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恋人十年未见 第3章 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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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博士大丧失】：我们上回分析室女座“自虐”成性，在感情里这群人还有一种状态让人深恶痛绝——暧昧！

一个室女座的人，所背负的东西很多。他们对身边所有人都有某种义务。恋爱中的室女座背负的压力就更多了。鉴于室女座生活压力很大，感情上给自己的压力也很大，恋爱往往需要承担相当大的精神和体力负担，于是，讨厌甚至恐惧压力的室女座就会去找一些压力相对小的感情生活，暧昧就是其中一种。

对室女座来说，“暧昧”有种很“无耻”的几条好处，

第一，不用承担恋爱的负担，想起来对方就想，想不起来就算了，你没压力，对方也不是很在意。

第二，没有情感负担，暧昧不过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情感发泄，不会有被虐或者被伤害的这种情况发生，当然前提是双方都严格的遵守“暧昧的道德”，都不许越线。

第三，没有经济负担，不需要去攒钱结婚买车买房子，也不需要考虑有的没的，保证能空出大笔的时间来陪对方。

第四，没有社交负担，暧昧对象不需要见家长，不需要迎合对方老人的习惯，不需要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

理论上讲，室女座的人，干脆就一直暧昧着算了，但正常成人都有恋爱、结婚、生子这么一个正常过程和心理生理需要，这就决定了室女座到底还是要走上谈恋爱这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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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上，李慕云盯着黑板上刷刷落下的粉笔末发呆，手里转着笔，眼前一个明显高出来的后脑勺，让她十分困惑，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架着眼镜，常轩根本不近视，鬼知道他怎么说服班主任同意身高1.83的他坐在她正前方......

刚学会转笔，显然不熟练，一声熟悉的“啪嗒”声，常轩甚至不用回头，异常熟练地矮下身子，捡了起来，此时宣布课上自由讨论十分钟。“咱什么时候从一天捡五次变三次，能不能学会这种？”之前还晃晃悠悠的笔在常轩手里异常听话，马上表演了一套自由转体七百二。

老师让大家讨论什么温差热传递，捡起笔的手突然伸了过来，若无其事抓起李慕云的手，常轩无辜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我的手比你热，按照温度传导理论，这就自然进行热传递了。”说完，他还紧握了一下，提醒她热传递奏效，实验成功！

当事人一脸黑线，没等反应过来，课上自由讨论叫停。常轩很快转过去和同桌嘀嘀咕咕，他好脾气地赔笑，对方连看都没有看，目不斜视的在他碰过的袖子上拍了几下，很是嫌弃。

这位同桌，之前也是李慕云的同桌，是个相当神奇的姑娘，对谁都冷冰冰的，洁癖相当严重，私人物品一律不准外人碰。因为离得近，只有李慕云知道，她的私人物品，常轩可以随便用。

刹那的走神，这个记忆里唯一的一次牵手，并没什么意义，只不过在她心里，被浓墨重彩的记录了。有人问过李慕云为什么会喜欢上常轩，她开玩笑的说，因为常轩长得好看呀。其实喜欢一个人哪有理由，没曾想那份喜欢经住了时间。

高中的记忆碎片，充斥着各种考试，分数，排名，从初遇心动到年末大考，好像只隔了课上发呆的时间。没想到初中的学霸，在高一学期末便遭迎头棒喝，什么热传递美少年，通通不如分数和年级排名来得重要。

“实验班还能考出不及格？我真是不理解！”班主任走进教室，班里瞬间鸦雀无声。李慕云看着59分的卷子，喜提学生时代第一次“不理解”。

高一年级只有两个实验班，其实是默认的理科重点班。学校会在高一末根据成绩和学生的意愿重新调整分班。能留在重点班不容易，大部分人不会轻易离开，李慕云没打算为难自己，所以，她和常轩只做了一年同学。

身处北方高考大省，老师们在期末考试之后的假期里，心照不宣开讲新内容。补课期间晚自习不强制要求，为了统一管理，自愿留下来的同学同意组织去更大的阶梯教室。

晚上公共自习人不多，李慕云坐在靠窗位置，歪着头看窗外，无意间发现玻璃上映出了一个熟悉的人。那节英语课，一句话一瞬心动早淹没在无数作业和考试里。自从分班后，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常轩。

室内暖气充足，玻璃上腾起淡淡雾气，若隐若现映照出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恍惚间，他还坐在她前面，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因为离得近，因为眼睛总也离不开他而暗生情愫......某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

李慕云盯看着常轩的侧影发呆，没曾想常轩也注意到了她。两个人可能都以为对方会在被发现的瞬间移开目光，但这层玻璃似乎有种魔力，给人足够的勇气面对内心的秘密。李慕云第一次毫无掩饰、贪婪地通过玻璃看着他的眼睛，而此时的常轩也没有说话，他静静回看着玻璃里的她。两个人，借着窗户，对视了一整个课间......

青春不知有多少次的心动，谁数得过来呢，但少年人的感情总会在各种瞬间生根发芽。

时间一晃就到了高中最后一年，补了半个暑假的课，高三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安排了年级大测验。

大家等着考场安排的时候，不知道谁带来了重点班被教导主任抓早恋的八卦。李慕云并未在意，可总有好事人找她打听，毕竟她是为数不多，自愿从重点班下放来的。

“你认识常轩吧？据说被教导主任棒打鸳鸯了！”有人戳着李慕云的肩膀，害她被迫停下写卷子的笔，“你怎么一点不吃惊？”

“早恋危害十八则，教导主任嗡嗡教诲犹在耳边，你就别发扬光大了”。李慕云若无其事的回怼，心里一片黯然......

没来得及胡思乱想，班主任已经开始发考场安排，她看到后不禁苦笑，哎，回老地方了。

大考之前不安排晚自习，放学后，李慕云鬼使神差的走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看“考场”，看到曾经的同学们搬书扛椅子好不热闹。

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来看我们了？”常轩倚靠着教室后门，歪头问她。

“我月考安排在咱们班，嗯，你们班了。”李慕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风水宝地，祝你考个好成绩。”常轩说完摆摆手，往班里走去。

“你也加油！”李慕云冲着那人的背影喊了一句，脸上莫名一热，转身下楼，没走几步又被叫住。

“等一下，给你，生日快乐！”常轩单肩背着书包，另一只手从裤子侧兜里掏出个扁圆形的彩虹棒棒，一看就不好吃。

李慕云一楞，哭笑不得地接过来，“......谢谢你了”，这哄小孩的棒棒糖？不过他居然记得我生日......刚走了几步，又被叫住。

“十八岁生日快乐！”这次常轩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巨大的彩虹棒棒糖，好像一瞬间施了魔法把之前那个等比例放大了数十倍，举起来比脸都大一圈，“嘿嘿，这个才是礼物。”

李慕云匆忙掩饰着脸上的惊喜，转身小跑几步，拿过糖，“这次也谢了。”这次是真的谢谢你，记得我生日。

晚上回到家，看着写字台上一大一小两支棒棒糖，李慕云想起今天的八卦，常轩被教导主任抓住早恋，肯定会脱层皮，他还好么？突然很想听到他的声音，李慕云迅速按下串熟悉的号码，指尖停在拨出键良久...

“嘟…嘟…喂？”

电话通了，声音低沉，和他不太像，会不会打错了？算了，就当没打错先找个借口，“额，是我，谢谢你的礼物。”

“哦，李慕云，这是你的手机号？”

没打错！听筒传出一下子明亮欢快的声音就是那家伙。她莫名有点慌，故作淡定地问道，“明天考试，复习得怎么样？”

“你之前没用过这个号码。”

他是不是根本就在听？驴唇不对马嘴的，算了，一不做二不休，没什么问不出口的，“那个事，我听说了......”

“你房间能看到月亮吗？”

继续答非所问，再这样下去，别人会觉得电话里的这俩人可能串线了，还是她从善如流吧，“啊？可以看到。”

“你去打开窗户，现在看到月亮了吗？”

“看到了。”

“哈哈哈，我也看着月亮呢，这样我就算看到你了。”

“......”

那通电话一直打到手机没电才作罢，记忆里，李慕云从没有和常轩说过那么多话。多年后，除了留下回忆拿来自虐，百害无一利。不对，那次考试，常轩破天荒的杀进年级前二十，教导主任对自己及时帮助学生悬崖勒马相当有成就感。但只一次回光返照，他后面的成绩仍然一塌糊涂。

临近高考的某个晚自习，李慕云被常轩一通电话惊出了教室。

“我接受了咱学校与新加坡合作留学项目，明天去北京......”

“嗯...”林慕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一路顺风？飞机好像不能顺风飞。

“我走了，”常轩再接再厉，

“嗯，”说点什么，赶紧说点什么，可偏偏那个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我走了！”这次常轩明显语气更重了些，

“嗯！”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走了......”常轩也放弃了，

“嗯......”

出国前最后一通电话，李慕云说了几个“嗯”，等哪天夜深人静睡不着了再数吧。常轩走的这个合作留学，对成绩和留学费用都有放宽和优惠，总归是条不用高考的捷径。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给你瘦弱的街道、绝望的日落、荒郊的月亮。

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常轩出国后，李慕云总会想起博尔赫斯笔下的思念，她这个未宣之于口的暗恋，好像随着常轩南下的飞机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