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放过你家里人,还会把你带下山。”艾沃尔直视着加纳惊慌失措的眼睛,说话时口气淡漠得让人很难揣测真实心情,“我只是想要名字。”
“名字……是啊,我只是个奴隶罢了。”加纳连连点头大大松口气,“我……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啊!要想活命只能照科约特维的话去做!名字……托斯泰因!这是我的接头人,你会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他可是瓦林的旧部啊。”
像是有拳头猛地捶进艾沃尔心脏,虽然加纳能看到的只有她那冰冷的绿眸收缩了一下。
可惜,她是真的没有印象,叫托斯泰因的诺斯男人实在太多了,她有印象的都是来到佛恩伯格之后认识的,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她记性太差的锅,兴许是这个叫托斯泰因的瓦林旧部,就是因为一直默默无闻无法升官进爵,所以才生了歹念……
突然发现艾沃尔眼里开始积蓄起怒意的加纳又开始慌了,虽然直觉告诉他这回应该不是冲自己。
然而这怒意就像滚滚而来拍上沙滩的白浪,来得猛退的也快,艾沃尔眨眨眼又问:“就他?没有别人?”
“别人……应该是有的,可是……你不是知道的吗?我只是个奴隶,上头怎么可能让我知道那么多?我做好我的事然后跟那个托斯泰因交接好任务就够了,别的我真……真不知道。”
就在加纳心如擂鼓时艾沃尔终于松开了加纳,尽管她再也没有采取任何强制措施但加纳早就打消一切逃跑或者搞任何小动作的念头,他现在只想争取宽大处理。
“那说说吧,”艾沃尔的口气竟然透着股轻松,“你们两个到底是如何里应外合的。”
“呃……我……我一个人偷偷把蜜酒全部换成极烈的麦芽酒……用了点手段调味中和了烈酒的呛人辣味……所以没人发现酒被换了……”
“中和?怎么中和?”
“糖。”
“什么?”
这时加纳嘴角的笑容流露几分轻蔑:“这儿连吃口糖都难,你们这些北方蛮子,肯定没听说过,把糖经过一系列处理,结晶后加蛋混搅再入酒辣味能消除很多。”
艾沃尔无声冷笑:“你不可能靠酒放倒所有人。”
“不用多醉,只需要……让他们让他们无法像平时那样反应就够了。如果我没有处理过,一般人一杯都喝不下。”加纳喘了口气说,“再海量的人碰上这酒酒量得折一半,而且照你们诺斯人的喝法还很容易……中毒。”
“然后呢?”艾沃尔凑近了追问,加纳越发觉得她就是条嘶嘶吐信子的毒蛇,而他已经中剧毒只能等死。
尽管如此,他还得一脸生无可恋继续交代:“这酒……不仅供给宴饮,我还瞒着瓦林送给村里的守卫,然后……我还得观察人们的状况,悄悄给托斯泰因报信……其他我一概不知……我哪儿有那么大能耐,最多也就这样了……”
“……”
“你是不是想不起托斯泰因是谁了?想不起来就别勉强。”此时的加纳居然已经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抖了抖自己那条完好的腿,“可以可以放我一马了吗?我知道的都说了。”
之前还说要杀要刮随便,看来不过是嘴硬罢了。艾沃尔如此想着脸上浮现出冷笑终于撒开手问:“科约特维当真一点好处也没给你?”
“好处?哪有什么好处,我没要求一金一银,我只想让科约特维送我去法兰克,科约特维这狗东西不仅没有兑现承诺还加倍虐待我……该死的……”
“法兰克?”
“有什么奇怪的吗?我母亲虽然没有选择只能在挪威生下我,我可是血统纯正的法兰克人,我讨厌这个破地方,那些到处烧杀抢掠的诺斯人,他们不也是因为嫌弃这片贫瘠的土地才出海的吗?法兰克才是我的家乡!”
艾沃尔嘴角残留着扭曲的笑意掏出了钩斧,加纳大感不妙举起双手挡在跟前结结巴巴:“你不是……咱们说好的啊!我只是……我只是想回家啊!!”
跟那个男人一样蠢不可及。
艾沃尔握紧斧柄直勾勾盯着加纳,嘴角抽搐般地扯了扯问道:“所以你就毁了我的家?”
她当然也没真的打算等男人回话,干脆手起斧落砍断了加纳那条完好的腿。鲜血溅起半人高,**辣地泼在加纳脸上,他爆发出的惨叫声惊飞树上几只雪鹀,当然还会引起其他动物的注意。
加纳已经气若游丝面如金纸,艾沃尔把断腿踢开,蹲下身把自己的匕首塞进加纳几乎已经没有握力的手中,拍拍他开始僵硬的脸口气认真道:“不用谢我,说不定你会成为第二个狼吻者。”
说完她果断起身转头离开,背后断断续续传来加纳沙哑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