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姑不可能这么屑 第13章 新的希望

之后艾沃尔便和达芙一起在院中等待兰蒂芙换好衣服出来，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兰蒂芙围着赤狐皮草围脖，身穿海蓝色长裙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正儿八经身着裙装，回想理由无非就是为了黑牙氏族整日奔忙，所以她想在这个崭新的人生里圆满更多过去的缺憾——比如就从穿裙子这种小事做起。

“昨晚过得怎么样？听说我父亲给你的住处很偏僻。”兰蒂芙努力使口气轻松随意，不想让艾沃尔听出她是有意在打探她的更多消息。

“还不错。”艾沃尔抱起胳膊点着头肯定道，“单门独栋甚合我意。”

“你……你看起来更喜欢独处。”

“是啊。”

果然！兰蒂芙暗想——又是相反的脾性。上一个艾沃尔最爱的就是被亲友包围共享相聚之欢的时刻，哪里热闹她就往哪里钻，宴会和聚餐以及各种各样的狂欢活动是她的最爱，只要她想她总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欢愉过后又多几个好哥们甚至几个情人。

突然孩童的嬉笑声传来吸引了兰蒂芙的注意，她循声望去正见到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咯咯笑着奔跑，身后一个同龄女孩追在后面，小男孩边跑还边回头招呼女孩跑快些，刚转回头来他就咚一声撞上一户人家挂在门外的铁桶，整个人就像是在空中转了半圈狠狠摔在地上，这孩子慢腾腾地坐起来后左看看右看看，这才突然哇的一声爆发出大哭。

几乎是同时艾沃尔喉咙里发出一串拉锯似的怪声，憋不住开始狂笑起来。笑着笑着她不由得弯下腰用手撑着膝盖扶着肚子，兰蒂芙一点不怀疑她是想停都停不了。

终于等她笑得差不多了，兰蒂芙才能继续搭话：“看得出来，你不喜欢小孩。”

“对啊，我看到小孩就烦得很。”艾沃尔努力止住笑说，“除非他们能倒点霉让我乐一乐。”

……这人真的不是一般的恶劣啊！

极其无语的兰蒂芙硬着头皮强迫自己继续话题：“还好西格德和你不一样，否则他也不会教你叠石了。”

“你怎么知道西格德爱玩叠石？他跟你说的吗？”

兰蒂芙登时背后除了一层冷汗，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将错就错：“对、对啊，昨晚他和我说起的。”

让兰蒂芙意外的是，艾沃尔居然又噗嗤一声差点憋不住笑了。

“他是教过，”艾沃尔绷住连回道，“但我不想学，他很快也不想教了。

“为什么？”

“因为我更喜欢破坏叠石。”

“……包括西格德叠的叠石？”

“对啊，也只有他能让我看到自己的叠石被毁之后有多崩溃，我只需要一个小石块就能把他叠半天的石头全部打散。”

说到这里艾沃尔眉宇之间难掩得意，而兰蒂芙不由自主拳头硬了。

西格德平生最大爱好之一就是叠石，他年少时经常带着艾沃尔登山，欣赏壮美风景时还手把手教她垒各种各样造型的石块。山中一个个迎风屹立的叠石堆几乎都承载着兄妹俩儿时的温情回忆，正是因此艾沃尔才经常向兰蒂芙提起兄长和他们共同垒就的叠石。

结果眼前这个艾沃尔居然——居然——

要不是根本打不过，兰蒂芙真的很想把这个艾沃尔倒吊起来狠狠抽一顿。

“我很好奇，”兰蒂芙努力保持僵硬的微笑说，“你总是这样……西格德不生气吗？”

“他生气又怎样，”艾沃尔冷哼一声毫不掩饰不屑，“打得过我的时候跑不过我，骂起来还骂不过我，别说打坏他叠石，我就是当面喊他鲸鱼脸他能怎样，还不是只能哭着跟老爹告状。”

“鲸鱼脸……”

兰蒂芙想起来了，西格德有鲸鱼脸这个外号还是上一个艾沃尔告诉她的，说是西格德的初恋情人，一个名叫塞法的黑发美人本来跟他如胶似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结果就因为塞法一次失言打趣西格德长了张鲸鱼脸惹得西格德大为光火，甚至就此结束了他们的甜蜜恋情。

这事儿还是西格德跟塞法掰了之后后跑来找妹妹诉苦才让艾沃尔知道的，艾沃尔虽然锐评西格德表现太小气，但还是在西格德愤怒谴责塞法做了爱人不该做的事，抱怨女人真麻烦后，表示自己永远不会背叛他。

兰蒂芙头回听完这个故事后总觉得艾沃尔和西格德针对塞法的对话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毕竟当时艾沃尔还不到八岁，她能懂什么呢？

“对啊，西格德居然没跟你说塞法吗？”艾沃尔说着又无声笑了，“那可是他的初恋，当年把他给委屈的恨不能逢人就说。”

“塞法跟鲸鱼脸？”兰蒂芙装模作样地问。

艾沃尔说起这个外号嘴角还是忍不住疯狂上扬：“鲸鱼脸这个外号就是塞法给取的，她没想到这把西格德气个够呛，当场翻脸。”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西格德跑来找我诉苦，说塞法要是真正爱他绝不会这么嘲笑他的脸。”

咦，鲸鱼脸外号风波居然在两个人生里展开是差不多的？

但直觉告诉兰蒂芙以眼前这个艾沃尔的恶劣程度，后续展开还是会有区别。

“然后呢，你怎么回的？”兰蒂芙赶忙又问。

“我让他拉倒吧。”艾沃尔哼了声说，“就他那副尊容，叫他鲸鱼脸都是抬举。”

兰蒂芙沉默片刻，嘴角扭曲着上扬了。

她居然被艾沃尔气笑了。

这对话兰蒂芙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她真怕再聊下去她会忍不住破功，把自己之前装出来的友善模样全部毁掉。

好在事情很快有了转机。

“那边就是市场了吧？”一直跟在她们身后侧不作声达芙往前一指提醒道，“艾沃尔，我去帮你打听打听，是会说法兰克语的男奴隶对吧？”

艾沃尔没有异议，干脆准许达芙替她跑腿去，兰蒂芙实在忍受不了跟艾沃尔共同行动，于是主动表示要和达芙一起去，艾沃尔对市场上卖的食物更感兴趣，于是三人约好，艾沃尔不能离开市场范围，兰蒂芙和达芙打听完了就回来找她。

为了尽早完事儿，兰蒂芙还是让达芙跟她分头行动，反正整个市场就那么大，无论谁那边有情况要通知别人都很容易。甚至兰蒂芙要找到艾沃尔也不难，多扫几眼就能看到艾沃尔活跃在各个小摊贩那里，试吃鳕鱼干，试吃炸奶酪，试吃肉饼子，试吃扇贝鱿鱼须，要不然就讨价还价，打包食物。

每次兰蒂芙视线落到她身上时总归就是这么几种情况，从无意外，在兰蒂芙又看到艾沃尔比比划划地跟商家砍价时，她翻个白眼刚扭过头，就听到了女人的尖叫。附近几个商贩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某人探头探脑时发出的疑惑飘进了兰蒂芙的耳朵里：“哎？那不是达芙吗？她怎么又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