丫鬟走远了,带着随月朝着小阁楼走了过去。
阁楼的门只是虚掩着,一楼没有人,她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里间是卧房,李馨然推开房门的时候,就见有个女人正闭眼靠在榻上休息。
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没有睁眼,柔声说,“红鸢姐姐,我只是胃口不大好,你跟夫人说一声,我没事的。”
话说完了,却没听到红鸢的回应。
当玉溪睁开眼时,猛地看见李馨然站在她面前,脸上满是狰狞。
“你这个贱人!”李馨然万万没想到,玉溪竟然就住在南阳伯府里。而南阳伯夫人那个老虔婆显然什么都知道,甚至人也是她安排住下的!
李馨然猛地上前,一把拽住了玉溪的头发,把她往塌下扯。
玉溪吃痛,却也不甘示弱,站直了身子伸手去挠李馨然的脸。
跟在后面的随月怎么可能看着自家郡主吃亏,赶忙上前去帮忙,照着玉溪就是一阵抓挠。
“你这个贱人,害死我孩儿,我要你不得好死!”李馨然尖叫着,她注意到玉溪有意识地护着肚子,瞬间明白了一切。
难怪林彦一点不在乎她的孩子没了,原来这个贱人也怀上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也如林彦那般,抬脚往玉溪小腹踹去。
“随月,给我打她的肚子。”
随月听到后,四下看了眼,发现博古架上的瓷瓶,去抓了过来,拎着瓶子朝玉溪的肚子砸去。
玉溪被砸来的瓷瓶吓了一跳,赶忙闪躲,却没躲过李馨然踹来的一脚。
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踹上了她,玉溪脸色一变,抓着李馨然头发的手突然松开,从她发鬓上拔下了一根金簪。
猛地朝着李馨然的脖子扎了下去,她用力地,一下一下的扎,血喷的到处都是。
随月的尖叫声响彻云霄,玉溪脸上的薄纱已经被血水染上了一片殷红,她扭过头,眼睛里充斥着杀意。
随月被吓得转身就跑,玉溪却没有追她,而是冷眼看着正捂着脖子,已然出气多进气少的李馨然了。
她一把将失去力气的李馨然扔到了地上,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李馨然的嘴张张合合,从她的口型,能看出她在说,“你怎么敢杀我?”
玉溪冷笑了一声,她的声音里再没有温柔小意,满满都是嘲笑,“我当然敢杀你,我不但杀了你,我还敢抢走你的男人,你不是见到了么。”
李馨然睁大眼。
“口口声声说我是贱人,你才是个贱人!”玉溪突然提高嗓音,“你比我清高多少?还不是人尽可夫!别以为你和张玉潭私会的事没人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不会不清楚吧?”
李馨然感觉到自己快死了,她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温度,但是玉溪的每一句话都传到了她耳朵里。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明明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知道。
玉溪见李馨然脸上的惊惧,冷笑一声,接着说,“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你看上了他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一勾就到手了,张玉潭也是,林彦也是。他们都说你无趣又惹人厌烦,他们爱的人只有我。”
“父王……不会……放过你……你会给我陪葬!”李馨然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几个字来。
玉溪却毫不在意地嗤笑一声,“你错了,只要你死了,没有人会来追究我,知道为什么么?”
李馨然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死死盯着玉溪。
看着她动作缓慢的摘下了染血的面纱,薄薄的面纱后,是一张和她几乎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