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的友谊be了 第14章 破茧化成蝶（四）

最近，星城网上和现实都是一片的混乱，人人都在惊恐，有无数人痛斥管委会，也有人转头骂起警察办事不利，效率极低。

一只如同幽灵般的小丑总是在半夜出现在市区街道上，随机拦住一辆车，问他们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夸张的面目下，嘴角上扬，微笑凝固成血色。夸张的语调，别出心裁的出场方式。俨然是另一个都市传说。

常常把人吓得半死，临走前，还递给观众一朵玫瑰。

玫瑰的红是不正常的颜色，泛着些许黑，像是血液凝固时的样子。

花瓣看上去有些许干枯，尾端微卷。

收到这玫瑰者，则会随机收到他另外的馈赠。

例如：一团黏糊糊，粘着血，像是生肉的东西。

而这一件又一件的事，堆叠在星城身上，慢慢形成了飓风，即将席卷向普通人。

这件事叫骆队忙的不可开交，整个警局里，躁动不安的心愈发严重。上头的领导也开始施压，这就让骆队的头发加速往下掉。

半夜

佟瑞开着车，往家的方向赶，车载的音响放着歌，路上还算是寂静，除了个别大厦还是灯火通明，其它的地方，一片漆黑，只剩下路灯还在工作。

盈盈月光，皎皎清辉，漫漫星河，全部倾泻而下，恍若梦幻、轻盈的玉。清晨的余晖慢慢撒下，天光即将到来，鱼肚白微微泛红。

星河落幕与太阳初生同时出现在一幅画卷上，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这等景象，佟瑞注意到了，就在他为之惊叹时，他的余光瞥见了一抹白，只见那抹白飞速略过，不知蹿向何方。

白色出现之时，周遭的精神连接出现了严重的紊乱，所有精神连接器尽数失效。远处的钟声也显得那么的朦胧，遥不可及。

只一瞬，佟瑞就知道情况的急缓，明明是很紧急的事，可他表现的是那么的游刃有余，丝毫不慌，甚至还面带微笑，笑容可掬的迎接着应当到来的东西。

“该说什么来迎接我们的佟瑞阁下呢？哦不，不需要，看他表现的一点都不意外，就可见这一切都算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一个夸张的如同小丑，笑容满面，眼中满是疯狂的男子，他出现于佟瑞前方的一座屋子的房顶。

有如俯视的君王，想要降下那独一无二的赏赐，以至于有些不伦不类。

佟瑞没下车，他的手指“滴答滴答”有规律的敲击着，对待对面之人丝毫不露怯，甚至还笑了下，语带些许讥讽，“只有你一人？哎，怕是都落魄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直至今日也没有丧失属于自己的名号。如今……呵”

那小丑极具戏剧化，且不服道：“亲爱的佟瑞你在说什么傻话？”那慈爱的眼神能随机惹毛一个人，然而对佟瑞没有什么用。

“该说是你太无用，还是只能派你来了？这两者可是不同的意味。”佟瑞意味深长的说。

“哈？亲爱的，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伟大的小丑，自然是来拯救如今苦难的人民，来降下恩赐，还不快谢恩？”小丑张开双手，显得有些神经，有些好笑。

可佟瑞压根不敢掉以轻心，哪怕心中也在骂娘。

“还真是没人了”佟瑞嘀咕，“这样子……啧啧啧，跟他的主人一样，都是个神经病，是个黑暗病娇。”

“喂喂喂，你在嘀咕什么呢？佟瑞，我不是没有耳朵。”小丑不满的咆哮，真像个小丑了。上窜下跳，还没人理他。

佟瑞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才开口，“小丑，你也别装了。这样子尬不尬？人还是要坦诚些的”

“欸，不是，佟瑞……你真是佟瑞？”小丑有些惊奇的瞅了眼车内的人，啧啧称奇，“长得不像啊！有点老了，白头发……嗯，你竟然有白头发了，哈哈哈哈……这是我见过最好笑的事了。”

佟瑞彻底黑了脸，脸拉得老长，很不满道：“眼睛不要，TM的可以捐了。傻B”

“诶呦，别这样嘛！咱们呐，也算是老相识了。哈哈哈哈——”小丑止不住的笑如雷贯耳，然后……

“啪嗒”佟瑞加大了自己的精神网，很是气急败坏道：“老子能灭了你。”

小丑全然不在意佟瑞的威胁，一如既往的笑嘻嘻道：“佟瑞，你的威胁对我没用。我们都这么熟了，又何必如此呢？”

佟瑞拉开了车门，从里面跨了出来，目光如炬，只轻轻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小丑夸张的笑容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严肃与痛。

那似乎是星光降临人世，倒映于眼底，铭记于世界，周遭的精神网在慢慢褪去，小丑最后深深望了眼佟瑞，扬长而去时，口哨声悠扬传来，熟悉的旋律，也是……回不去的青春岁月。

警车呼啸而过，一个疾转弯，急停于佟瑞的车前。这时的小丑早已不见踪影。

骆队下车，目光沉沉望向佟瑞，嗓音低沉，“人呢？”

“不清楚，大概是跑了”佟瑞斜靠在车子上，悠哉道：“突然出现，又了无踪影。骆队来晚了。”

“你以为我会信吗？”骆队对佟瑞产生极大的怀疑，以及一点点的愤怒。他揪起佟瑞的衣领，说：“不管有没有关系，都注定了你是嫌疑人之一。”

佟瑞没说什么，像是松口气，又像是默哀似的说，“你们的想法与我无关。要拿出证据来啊！”

“佟瑞你真以为协助调查如此简单？呵，都是千年狐狸，也别卖些关子了。从你跟颜芷嫣的关系，乃至是与回忆系统的关系，更不要提你是与精神连接器最为密切的一波人。你也该知道自己的处境了。”骆队的话语一落，他希望看到佟瑞的面色灰败，希望看到他跳脚。

可惜什么都没有。

佟瑞如同雕塑，笑容与弧度都是微妙的相似，他似乎在说那又怎么样？你们还不是什么资料，什么证据都没有。

佟瑞笑着对骆队说：“或许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可是证据呢？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谈。骆队，法律上也要证据，且要有时效性的。拿现在跟二十多年前比，呵，是要滑天下之大稽的。是一个笑话。”

是的，没有证据证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哪怕是管委会里也没有记载。

“那你就可以看着星城大乱？看着精神连接器紊乱吗？”骆队气急，咆哮道。

“所以呢？”佟瑞叹气，没低头，眼中很是复杂，“从制度崩坏，不，从一切的起点开始，这一切怪谁？当然是怪逼我们的人，骆队，如果有一天回忆消失了。现在的星城会更乱。我保证。

“冷漠带来的伤痛更加折磨人，更何况于当年的星城而言，疯狂伴随着绝望。从一开始冷漠就伴随着一代人。一代又一代的人延续传统。终究是无奈之举。”

佟瑞转身进了车子，就在引擎即将发动之时，他道：“或许最后会妥协，但是不是现在。回忆里的每一份记忆，如果取回情感，如果取回心境，暴风会比如今更加猛烈。有时候人不会释怀的。或许释怀了，可是遗憾长存，永不磨灭。”

巨大的裂痕出现在了星城，而钟声的倒计时即将敲响。

巨大的钟楼，高挑的星望塔，至今安在的星空礼堂。沙漏倒转，“滴答滴答”的时钟缓慢的行走，万千的沙子“哗啦”一声，全部落下，而深埋于地底的情感与记忆，一点一滴的缓缓回到了主人心中。

寄居、沉睡于其中的某些东西，也开始慢慢消融，慢慢的消散，记忆灰飞烟灭，如那飘荡于碧蓝幻想的纸船，不见踪影。

无数人抬头仰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是一场盛大的遇见，是一场华丽的谢幕，也是一场绝望的复仇。

爱与恨彼此交织，彼此守护，它们构成了整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一环。

时间的流淌，也不知是爱占上风，还是恨独占鳌头，又或是把酒言欢，一笑泯恩仇？

小丑的飞速移动，他第一个来到的是邱璇颖家，他没敲门，用一种夸张的颜料沾上了玻璃窗户，画出血红的人偶，不时发出些“嘻嘻哈哈”诡异的笑声。

邱璇颖在家，自然是听到了此等吓人的声音，只是现在的她面不改色，颇为淡定，直接给小丑干沉默了。

“没劲没劲，啊啊啊啊——邱璇颖你就不能装作被吓到吗？”小丑气得大喊大叫，双脚用力的剁着地面，极其生气，可灵动的表情，有些狡诈，明显能看出他演戏的成分。

“别闹”邱璇颖翻过一页书，纤细的手指用力攥紧纸张，薄薄的纸页边缘轻而易举的划破了邱璇颖的手，鲜红的血迹缓缓顺着白色纸张边缘流下，滴在了地板上。

“真没劲”小丑撇撇嘴，有些嘻嘻哈哈道，“我刚刚看到了佟瑞，他真是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不中二了。简直就是个傻叉。”

“你可以当着他的面这样说。看他会不会打死你”邱璇颖也笑，明明恬静温和，可细看眼神下，那暗藏的杀机，“哦，也是，你打不过他。哈哈哈”

“你……”小丑颤抖着用手指着邱璇颖，“你什么意思？邱！璇！颖！你信不信……”

狠话没放完，小丑脸色忽然一变，迅速说：“我先走了，有缘再见。”

邱璇颖没说话，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望向窗户外，一切的交流如同在意识层面的交流，维持着看不见的默契。

小丑离开了后的许久，邱璇颖才放下书，她走至书架前，缓缓转动一个摆设，上层的书架“轰隆”，慢慢打开，露出后面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