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生都不是人 第10章 做梦

叶玄看完她的空间之后，不仅没有解惑，反而是多了更多疑问，要不是他昨天真的看到了两只蝴蝶，甚至都要怀疑陈雪是不是嗑药了。

尤其是那字里行间透出的偏执疯狂，很难让人不去往伤心过度导致精神失常的方向去想。

除此之外，叶玄对自己也存在着一些疑问。

比如为什么只有他能看见蝴蝶，还有在被袭击的时候，眼前出现的那个色彩丰富的童话世界是什么？

不过现如今陈雪的事情摆在明面上，侧重点还是先放在这。

“得找当事人聊聊。”叶玄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语道。

他用了一些小手段，不需要通过验证就直接成为了陈雪的好友，随后斟酌着语句约她出来见面，对方现在不在线，自然是得不到回复的。

其实叶玄也有办法可以直接知道对方的位置找上门去，但所谓先礼后兵，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这么做。

而且找师父急不得，七年时间都过来了，也不差等这十天半月。

叶玄起身倒水前，将自己的账号挨个发给班助们，发到一半的时候，电脑“叮咚”弹出一条拦截信息，他瞟了一眼没太在意，直接清空了通知栏。

他电脑的防火墙是在大三那年和计算机系学长联手构建的，在国际竞赛攻防大战中都没被击溃，第二年学长研究生毕业就被机关特招了，由此可见厉害。

“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叶玄端着水杯，看着外面的天色神色不明。

一杯水见底，他的心情也彻底平复了，这才重新坐到电脑前，企鹅不停闪烁着，一点开都是密密麻麻的邀请入群通知。

他挨个点了通过，列表里整整齐齐躺着二十二个群……嗯？怎么多了一个？

叶玄很快从一水的“XX专业231X班级群”中找到了异类，点进了那个“综合技术系十三太保”的群。

一点进去就弹出一个由群主发起的最新投票：涮火锅时，你觉得人的哪个部位最好吃？

A.人脑；B.人血；C.肉；D……F.不吃火锅只喝汤。

人类叶玄：“……”

他面无表情的打开浏览器搜索：正当防卫致死后，可以要求死者家属进行赔偿吗？

这个群名字叫“十三太保”，群成员却有五十多人，快赶上他们整个系的教职工人数了。

叶玄也是后来才知道，这群是去年系里选班助的时候创建的，本来确实只有十三个人，没成想今年并了两个专业过来，再加上扩招，成了21个班。

那两从别的系拆并过来的一开始有些懵，还以为自己在原来的系呢，第一时间开始拉人……再后来辅导员也加了进来，就组成了这么庞大的对伍。

也是那时叶玄得知，之所以会有这个投票，是为了让他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从他问群号开始，这群人就在群里热火朝天讨论着，对他这个综合技术系唯一的辅导员，兼特异安全学院辅导员队伍里唯一的凡人充满好奇。

他们集思广益商量着应该怎么给凡人表达友好。

一个说：“人类好像都挺喜欢恐怖元素，我们阴间在人界最好的产业是鬼屋，去过的凡人都给五星级好评说太真实了！要不我亲自带全院死得最凄惨恐怖的那批厉鬼搞一个主题鬼屋，老师一定会喜欢的。”

后来知道的叶玄：“……”可不就是真实的嘛，还有他虽然不怕鬼，但不代表喜欢谢谢。

幸好，这个提议说出口的下一秒就被拒绝了，“鬼屋是个人兴趣爱好，老师不一定会喜欢。不如送血吧，人类很脆弱容易受伤，受伤必然会失血，他们又讲究以形补形，送血再好不过了！正好我知道哪家医院的血最新鲜美味。”

“你是吸血鬼诶，无缘无故给人类鲜血就跟黄鼠狼端着鸡汤给鸡拜年一样，你确定老师不会以为你只是馋他的身子？”群主道，“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我陪葬品里有不少好东西，随便挑一个送给老师吧，好看大气又值钱。”

吸血鬼：“就是有毒还自带诅咒，拿到的基本七天之内都暴毙了。”

群主：“……”

就这样群里你提议我反驳，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扭曲成了那个涮人火锅投票。

效果也确实不错，在看到问题的第一时间，叶玄切身感觉到了什么叫C位出殡。

总而言之叶玄只想对他们说一句话：讨论得很好，下次真的不必了。

……

周末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要上班的日子。

或许是总想着蝴蝶的事情，睡眠质量向来不错的叶玄，继失眠之后，久违的做起了梦。

梦里热闹的街区，人们各自做着手头上的事情，早出晚归，一切都正常极了，正常到让叶玄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多年养成的生物钟将他从这个诡异的梦里拽了出来，定好的闹钟还差几分钟才响，他坐起来，闭着眼仰靠在床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被子上轻打节奏，慢慢转动脑子用以醒神。

之所以说那个梦诡异，便是因为它的“正常”。

众所周知，梦几乎是没有逻辑的，空间和时间混乱揉杂，将你脑袋里的信息胡乱随意的拼凑在一起，像是小朋友做游戏，想到哪里做到哪里，总是跳跃而不连贯。即便是有意识的去控制梦境，在半清醒状态下去试图梳理逻辑，也是一定会出现瑕疵的。

可这个梦，正常的像是自然产物，似乎真有那么一个世界……

嗡嗡——闹钟时间到了，手机在床头柜上不断振动。

叶玄将对梦的疑问尽数敛在心底，关了手机起床洗漱。

中途他还特意看了看聊天软件，不过一晚上时间，每个群都显示999 ，果然不管是人类还是非人类，学生就是精力旺盛。

出门坐电梯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人，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位隔壁邻居。

她穿着得体的裙子化了淡妆，头发束成单马尾，整个人看起来都利落精神了很多，本来正在低头看自己的项链，见有人进来收了起来，脖子上细细的银链一直埋进衣服，微微隆起一个不起眼的形状。

“早上好。”她主动打招呼，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那天晚上吓到你了吧？我之前一直睡不好，记忆力也跟着减退了，总是丢三落四的，找不到东西就很焦虑，看起来很神经质吧？”

叶玄摇了摇头，询问道，“现在还好吗？”

她顿了顿，笑容真切了一些，“嗯，昨天睡了个好觉。”

“那就好。”叶玄想道，之前他失眠，对门邻居也失眠，巧合多了总让他怀疑另有起因，现在看来，至少做梦是他自己的问题。

电梯下了两层停住，斜挎着包玩着篮球原本有说有笑的两个年轻男生，看到里面的人齐齐一愣，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脚步踌躇就是不进来。

叶玄看着他们包里露出一角的蓝色工装，猜测应该是工程或机械相关的行业。

“不进来吗？”女人按住开关键，也看到了包里的衣服，笑着提醒，“你们上午是实验课吧？不是要提前去检查设备吗？等下一趟可要来不及了。”

“谢谢陈老师。”两人连忙道谢低着头进来，而后全程都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一句话都不吭。

他们拽紧书包肩带抿紧了唇，目光一直盯着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浑身紧绷着，围绕着一股异常的焦虑和……害怕。

学生和老师共处一室会紧张是正常的，但这种恨不得躲着走的姿态，明显透着不对劲。

而且，偏偏姓陈。虽说这是个大姓，重合概率很高，但如之前所说，巧合太多次了，他很难不去做联想。

陈老师身上发生过什么？又会不会是他要找的人呢？叶玄心中如此这般的想着，面上倒是平静如初，看不出丝毫异常。

电梯里谁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陈老师主动挑起话题，语气十分自然熟稔的和叶玄闲聊起来。

陈老师：“你才搬过来不久吧，之前都没见过，是新生吗？哪个学校的？”

叶玄报了学校名字，解释了一番自己已经硕士毕业并留校任职。

陈老师闻言难掩惊讶，道，“硕士就能在你们那个级别的学校留校，就算只是辅导员也很厉害了。”

“你学的什么？”她问道。

叶玄：“本硕都是数学。”

陈老师“啊”了一声，下意识道，“你们学校理学院也搬来新校区了？”

叶玄：“我在特异安全学院，刚好缺辅导员。”说实话，他这个学历在他们学校老师队伍里确实是垫底的存在，他当时只是申请试试，没想到竟然真的留校了。

嗯，虽然他入职以来遇到的事情都不太靠谱，但想来应该就是些特例，毕竟是top级大学的一级学院，能差到哪里去。

“安全学院啊，计算机方面的吗？和数学也算是姊妹专业。”陈老师笑着调侃道，“你以后如果想考博转教师岗，这不学术环境有了。”

叶玄笑了笑，没有解释这个学院它和科技完全相悖。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两学生立刻就窜了出去，那句“老师再见”的尾音落下时，人早已经在几米开外了。

陈老师也不恼，勾起散落在颊边的头发挽在耳后，始终笑容温婉可亲。

她友好道别，“叶玄老师，再见。”

“再见。”叶玄应完一顿，目送着女人渐行渐远的单薄背影，眸中流光掠过：他刚才可从没提过自己的名字。

叶玄：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巧不成书？

——

我以前一直觉得，我并不爱修文，直到我开始存稿后，我明白了，我不是不爱修文，是我不爱修已经发表出去的文。

《论如何每天都在码字，存稿却从十五万缩水到十万存稿再到三万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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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