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游戏系统绝对有问题 第43章 第43章 旧梦回廊6

“东城医院是一家很旧的医院，十几年前主要的医疗人员都迁去了新的院区，而这次牵涉的是老院区。”

姜岁琦搅动着咖啡杯中的液体，“你有见到医生吗？”

沈安摇了摇头，他在诅咒研究所也是偶然发现这件事情或许与之前的蓝银矿有关，还没来得及做更加深入的调查。

马修的事情表面上告一段落，剑湖高校对学生的监管也恢复了往日的力度，学生会的工作也减轻不少。

加上他们也没有其他的线索，沈安便在周末去了一趟诅咒研究所。

姜岁琦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安，不太确定的轻轻嗅了几下空气，方才沈安一过来她便感觉到沈安的周身有一股极其清浅的木质香气，混杂在咖啡豆的味道之中也并不突兀。

沈安之前有使用香水的习惯吗？

姜岁琦再仔细观察了几秒沈安的面容，黑发灰瞳的青年坐在她的斜侧方，轮廓分明而不失柔和，眼尾微微下垂，又增添了几分薄情的意味，反而是灰色的眼睛中透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和力量。

姜岁琦带着几分犹豫地开口：

“你觉得我和你，谁看起来更像是命不久矣的病人。”

“……”

*

午后的东城区并不热闹，因为附近多矿场的缘故，天空总是带上了一丝灰色。

沈安看着自己身上刻意做旧的衣服，眉宇之间难得带上了几分抗拒。

“一定要这么还原吗？”沈安虚虚推开姜岁琦试图往他身上喷香水的手。

说香水并不贴切，在进行最后的伪装之前，姜岁琦特意拉着他去著名的贫民窟晃了一圈。

然后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些瓶瓶罐罐，现场调制了一瓶液体。

沈安从姜岁琦手中接过瓶子，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直冲鼻腔。

姜岁琦真诚地看向沈安：“你忍忍。”

原本一开始，姜岁琦觉着自己这副睡眠缺失极其严重的样子颇有几分行将就木之感，于是她便打算顺势伪装成病人，让沈安再演一下家属。

但沈安却提出了相反的方案。

“我对诅咒类魔法的感知程度更高，或许会更方便收集情报。”

似是看出姜岁琦的犹豫，沈安继续说道：“即使是最坏的情况，我对诅咒魔法的抵抗力似乎也比寻常人高上一些。”

商讨之下，他们还是决定由沈安来扮演病人。

“如果换个人来演病人，我也不会这么较真。”姜岁琦无奈地说道。

但沈安是个例外，为了避免被诅咒魔法波及，长期接触诅咒魔法的魔法师除去在工作室会使用特定的隔离工具，大部分人常年也会使用一些可以稳定灵魂强度的辅助物品。

最常见的便是各类熏香。

大抵是周末都待在诅咒研究所的缘故，沈安的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木质香气。

“这种味道可不常见。”姜岁琦暂时放下了手中的邪恶液体。

好吧，让她把这种东西喷到沈安身上她也的确有些于心不忍，哪怕知道这玩意只是纯粹的调制品。

思索了一番，姜岁琦重新捣鼓其方才拿出来的瓶瓶罐罐。

轻轻按压出一小泵液体在空气之中，姜岁琦扇了扇鼻前的空气，将手中的小瓶子递给沈安。

“试试这个？”

沈安合理怀疑姜岁琦煽动空气的动作是因为这个气息是在太过呛人。

他只是站在一旁就已经闻到了一大股仿佛劣质香水的气息。

刺鼻的气息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但和方才那瓶生化武器比起来，沈安此刻只觉得这个选择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将沈安身上的气息用这瓶“香水”遮掩之后，姜岁琦看了看时间。

“走吧，据说有医生下午会今天出诊。”

沈安点点头，转身准备打算沿着他们已经规划好的线路开始行动，却被姜岁琦在身后叫住。

“那个……你要不从现在开始，稍微……虚弱一点？”

“……”

姜岁琦与沈安来到大厅，走廊旁的瓷砖都已经有些泛黄，听闻他们是来报名试药的志愿者，分诊台的护士随意扯了张纸在上边写了个数字递给他们。

“机器坏了，找李医生去三楼诊室外边等着，到时候会叫号。”

姜岁琦狐疑地看了看一旁黑屏的电脑，严重怀疑这个家伙已经消极怠工不止这一天了。

沈安“虚弱”地站在姜岁琦的身边，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说道：“我们走吧。”

护士没有搭理他们，看起来像是已经习惯了来找“李医生”的人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姜岁琦和沈安来带护士所说的三楼，诊室外的走廊上还坐着三三两两的患者。

走廊上的座椅有些掉漆，姜岁琦的目光一一扫过走廊上的人，患者很好分辨，除去指尖的乌黑之外，体型是无一例外的瘦削，但又呈现出诡异的水肿，像是在骨头架子上蒙了一层硅胶皮肤，勉勉强强往里面充了点空气支撑起人的形状。

诊室外放了一个几欲散架的X展架，上边的海报像是随意在网络上找到的模板，姜岁琦瞟了一眼：

【细胞端粒稳态调节剂HARVEST-IV，采用前沿的多靶点器官功能调节技术，精准干预细胞凋亡通路，显著提升肌酐清除率等关键指标。

已经过严格的双盲随机对照试验验证，现招募参与临床试用二期志愿者。

参与即进行全面医疗监护，并将给予受试者一定补贴】

什么东西？

姜岁琦皱了皱眉。

先不提这些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就东城医院这个老破小的地方，真的有能力进行这样的项目吗？

“你们也是来报名志愿者的？”

中年女性的声音打断了姜岁绮的观察，姜岁绮转过头，眼前的女子头发有些杂乱，整体呈棕褐色，但根部却是斑驳的白色。

看上去像是曾经染过的头发，但因为长时间疏于打理，逐渐褪去色彩。

女子的眼神之中满是警惕，不像是在关心“病友”的态度。

“我们听说这里有新的药在招募志愿者，便想着来碰碰运气。”

姜岁琦指了指旁边仿佛连站立都觉得疲惫的沈安，沈安配合地咳了两声。

他们都做了容貌掩饰，为了扮演好家属的角色，姜岁琦特意将自己的声调和容貌变得看上去年龄更大一些。

“这是我的……”姜岁琦看了沈安一眼，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这是我的侄子。”

沈安刻意伪装出的沉重呼吸声停顿了一下。

“我这侄子之前在矿场做工，也没什么其他亲人，最近走投无路才找上了我，”姜岁琦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凑到女人的耳边，小声说道：“其他医生都说他没什么救治的可能了，所以我们才来碰碰运气。”

姜岁琦的眼眶有些红润，仿佛不敢面对现实。

“万一、万一……有希望……”

看到姜岁琦的模样，女子眼中的敌意也退散了些许，低头小声说道。

“他们说李医生这一批招的志愿者名额很少……”

姜岁琦心下了然，这便是这女子对他们敌意的来源吗？

诊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男声传了出来：

“你们可以先去住院部办理手续。”

诊室内走出一对互相搀扶的夫妻，姜岁琦看了看他们微微发黑的指尖，抿了抿唇。

“下一位。”

女人从手中掏出细致折叠好的纸张，扶起一旁座位上仿佛昏昏欲睡的年轻人，进入了诊室。

姜岁琦特意留意了这个年轻人的指尖，沈安也看了过来，虚靠在她的肩上，“这个人不是矿工，像是单纯的病人”

房间门并没有设置隔音魔法，稍稍加强听觉，姜岁琦听见女人对医生哀求的声音。

“让我们试试吧，医生，求求您了。”

“抱歉，您孩子的情况不太符合我们对志愿者的要求。”

“责任我们都可以承担的，您放心，”女子的声音有些焦急，“让我们试试吧，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医生似乎在思考，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要承担责任：

“既然如此，你们先住院观察一下吧。”

“好……好好好。”女人忙不迭的答应。

诊室门被打开，看到靠得极近的姜岁琦和沈安，女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抵是觉得病人的确十分虚弱。

女子看了他们一眼，走到他们身旁，压低了声音：“这个医生是个好医生，心软，你们等会进去多求求情。”

看向一无所知的女子，姜岁琦暗自叹了口气，没有戳破女子现在的希望。

“谢谢，我们会记住的。”

女子带着他的孩子离去，姜岁琦和沈安默默等待着，终于，诊室门再一次打开。

“下一位。”

姜岁琦扶着沈安走进了诊室。

沈安的面容经过掩饰，原本出色的容貌现在变得平平无奇，甚至因为有些瘦到脱相而有一些可怖。

姜岁琦暗自打量着诊室的布置，十分正常，甚至感受不到魔法阵的气息。

李医生带着一副框架眼睛，坐在一台电脑后，虽然姜岁琦很怀疑这是不是一台摆设。

而李医生的身后是一张带帘子的检查床，检查床的轮子看上去都有一些磨损，像是经历了很久的岁月。

仿佛正常问诊一般，两人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信息。

李医生也没有怀疑，一旁款式颇旧的打印机吱呀作响，吐出了一张缴费单。

“凭这个去住院部缴费，今晚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