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兴奋激动了大半夜,孟钰玲和沈确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现在人前。
“嚯,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昨晚做贼啦?”沈母看着他们,既是吃惊又是不解。
但沈确没有着急着回答,反倒先皱起眉,不赞同地看着母亲:“娘,您怎么又在做针线活了?大夫不是说过让您不要劳累吗?”
“我就给孩子做点小衣服,不累人的。”沈母将针线篮放进自己的怀里,侧过身去,避开沈确,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再说了,我现在快闲的发霉了,给自己找点事干怎么了,你就别管我了。”
“您真的是……行吧。”看着母亲执拗的姿态,沈确虽然心里不赞同,但却只能依着,忍不住多叮嘱了一句:“那您注意着休息,累了就停下。”
“哎呀,我知道了,我又不是不知事的小孩。”沈母摆了摆手,不想他再在这上面继续纠缠,于是转移话题道:“不说我了,你们呢,怎么回事,眼下青的像被人打了一样?”
说到这,孟钰玲就来劲了,“娘,宝宝昨晚第一次动了!”
“真的?!”沈母惊讶之余又流露出了高兴,她激动地拍了拍手,“我的乖孙,真棒,将来肯定是个干大事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动能跟干大事关联上,但沈确和孟钰玲听了之后还是忍不住欣喜。
“娘,真的吗?”
“那肯定呀。”
“来来来,让我摸摸。”沈母将手覆在孟钰玲的肚子上,等了一会儿,手下的位置传来了微弱的动静,“哎哟,乖乖,你是在跟奶奶打招呼吗?你在娘亲的肚子里可要努力长大呀,等出来了,奶奶带你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因着小铃铛,今日沈家的早饭吃得格外的漫长。
“娘,我回家一趟,找我爹有点事,中午不用给我留饭了。”孟钰玲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说道。
“哎,好,你去吧。”
同沈母和沈确打了个招呼后,孟钰玲带着蒹葭直奔往孟府。
“娘!”人还没出现,那声熟悉的呼喊便传入了屋内。
孟母站起身来,远远就看见了女儿的身影,与刚得知喜讯时相比,孕态已明显了许多,行动间可见笨拙,“钰玲,你怎么回来了?”
她连忙上前扶着孟钰玲坐下,“这肚子都已经这么大啦。怎么样,最近还好吗?孩子有没有闹你?”
“我这儿一切都好。娘,您不知道,昨晚孩子第一次动了!”
“呀,是嘛,真好,真好。”孟母由衷地替女儿感到高兴。先前孟钰玲迟迟不见喜讯的时候,她心里那个急呀。现在可好了,她就等着做外婆了。
“娘,家里一切都好吗?您跟爹的身体可安康?飞鹏还闯祸吗?”
“好,家里一切都好,我跟你爹的身体都好,飞鹏最近也安分了许多,乖乖跟着你爹学做生意呢。”提起儿子最近的变化,孟母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是吗?!那就好。”孟钰玲听到弟弟不再闯祸,也稍稍安心了些。
“对了,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受委屈了?”孟母看着女儿红润的脸颊,又自我否定道:“这也不像呀。”
“娘,您就不能盼我点好嘛。”孟钰玲无奈地拖长了声音,“我是来找爹有点事的,他在家吗?”
“呐,在书房呢。”孟母抬了抬下巴。
“那我先去找我爹,说完事了再跟您聊。”孟钰玲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嬉笑。
“行,去吧。”孟母点了点她的额头。
得了应允后,孟钰玲就像只蝴蝶一样,飞向书房,轻轻敲了敲房门。
“进。”
她推开门扉,喊了声:“爹。”
“钰玲?你怎么回来了?”正在伏案书写的孟父抬起头,惊讶地放下了手中的笔。
“有点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呀?”孟父不解。
“您先前给我写的信,我收到了。鸡呢,我也买回来了,不过……”孟钰玲故意停下,想观察父亲的反应。但孟父面不改色,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不过什么?”
“没什么。”孟钰玲撇了撇嘴,“就是这鸡是最后一批了,再想要买,就得往后等。所以,我想跟您做个交换。”
“哦?说来听听。”孟父好整以暇地换了个坐姿。
“这批鸡呢,您想要,我也想要,但鉴于它现在在我手上,所以如果您想拿下,是不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嗯,确实。”孟父点了点头。
“我要的也不多,就两点。第一,我想要您腾出一间店铺租给我,头四天的租金免除。当然,如果您能入资,那就再好不过了。第二,我要求这批鸡必须在开张当日,在店里成交。”
孟父喝了口茶,他一下就看透了孟钰玲的打算,首肯道:“挺聪明的,这两点我都可以答应你。不过,入资就免了,我没看到有什么投资的价值。”
“哎,爹,您别急着先下结论呀,不如看看再做决定?”孟钰玲从衣兜里掏出了她之前写的方案,递给孟父。
孟父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可以呀,准备得还挺齐全。”
“那当然,虽然我们是父女,但在商言商嘛。”
仔细翻阅完孟钰玲的方案后,孟父捏了捏眼角:“难道你就仅凭你对这批货物的乐观评估以及对未来收益的预期,就想说服我进行投资?”
“还不足够吗?”孟钰玲挑了挑眉。
提问得到反击,孟父先是愣了楞,随后才摇了摇头,笑道:“是我想岔了,确实足够,但不诱人。看完后,我还是没有改变我之前的想法。”
“而且,你不觉得你太心软了吗?”他掀起眼皮,直直望着孟钰玲。
孟钰玲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笑着说道:“我确实心软,但那又如何,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就好。”
“嘁。”孟父嗤笑一声,“你开心就行。”
“不过,我跟你可不一样,你的方案不够打动我,所以,我不会入资的。”
“别急嘛,爹。”见父亲似有怒意,孟钰玲连忙安抚道:“您不同意不就是因为对店铺未来的盈利不看好吗?但您的好友对那些鸡的喜爱已经证实了这些农产品是有市场的,不是吗?”
“不如这样吧,您给我七天的时间。七天后,如果店铺的盈利超过您的预期,您就答应我以铺子入资。后续店铺盈利,我们七三分,我七您三;要是盈利达不到您的预期,那我也不跟您提这件事情了,要么我出钱买下铺子,要么我一直租,怎么样?这个您总不亏吧?”
“你既要我的铺子,又想用我的名头做靠山,只给我分三成利,恐怕不够吧?”孟父放下手里的茶盏。
“可是,您不用操心铺子的经营,纯粹就是坐着收钱,不是吗?况且,我是您的女儿,无论我有意还是无意,您的名头就一直挂在我的头上。所以,您说的这点我不赞同,我还是坚持七三分,这已经是最高了,再多的话,我还不如直接买铺子呢。”
孟钰玲强硬不肯让步,反倒让孟父迟疑了。他沉吟了一会,还是答应了孟钰玲的赌约:“行吧,按照你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