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崇回到家,他先是收拾一遍家里,看看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惜,在翻了一遍家中后,除了一台看着最值钱的台式电脑和一台不装机顶盒无法收看的彩电外,家里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这个词语来形容。
在打开上锁的柜子,麦崇找到了一个首饰盒,里面装着他百岁时父母给的一对纯金手镯和一个长命锁。
当初在考上大学后,他算了一遍要花费的钱,最后不舍地将父母留给他的这点东西给卖了。想着父母不会怪罪他的,毕竟他是为了去上学。
这段心酸的往事,在后来与顾昀同住时,顾昀听得眼眶微红。
后来在他生日时,顾昀给他送了一对金手镯和一个长命锁,在看到礼物的那刻,麦崇眼泪不自主地流下,他也不知道他哭了,吓得顾昀手足无措,连声道歉。
所以,他无法去埋怨顾昀,顾昀对他这个朋友真的很好,很好了。
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太贪心了吧。
收起这些泛滥的情绪,麦崇将首饰盒放好,重新地上锁。
既然已经重新来过一次,那他不能再重新走一遍之前的路,哪怕打断了轨迹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后果的事情,他还是想要再尝试一次,尝试着过一遍由自己掌控的人生。
在收拾一遍家中后,麦崇提着垃圾出门。
在晚上八点左右,他得去烧烤店帮忙了。
穿过了长长的窄道,前面道路豁然开阔,那儿一整条街都是在做夜宵烧烤,晚上七点,街道开始变得热闹,有些打工一族晚饭不吃,直接是晚饭宵夜一起吃。
麦崇在的烧烤店的老板是个热心肠的青年,他刚刚结婚,妻子正备孕。
老板不忍心让妻子出来忙碌,日夜颠倒,便让麦崇帮一下忙。老板倒也不会让麦崇整夜在这烧烤店帮忙,麦崇只需要干活干到十一点就可以下班。
如果麦崇有事要忙,可以选择不来。
这份兼职对于一个还要忙于学业的高中生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老板宽厚,时间充裕,回到家还能复习。
麦崇到了烧烤店,跟老板打了招呼,就坐在板凳上串串。
本以为许久没做的工作会生疏,不过这副身体还带着肌肉记忆,麦崇串着串手速飞快,这让坐在一旁的阿姨看着叹为观止,直摇头说年轻就是好。
等店里来人,麦崇就起身去帮客人下单。
他没有抬头,反而听到了有人用惊讶的语气叫他的名字,“麦崇?”
麦崇抬眸看,是成越峰。
此时的成越峰还没有以后的凌厉攻击气息,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看就是那种乖乖的好学生形象。
想到以后的成越峰对他的帮助,麦崇心里柔软,他‘嗯’地应了声,问;“同学,你要吃什么?”
成越峰心里有点儿受挫,他可是记住了新同学的名字,怎么新同学看着像是不认识他。
不过,新同学怎么出现在烧烤店里?是新同学家开的吗?
不,不对,他记得之前有人说过新同学父母双亡,一个人肚子生活。
想到这儿,成越峰有几分尴尬,喂喂,总觉得做错事一样,看到了人家的窘迫。
他不说话,麦崇也站在那不吭声。
反而是同伴出声道:“阿峰,你还没想好要点什么吗?那我先点哦。一盘瘦肉鸡蛋炒米粉,两串烤鸡翅,一串热狗,四串牛肉。”
成越峰显然是有点儿慌张,他快速地点了几串肉,就把菜单递回给麦崇。
他偷偷抬头看了眼麦崇,少年神色坦荡,眼神平静清澈。
成越峰的眼神跟随着麦崇的身影一直动,看着他在熟练地串串,在端盘子,少年身姿挺拔,做这些杂事莫名地让人有种身处于豪门级别的宴会般。主要是他动作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不单单是成越峰,店里的其他人都会注意到麦崇。
如兰如芝的少年与这个狭窄又多油烟的烧烤店显然有种莫名的割裂感。
“喂喂,回神了。”
同伴举起手在成越峰面前摇晃下,成越峰才收起视线。
见状,同伴忍不住调侃:“又不是女孩子,看得这么认真。”
成越峰面色一红,他辩解道:“我平时又不是只盯着女孩子看。”
“嗯,对,所以你干嘛对他这么感兴趣?欠你钱了?”
“没有,他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就是听说他家境不好。”
“哦,所以是我们的成同学发善心了?”
“不是,烦死了,别逼逼了。”
闲话就这样结束,成越峰和同伴刚上完补习班的课,他们就着桌子开始讨论起刚才补习课上留下的一道数学题。
两人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又讨论着,还是没有算出具体的结果。
恰巧,麦崇端着烤好的串过来,他低头看了眼桌子上的草纸,手指指着一处,说:“这儿的步骤错了。”
“啊?”成越峰一脸茫然。
麦崇放下盘子,他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地写下了几道步骤,“你按着这个思路去想,会很快。”
成越峰拿起笔沉思一下,很快就将思路理清楚,拿起笔就流畅地写完了答案。
“哎,麦崇……”他抬头,才发现麦崇已经去忙别的去了。
同伴笑着说:“这有点儿扫地僧的意思啊,你这个新同学很厉害啊。”
成越峰没有回答,他静静地观察了麦崇一小会,才收回视线。
毕竟是学生,成越峰匆匆地吃完,他拿着钱包去结账时,认真地跟着麦崇说:“谢谢。”
麦崇“嗯”了声,没有说什么。
成越峰有些许失望,心里总觉得需要跟麦崇说些什么,对方态度不冷不热的,可他又发现词穷了。
近距离地观看,成越峰才发现麦崇皮肤好到可以说是细腻来形容,没有任何的痘痘瘢痕,皮肤白净,五官秀气,甚至可以说是好看。
成越峰又觉得自己有病,怎么用‘好看’来形容一个男生。同伴催促着成越峰离开,他带着满肚子的杂念,只好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