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姑不可能这么屑 第2章 一时嘴瓢

“第一句话你是对哈拉尔德说的，第二句话对西格德说的，怎么，你们又不是在密闭空间谈的话，传出去有什么奇怪的吗？”兰蒂芙又走近两步说，“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又疑神疑鬼想多了，我也早就说过了，我只是需要你哥哥在这里，你可以说你左右不了西格德的意志，那你告诉我，你为我劝过他了吗？”

艾沃尔怔住了。

没有，她不仅没有这样做，而且完全想不起要这样做。当时她与哈拉尔德，西格德以及哈拉尔德的其他臣僚们齐聚一堂，第二次拒绝了哈拉尔德向他们兄妹抛出的橄榄枝后，扶着西格德的胳膊望着西格德表示：“今天我想花时间和我爱的人在一起，讲讲很久以前的事。”然后众人就围着炉火就着烤肉美酒谈了许久，到深夜后哈拉尔德和他的亲友们都散去了，她还和西格德促膝长谈，直至天明，黎明微光显露时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艾沃尔仔细回想了片刻，她确实，直到刚刚遇上兰蒂芙都没想起来要做这种事。

“没有这个必要，兰蒂芙。”艾沃尔笑着拍拍兰蒂芙的肩膀劝道，“西格德早不是小孩了，不止如此他向来都是指引我的路标和导师，他的睿智超乎你我想象……”

“打住，打住，”兰蒂芙压压手打断艾沃尔这熟悉的滔滔不绝的对义兄的溢美之词，“西格德做什么都是对的，理由充分的，绝对正确的，我早该料到你会是这种答复，问了也是白问。”

“兰蒂芙你……你恨我们吗？我和西格德？”艾沃尔的表现有些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没察觉到……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事论事，艾沃尔。”兰蒂芙直视着艾沃尔的眼睛说道，“从我确认你们都不准备留下开始，非常，非常地讨厌。”

“但……我已经解释过了，”艾沃尔还有些局促，“我以为你能理解，兰蒂芙。这次的决定我考虑了很久，绝非头脑一热，我需要你的支持，兰蒂芙，我——”

“不要再给我戴高帽了，艾沃尔！”兰蒂芙突然拔高音调声音尖锐起来，“我刚嫁到佛恩伯格向你倾吐寂寞，你认为我可以忍受孤寂替西格德照顾好家里。西格德执意向东远航几年音讯全无，你又认为我可以替他承担起半个领主的责任。来到这里安营扎寨后，西格德要去结盟，把二把手的头衔和权力都授予了你，你连夸带哄地要求我在你俩都不在的情况下稳住雷文斯索普保证你们没有后顾之忧。我确实全都做到了，你根本无法想象那有多难！我知道你参加过很多残酷的战斗，那不代表我活的就比你轻松！你们从外边带回来的烂摊子还少吗！现在终于有机会丢给我个大的是吗？整个雷文斯索普！我们一起建设起来的家园！西格德选的址，你起的名，我无时无刻不照料看管，像是我孩子一样的雷文斯索普，你们两个说走就走！一丁点留恋都没有！原来我和这个社群在你们眼里就这点份量是吗？”

“我——我不知道，兰蒂芙，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想要二把手的权力和地位，”艾沃尔表情认真起来，“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让给你。西格德的认可和授予对我来说太过珍贵，我当时怎能想到你也需要？你是在为这个生气吗？”

又是这种熟悉的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兰蒂芙直翻白眼心想，她不愿跟艾沃尔产生纠纷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这就是你的语言艺术对吧，艾沃尔，”兰蒂芙冷笑道，“一边表示大方慷慨，一边强调你可以大方慷慨让出的对你而言有多重要，这不就是在拐弯抹角控诉我欺负你吗？好在现在这里就我俩，不然第三人铁定要以为我刁难你呢，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就不能直接承认西格德毫无责任感只考虑自己吗，而你永远只会忠诚追随你兄长的脚步，所以雷文斯索普对你而言也没有意义了，你可以毫无负担地轻松离开，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名震天下的诺斯第一勇士，狼吻者艾沃尔，这点真实想法都不敢承认吗？”

“你教训的是，兰蒂芙。”艾沃尔说着重重叹口气，“但你不该责备西格德，我才是雷文斯索普的真正领主，我才是你应该谴责归责的对象，西格德为了我们的氏族承受了多么惨重的创伤你明明也看在眼里，即便如此他还是重振意志辅佐我支持我，我一直都非常感谢他的付出，难道你丝毫没有这种想法么？”

又来了，又来了，兰蒂芙简直想要找个墙猛撞一下当场昏过去算了。

只不过她现在实在忍不住了。

“你还记得自己是雷文斯索普领主啊，那你评价评价自己经过深思熟虑抛弃领民百姓是什么行为？还是在局势如此微妙动荡的时刻！”兰蒂芙激动起来拿手指着艾沃尔怒道，“还有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西格德做领主的时候也干过差不多的事！嘴上说是去结盟，结着结着浪着浪着就跟芙凯和她的狗屁神秘组织鬼混一起，断了条胳膊还没彻底放弃白日飞升成神的愿景，这就是你说的西格德为氏族付出的代价，你知道吗，西格德在牛津郡已经沦为当地人的笑柄了，就因为他和伊德温领主谈判时大吼的那句：‘我是神！！’”

这话吼完兰蒂芙也眉毛倒竖双目圆瞪，就差怒发冲冠了，艾沃尔沉默片刻示了弱，伸出胳膊来抱她：“兰蒂芙，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你只是在说气话。你还在气我拒绝你吗？我可以明天再出发，从现在起我能陪你到天明……”

“撒手！”兰蒂芙猛地推开艾沃尔怒道，“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靠上床解决的！古思伦皈依基督与结盟无异，从此将对阿尔弗雷德的所有军事行动视而不见，而阿尔弗雷德确实有意联统其他撒克逊国王收复被维京人占领的失地，他们现在声势浩大志在必得，你们两个这个节骨眼上跑路，不会是怕败的太难看影响你们的声誉吧？算了！不要再和我废话！反正你去意已绝，去收你的去吧！就留下我跟雷文斯索普共存亡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完兰蒂芙甩头就走，飞起的发辫差点砸到艾沃尔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