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走神,是会失去主动权的。
彼时的云亭早已没有理智可言,一双眼睛因为情\\欲变得潋滟生波,似蛊惑又似勾引,眼尾微挑,比大红婚房里冉冉升起的鹅梨帐中香还让人神魂颠倒,仿佛只消一点媚意,一点火星,便能将本就火热的气氛彻底点燃。
他束发的玉簪在挣扎中早已不知掉到何处,一头青丝似水中藻荇般披散下来,狼狈地遮住了鬓角的鱼鳞,五官精致清绝,美的惊心动魄。
云亭俯下身,凭着本能在时寻绿脖颈处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口中轻轻呼出热气,轻声呢喃,尾音轻软,像是委屈到了极致:“徒弟,我好难受........”
时寻绿本来被他蹭的有些气息不稳,但听到这句话后,像是寒冬腊月一盆冷水陡然浇下,倏忽刺痛了他的心,眸子一暗,似是又想起了那个夜晚,周身的气息竟缓缓沉冷了下去,神情明灭不定。
然而云亭却没有发现时寻绿的变化,被发\\情期折磨的不甚清醒的神志逼迫着他伸出双手,不安分地动作着。
热......好热......
时寻绿被撩起了火,感受着自尾椎骨泛起的苏麻痒意,忍了忍,到底没忍住,咬了咬牙冷笑一声,用力掰住云亭的肩膀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力道大的几乎要嵌入肉里,语气既像是责问又像是茫然:“所以呢?娇娇?”
不需要我的时候推开我,冷落我,打个巴掌给个甜枣;需要的时候,便把我当做那最下等的妓子般泄\\欲玩弄?
时寻绿抬手掐着云亭的脖颈,看着对方泛起潮\\红的脸,扯了扯嘴角,脸上不带半分笑意,拍了拍云亭的脸,语气嘲讽:“娇娇,又当又立就是你这般了。”
他的声音还有些哑,像是压抑到极致,还带着些许哽咽,眼角微红,纤长的眼睫安静地垂下,遮住了眼底的阴翳,这幅尖刺毕露模样却莫名激起了云亭心底更深的征服欲。
想要他,想看他哭。
思及此,云亭猛地张口,在时寻绿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下,满意地听到对方的一声哭腔后,又安抚性地舔了舔。
他正埋头做自己的事,恍然间,一滴一滴热泪顺着脸庞滑入云亭的脖颈,浅淡滚烫,在他的鬓角处划出一道蜿蜒的湿痕,像极了窗外顺着房檐滴下的雨水。
窗外的天幕黑的似墨,悠远深长,月亮早早地躲了起来,乌云密布,风雨已至。
“........”
深陷发\\情期的云亭被眼泪烫的一个激灵,恍惚中,理智似乎恢复了些许。
像是在悬崖边走钢索的人,身躯随着平衡杆左右晃动,摇摇欲坠,每一次落脚都胆战心惊,稍有不慎便会掉进万丈深渊。
云亭动作一顿,茫然地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心想自己哭了吗,眼底短暂地恢复了些许清明,几欲崩断的神经在看到时寻绿掉眼泪的时候猛然拉想了警报,竟有些手足无措地小心翼翼捧住了他的脸,心底倏然涌上些许指甲盖大小的愧疚:“徒儿,对不起......”
时寻绿狠狠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尾音带着沙沙的哑,无端让人觉得有些脆弱,一截一掐即折的脖颈从衣领探出,在烛火下白的晃人:“娇娇,别这么对我.......”
他说:“别这么对我。”
谁都渴望一份稳定又有安全感的感情,没有人能接受亲近之人的若即若离,反复无常,没有的.......
跪在清衍洞府门口求见云亭的时候,时寻绿心底为云亭想过无数个理由,哪怕云亭愿意见他一面 ,敷衍地给他一个借口,时寻绿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可是云亭甚至连一个借口都不愿意给他,就这么和他断了.......
人与人之间相处,总有渐行渐远的那一天,或许是观念不合分开,又或许仅仅只是错过一面,之后便再也得不到对方的消息。
纵使时寻绿懂得这个道理,纵使他深夜翻来覆去强迫自己接受云亭不要他了这个事实,但面对云亭时,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仍旧不能释怀。
或许他也明白,一旦释怀了,他和云亭,就像坐标上两根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余生再无交集。
云亭见他落泪,瞳孔骤缩,被发\\情期折磨的心神让他感觉一下子坠入云端,下一秒又跌入地狱,只能绷紧神经,伸出指尖笨拙地拭去他的眼泪。
他勉强从时寻绿嘴唇张合的字句中理出些许头绪后,低下头像个小动物般亲昵地亲了亲他的脸,语气单纯:“那以后,你教教我怎么做,好不好?”
时寻绿闻声缓缓收拢指尖,面上晦暗不明,像是努力判断着云亭话里的真伪,半晌才道:“你说真的?”
“真的,不骗你。”云亭心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当真,这句话还是时寻绿教他的,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被骗的底裤都不剩,做出一副单纯的模样:“我说话算话。”
时寻绿面无表情的时候很凶,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其实私下里却很好哄,闻言却如山谷的冰,在一片无声中融化,紧绷的神经慢慢松缓下来,在烛火明灭中,捧住了云亭的脸,触手生温,悄声呢喃道:“娇娇......”
我还能再信你一次吗........
时寻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看着云亭被揉的有些乱的红衣,惊疑不定地出声问道:“是你吗?”
“那天拜师大典,是不是你救了我?”
云亭不明白时寻绿突然执着于这个问题,傻愣愣地点了点头,蹭了蹭他的腿,脸悄悄地红了:“那天我错把信物与你,生怕你受罚才赶来的,好在你.........”
云亭话还没说完,时寻绿就倏忽红了眼,像一匹饿狼般扑上前吻上了他,带着些许凶狠决绝,用力咬了咬他的唇,堵住了云亭喉咙里所有的话,舌尖开始攻城略地。
云亭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但又很快以更激烈地方式回吻回去,两个人相拥着滚进里头,直到两个人嘴里都染上了一丝血腥味,才堪堪分开。
气氛一触即发。
云亭堪堪被发\\情期引起的**此刻又被点燃起来,他腰间轻摆,下腰的腿不知为何突然变成了一条金黄色的鲛尾,时寻绿闭着眼亲他的唇,指尖往下滑时不自觉地触到一手冰冷黏腻,下意识疑惑地睁眼:“.......”
在看清那一条金灿灿的是鱼尾后,时寻绿倏然瞪大了眼,像是被火烫了倏然缩回手,有些瞠目结舌:“娇娇,你,你怎么........”
云亭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清潮,气息炙热紊乱,但还等时寻绿震惊完,就迫不及待地摆了摆尾巴,缠了上去。
角落的木桌花瓶旁放着一个人偶装饰,随着晃动不小心掉进下面一个画着人面鱼身的海妖水盆里,昏黄的烛火散发着软暖的光,远远看去,水面上人腿和海妖尾巴交缠在一起,竟然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时寻绿在云亭的腿变成鲛尾的一瞬间,整个人已经僵硬成了一块木头,当视线下一秒移到鲛尾上端时,像是看到了什么狰狞可怕的东西,更是忽然间脸色刷白,一滴冷汗从额角淌下,下意识向后退去,嗓音颤的不行:“不,不行,娇娇.......”
会死人的。
但云亭哪里肯给他退缩的机会,动作循着本能,杂乱无章,毫无技巧可言。
狂风拍打着窗沿,如野兽嘶吼,遮去了屋檐下细若游丝,似有若无的猫叫。
时寻绿一瞬间痛的咬紧了嘴唇,眼冒金星,半晌才哆哆嗦嗦地抱紧了云亭,冷汗尽出,艰难出声道:“娇娇,慢,慢点......”
下一秒,语调忽然上扬,很快便喑哑,破碎不成句,一滴又一滴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淌下,被云亭伸手接住,肩头的齿痕愈发明显。他不知为何竟然起了些许攀比心,斜睨着看了时寻绿一眼,琉璃般的眼睛顾盼神飞,舔了舔艳红如海棠般的唇,附耳咬住了时寻绿的耳垂,声音清透空灵:“你哭的没我好看。”
说完,两人身形陡转,时寻绿居高临下地眼睁睁看着云亭竟真的掉起了眼泪,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哭的如春日被打湿的桃花枝,在晨日中轻轻颤着露水,金色的鲛珠随着他的动作,咕噜噜滚了满床。
一豆烛火燃到近天明,窗外潇潇雨打,竟也沙沙断续下了两个时辰。
时寻绿美色在前,没能忍住,精疲力尽地被闹到半夜,才勉强叫停,中途叫了水。
事后云亭的尾巴一时间变不回去,餮足地抱着尾巴,也不说话,睁着一双黑润的眼睛满是依赖地看着时寻绿,脸红红的。
时寻绿一身黏腻的汗,求人不如求己,只能撑着酸软的腰,将不能下床行走的云亭打横抱到浴桶中洗澡。云亭入了水之后反而更兴奋,摆着尾巴胡来一阵,甩出一地的积水,然后抱着时寻绿的脖颈,青丝铺满水面,彻底睡死了过去。
时寻绿:“........”
他气的想咬人。
在心底默念了几句《莫生气》后,时寻绿只能任劳任怨地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云亭发\\情期的潮热结束后,又进入了休眠筑巢期,搂着时寻绿的脖子睡得香甜,而时寻绿躺在床上,一只手搂在云亭的后背,一只手枕在后脑勺,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被云亭哭出来的满床鲛珠硌的睡不着觉。
此刻,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来根华子。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穿越进点家文之前,地球上还有一个绿站文学城,他曾看过几眼,小说里面的主角在不可描述之后,受都会累的睡昏过去,攻则会打横抱起受,耐心细致地给受清理。
但到他这里呢?
竟然是他这个在底下的任劳任怨把人打横抱起,然后仔细细致地将云亭送去清理洗澡,而云亭爽完之后则把x无情,倒头睡得比猪还死。
苍天呐,这河里吗?
他该不会是全绿站唯一一个事后要抱攻去洗澡的受吧?!不会吧不会吧?
思及此,时寻绿肺都快气炸了,盯着云亭那张睡得红扑扑的脸,眼里滋拉冒出火星,恨不得趁他睡要他命,圆自己一个幸福安详的晚年。身边的天元剑阴恻恻跟随主人的心意,抵在熟睡的云亭心口蓄势待发,悬在黑暗中散着悠悠的剑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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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事后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