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是这样打算的。您看,要不我们一家人就一起出去玩玩?”
“行啊。”听完沈确介绍,沈母甚至都没有思考很久,就欣然同意了。她的爽快反倒让沈确愣住,他本来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为此还写了好几稿的说词,却没想到,还没发力,母亲就同意了。
不过,这也确实不怪沈确不懂,毕竟沈母的脑回路是挺奇怪的。她之所以能痛快答应,还是因为之前沈确劝她不要再做补汤的那番说辞吓到了她,让她觉得孟钰玲前面吃的太补了,后面需要多运动,吃点粗茶淡饭,平衡一番才是。刚好沈确的提议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再加上他说的那些活动,沈母也很感兴趣,所以自然就同意了。
“确儿?确儿?”沈母看儿子呆站在一旁,不解道:“怎么还愣住了?”
“哦,没事,娘。”沈确回过神来,“那过几天书院放假之后,我们就收拾收拾行囊?刚好跟着清源,也就是我朋友一起走。”
“行,都听你的安排。”沈母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出行的计划敲定之后,心中就多了一份期盼,而期盼会让等待的时间变得漫长。不过,时光终究如同流水般逝去,转眼间,就到了出发的日子。
可偏不巧,今日天公不作美,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天地间洒下了一片白色。
“大家都绑得结实些,路上颠簸,万一散开可就麻烦了。”沈确带着几个人往马车上搬运行李,他们身上的斗笠都落了一层白雪。
“嫂夫人好。”林清源跟着他们的马车一起回去,所以也在其中帮忙整理行李。他主动向孟钰玲打了声招呼,随后便君子地移开了目光。
“你好,这次叨唠了。”孟钰玲被沈确裹得圆滚,屈伸都不大利索,可她还是在蒹葭的搀扶下行了个礼,周全了礼数。
“嫂夫人客气了。”林清源侧了侧身子,只肯受半礼。
这一来二去的,就让在忙碌的沈确注意到了这边。他见孟钰玲还站在外头,不由地操心道:“玲娘,外头还下着雪,你就别一直站着了,快进去马车里吧,陪陪娘,这儿有我跟清源就行。”
“好。”天冷,尽管她穿着厚厚的冬衣,可那刺骨的寒意还是能透进来,所以,孟钰玲见沈确这么说,自然乐意接受。她听话地上了女眷的马车,刚掀开车帘,就被沈母塞来了一个汤婆子,“来,钰玲,暖暖手。”
“谢谢娘。”孟钰玲接过,双手捧着放在腿上,静静坐着,感受身上的寒气在融化。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是一盏茶的工夫,她就听见沈确在外头叫着启程,沈母掀开车帘探出头喊道:“儿呀,今日下雪了,路滑,你让车夫走慢点,我们不赶时间!”
“好的,娘。”沈确的声音透过呼啸的风声传入耳中。
出发前,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见一切就绪,才跳上车辕,坐在马夫的旁边,令道:“启程!”
随着“驾”地一声喝,车队缓缓启动,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车辙印。可没过多久,风雪便掩盖了这一切,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雪面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
车队穿过市集,出了城门,又翻了半座山,才终于抵达此次的目的地——林家村。
“小姐,醒醒,到了。”蒹葭轻轻推了推熟睡的孟钰玲,将她唤醒。
“嗯?到地方了是吗?”孟钰玲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缓着困倦的劲儿。
“是呢,小姐,到了。”蒹葭捡起从她身上滑落的被子,仔细叠好,放进马车的暗柜里。
“那我们走吧。”孟钰玲拍了拍脸颊,一把掀开车帘,雪后村庄的美景豁然出现在她眼前。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纯白无暇。屋顶上,积雪如同厚厚的绒毯,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雾凇。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映出耀眼的光。
“怎么样?美吗?”沈确来到马车旁,伸出双手,小心地扶着孟钰玲下车。
“嗯!好美!”双脚踩在地面上后,孟钰玲便挣开了沈确的手,好奇地四处张望。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画面——山脚下的平原上坐落着村庄,在白雪的覆盖中显得如此的纯净与梦幻。
“好了好了,我们先进去,外头还是太冷了,往后有的是时间看。”沈确追上来,揽过孟钰玲的肩膀,强迫她转向回屋。
“行吧。”孟钰玲不情不愿地被带走。
进了屋,沈确给她找了个干净的椅子坐下,才挽起袖子,加入收拾的行列。但因着林清源做事妥帖,已提前托家人过来打扫了一遍,所以在几人合力之下,没用多大一会工夫就整理得七七八八了。
这时也已临近中午。
见此,林清源挠了挠头,带着几分腼腆的神色,诚挚地开口邀请道:“嫂夫人,伯母,我家中准备了些简单的饭菜,如果大家不嫌弃,中午就一起上我家吃吧,也好让我为你们接风。”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已经够麻烦你们的了,可不能再过去蹭饭了。”沈母赧然,连连推拒。这房子她一看就知道,人家花费了心思的,不然,他们光是打扫就能打扫大半天。
“伯母,我跟沈确情同兄弟,你们来我这儿玩,我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尽到礼数。”林清源不放弃,继续劝道。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伯母!今日你们就听我的吧。家里的菜已经做好,要是你们不去吃,岂不是浪费我们的一番心意。”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母也不好再拒绝,便应承了下来。
出发之前,孟钰玲仔细叮嘱了蒹葭,让她把之前给林家准备的礼品带上。
“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