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王?”
言玥怎么也没有想到,步步紧逼的竟然是楚竟的管家,不过好在父亲英明,他没有收下宜王的聘书,不然她岂不是又陷入了上一世的风波当中。
“对了玉芙,是父亲赦免了我罚跪祠堂吗?”
言玥忽然想起了她一觉醒来,换了地方这件事,她明明清楚的记得,她喝了玉芙给她的药没一会便迷迷糊糊的抚在蒲团上睡着了,当时她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回到她这张舒柔软的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可是当她醒来之后这愿望还真就成真了,而言玥思来想去,觉得应该是父亲看到她躺在那狭窄的蒲团上睡得甚是难受,所以不忍她再在祠堂里受罪,便叫人把她带回了房间。
言玥心里不禁暗道,她就知道父亲是心疼她的,根本不会狠下心要真的罚她。
“这个奴婢不知。”
言玥在祠堂的时候,玉芙正忙着在厨房里为言玥煎药,而她之所以知道小姐回了闺房,还是她拿着药去祠堂寻人的时候,洒扫的下人告诉她,小姐回了闺房,她这才赶来,所以玉芙根本就不知是不是老爷取消了责罚,小姐是如何回来这里的。
而就在这时高晓荷走了进来,她见着此刻言玥正坐在床上,连忙紧张的走过去。
“玥儿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
高晓荷一边说着一边把言玥按在床上。
“母亲,我不累。”
言玥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了,此刻身子说不出的乏闷难受,要不是心口一阵阵的总是发慌,她都想去院子里走上一圈透透气。
“不觉累也不行,你这身子从落水之后就大不如前,要再不好好将养着,日后落了病根可怎么好?”
高晓荷一边说,一边为她盖好被子。
“这病本就是因为落水后受了风寒而起,要是再惹了风寒,便就要更加严重了。”
言玥这病按正常来说本不该这么重,虽然当时她高烧昏厥,但好在医治的及时,只要好好调理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可言玥昏迷之后,却因为在清荷园中的事惹怒了皇后,言良国为保言玥的性命,才不得不在明知她身体有恙的情况下,为了做给皇后看,还要处罚于她,因而这本就病弱的身子,在夜中又受了凉,再加上言玥本身生的就纤瘦,是个经不起折腾的身子,如此这样一来,这病便就迟迟不见好转了。
言玥知道高晓荷是担心她的身子,怕她因此落得什么医不好的病根,但方才他一碗药喝下,此刻言玥已经觉得身子舒爽了不少,于是她笑道:
“母亲,我身子一向是不闹病的,这次只不过是意外,想来再吃些药这病也就好了,所以您真的不必为我担忧,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言玥说着,举起她瘦弱的胳膊,苍白的脸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只叫高晓荷见了心疼。
“你这孩子从小就乐观,自己病着还要安慰我。”
高晓荷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这三个孩当中,言玥虽不是她亲生,可她却是最懂事体贴的那个,也是她最喜爱最心疼的一个。
言玥并不想把话题继续纠结在她生病这件事上,忽然她想起刚才她问向玉芙的话题。
“母亲,我记得我明明是在祠堂睡着的,怎么会在这醒来,是父亲赦免了我在祠堂的罚跪吗?”
她几乎已经认定了是父亲,因为除了父亲之外这府里再没有人可以忤逆父亲的意思了。
“不是,是摄政王见你在祠堂睡着,将你送了回来。”
高晓荷的话让言玥一惊,“是摄政王?”
言玥啧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之所以能够离开祠堂,回到她温暖的小窝,竟然是多亏了楚怀仲。
“玥儿,我看着摄政王对你很是关心,你和母亲说实话,你和摄政王之间当真什么都没有吗?”
高晓荷是亲眼见着当摄政王看到玥儿睡在地上的蒲团上的时候,他的脸色有多么的不悦。他几乎是看到之后下意识的就将言玥从地上抱起,而后他一路阴冷着脸,直到将熟睡的玥儿放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那紧蹙的眉头才算稍有松懈。
摄政王是什么样身份的人,他会屈尊降贵的亲自上门提亲,会亲自将玥儿抱回到她的闺房,还为她盖好被子,亲自将她安置妥当,直等她醒来之后才离府,这一系列的举动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之前是不相识的。
“母亲我发誓,那日在清荷园中,我和摄政王真的是第一次见面,我们之前从未见过,而至于他的关心………”
言玥想了想,“或许是父亲收下了聘书的缘故吧。”
虽然言玥知道真正的原因并不是这个,但这个解释到也不是不无道理,因为父亲收下了摄政王的聘书,就是答应了这门亲事,那么言玥就已经是未来的摄政王妃。
楚怀仲见自己未来的王妃病弱,他关心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在他眼里言玥已经是他的人了。
但这言论都是用来搪塞大夫人的,而这真正的原因言玥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怕是因为摄政王殿下他不想娶一个病秧子回去,不能料理王府不说,还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拖后腿的,给王府增加负累,所以他才会如此上心。
言玥的话不禁令高晓荷有些失落,她之所以问言玥这个问题,并不是想要责怪她什么,只是她见着今天摄政王对玥儿的举动,如果他们真的是相互许了心意,是情投意合的,那么未来她们家玥儿嫁过去,夫妻二人互敬互爱,琴瑟和鸣,她到也是欣慰。
只是若不是这样,像摄政王这样危险的男人,玥儿嫁过去后,只怕她要日日为她担心了。
“玥儿,你不会怪你父亲答应了这门亲事对不对?”
自从言良博接了摄政王的聘书后,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他从来没有想要言玥未来嫁给怎样身份显赫的人,他只希望他的玥儿这一生能够平安快乐就好。
可当他不得不在宜王和摄政王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他真的恨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却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儿。
“这门婚事,你父亲他很自责。”
高晓荷清楚的知道言良博心里的想法,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让言玥嫁入皇家,他甚至希望他的女儿能够嫁给一个普通人家,远离政权,远离皇权,只是无忧无虑的过一生,可是有时候上天就是这样,你越希望什么,事情往往就越会往反方向发展。
“母亲,父亲都是为了保全我才会答应了这门婚事,我又怎么会怪他呢。”
言玥知道,父亲一定是在摄政王和宜王之间深思熟虑,定夺了很久,最后才会选择接受摄政王的聘书,这是他保全她的方式。
因为整个金国,能和国丈与之抗衡较量的,除了摄政王之外,天下只怕再无第二个人选,而如果她嫁进了摄政王府,成为摄政王妃,今后有摄政王的庇护,那么便再无人敢动她,更别说是威胁她的性命了。
高晓荷没有想到言玥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竟能将这件事看得如此清楚透彻,她竟知老爷是为了要保全她才会出此下策,如此她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
“好孩子,记住无论以后发生任何事,父亲和母亲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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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良博收下摄政王的聘书之后,便将言玥的生辰八字与之交换,而后要和楚怀仲的生辰八字放在一起看是否有夫妻相克之相。
在确定生辰八字不相克之后,便就是择一吉日,向尚书府下聘礼。而这天便是在言良博收下聘书的第三日。
浩浩荡荡的下聘队伍放眼望去足有千人,而这千人又与寻常的提亲队伍不同,寻常的提亲队伍一般都是由府中的婢女和家丁组成,而从摄政王府出发的队伍,除了前面百人左右,手持漆盘,盛放各种珍奇珠宝的婢女之外,后面皆由楚怀中手下的将士组成。
他们虽并未身穿战衣盔甲,但个个却都是气宇轩昂,身姿挺拔,那恢宏的气势,井然有序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大半个金都城,宛如一条赤色长龙,盘旋于金都城蜿蜒于街道中。
这样的提亲队伍放眼整个金国,除摄政王外,怕是再无第二个人能够有如此能耐,要不是这些将士都穿着十分喜庆的服装,皆提着各种各样的聘礼,不然百姓见了还以为是军队入了城呢。
之前众人皆说宜王的提亲队伍浩大,可今日见了摄政王这足有两个营兵力的提亲队伍才知什么才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此时队伍的前面已经到达了尚书府,后面的摄政王府却还有近百人未出府,待所有人全部到达尚书府时,足足用了整整一个时辰,在这样壮大的队伍相比之下,那宜王的提亲队伍便是不值一提了。
当管家开门迎下聘队伍入府的时候,也是被眼前这源源不断的壮观景象而震惊,当寒枫将聘礼册子递给管家的时候,管家只是看了这册子上的第一页,便已经是差点惊掉了下巴。
只这册子上的一页就能够轻松买下整个尚书府,而这册子足足有两指厚,按着如此推算,摄政王的这些聘礼岂不是能够买下半个金都城?
各种奇珍异宝,珍珠玛瑙,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府中而入,而除了这些小件外,后面跟着的整箱的聘礼,却都是满箱的真金白银,如此前所未见的空前场面,自是早已轰动了整个金都城,而管家跟随言良博多年,自知言良博脾性,他为人做官一向清正廉洁,不喜张扬。
如今如此大量财物佣入府中,管家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的将这册子送到言良博手中。
当言良博看到册子上的东西后也是十分的震惊,对于他这样的清官来说,他就是做十辈子的官,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的财富。
就在这时,楚怀仲也走了进来。
言良博很意外摄政王会亲自前来,“臣给摄政王请按。”
“言大人请起。”
俨然今日楚怀仲的心情很是不错,并不似往日那般的冷脸,而按常理来说,以楚怀仲这样尊贵的身份,这次下聘他完全可以将其托付给寒枫全权办理,自己其实是不必出面的,但他处理完朝政之后还是来了。
“摄政王殿下,您这聘礼臣惶恐。”
言良博拿着那足可以买下半座城池的账册,心中复杂万分。
虽当初他收摄政王聘书之前,曾问他如何可以给他女儿幸福?而当时楚怀中的回答是他会用行动来证明。
但令言良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摄政王口中的行动竟然是这么个证明法!
言良博一脸的凝重,而楚怀仲却是一笑:“言大人曾问过我如何给你女儿幸福,本王常年征战沙场,性命自是由不得自己,而这些东西作为聘礼转交给言大人保管,若有一日本王征战未归,这些也足够让言小姐安逸富足度过一生。”
楚怀中能够看得出言良博虽怕他,但凡是涉及到言玥的事,他却从不会畏惧。
那日言良博问他如能够给言玥幸福,他忽而一怔,回去思索了许久,最后便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如此言大人还是不肯收吗?”
楚怀仲见言良博迟迟没有答复。
而言良博虽感动于摄政王之举,但心中却有担忧。
那日宜王和摄政王同时来提亲,这件事已经在朝堂上流传开来,而三皇子到现在仍因这件事而在王府中一病不起,虽说因为这事和摄政王有关,众人皆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但已然有了言玥是祸水,言良博拥戴摄政王这样的言论出现。
言良博担忧,今日这千人为队,抵半座城池的聘礼,他若是收了,也不知后面还会再出怎样的谣言。
“言大人何必在意别人的言论,就算今日我家主子只给您一定银子作为聘礼,在那些有心之人的口中也会说出您早已家财万贯之谬论,王爷如此诚意不过是想给您和未来王妃一个安心,您若拒绝才是不明智之举。”
寒枫的话句句直指要害,其实言良博心里明白,自那日摄政王和宜王府的人同时上门提亲,而后他选择收了摄政王的聘书而拒绝宜王后,他便正式进入了皇权争斗的这个漩涡当中。
而他保持了半辈子的这清正廉洁的头衔,也只怕是要保不住了,只是这一天他没有想到来的竟是这么快。
的确,如今这情形,就算摄政王未下聘礼,在有些人的眼中,尚书府也是受了摄政王无尽好处的,而如今摄政王之所以这般的大动干戈,不惜调用军队,撼动整座金都城,言良博自然知道这另外一层的含义,他这是在向所有人宣告,宣告他娶了尚书令的女儿,今后若是谁想要动尚书府里的人,要先问问他楚怀仲答不答应才行。
如此利弊一分析,言良博自然是不能再拒绝这聘礼了,“既是如此,那臣就只有收下了。”
颜良博这人虽然刻板,但却是能够辨识出大局且又机敏的人,不然他在朝中一没显赫背景,二又不肯巴结官员,若不是凭借着他过人胆识,又如何能够坐上这正一品尚书令之职。
而此刻这大大小小的箱子早已布满了整个前厅和前院可还是放不下,这时管家打开后院一角,令下人将箱子放在后院一处空出来的屋子之中,这才算是勉强将这些东西入了尚书府的大门。
而就在这时,玉芙却惊慌的跑到前厅。
“老爷,小姐她晕倒了!”
头秃+裸更锦一枚,今天姑娘生病,一天的医院下来,好后悔当初为何不多搞点存稿再发文,赶榜苦逼的我深刻悔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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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