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完成一个指令,现在董乔的积分系统已经有了四分。田忠林带着一些人走了,董乔冲留下来的几个人说:“以后大门要常闭着,不能随便让人进来。”
说完,便带头从皮卡车上扯出一袋桑叶往里走。
请教了杨建新,把新桑叶放进切割机里切好,抱着切好的桑叶去喂蚕。
还没进蚕室,董乔头皮又开始发麻了。
但她不想让别人小看了,硬着头皮再一次进了蚕室,和工人一起去喂蚕。
上百张蚕床,董乔觉得得花了几个世纪才能喂完。杨建新看她脸色越来越不好,大口喘着气,忙问:“乔乔,你没事吧?”
董乔摆了摆手,兔狲跟在她旁边说:“董乔,你赶紧出去,再待下去你会窒息的!”
杨建新说:“你要是难受就先回去,何老姐病了,你要是再病了,这里又没人管了,你放心吧,我们几个说留下,以后一定会认认真真把老董的心血重新养起来的。”
董乔听杨建新态度十分诚恳,终于放下心来,点头说:“那谢谢杨叔了,我确实有点不舒服,这里就麻烦您了。”
董乔出了蚕室,在院子里休息了好久,等缓和了一点,这才开上已经清空的皮卡,兔狲依旧坐在副驾驶上,回了家。
刚进家没多大会,奶奶打来电话,让她去找乡里的李图图,说是需要把厂子的注册资料变更一下。于是董乔又忍着全身的麻痒,跑了一趟乡委,李图图说明天她把东西整理齐,正好要回董乔隔壁的姑妈家,到时候带过去给董乔签个字就行了。
董乔连声道谢,这样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回来的时候董乔又去了趟医院,给奶奶报告了情况才回家。
当晚一整晚,董乔都在挠,全身的皮肤几乎都快挠破了,却越来越痒,一直快到天亮才睡着一会。再醒来的时候一看都上午十点了!她一照镜子,这才觉得不妙。
整个人被挠得像胡萝卜一样,好几处都渗出血丝来,看着就像一只红皮妖怪。
好好的一个清冷美女,硬生生被自己挠破相了!
天哪!为什么这么难受!
为什么我要害怕那些东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气!气!气死我了!
董乔不知道这样该怎么出门,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近乎崩溃地大叫!
咣咣咣!
一阵敲门声。
“谁?”
董乔警惕地叫了声,家里没有其他人,谁会敲她房门?
“是我!”
董乔听出了兔狲的声音,这才开了门。
可谁知,本想着是脚底下一只猫,迎面却扑来一阵男人气息,赫然又是昨天的兔狲变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你、你、你怎么又变人了?”
董乔透过房门口往外张望几下,确定没有人路过,这才一把将兔狲推到堂厅,自己也跟着走出来。
她还从来没有男人进过自己的卧室。
兔狲说:“我听见你好像不舒服,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
说完,他转头一眼看见董乔满脸是红痕,立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看,眼神里满是焦急:“这、这怎么回事?”
董乔骤然间被兔狲这反应弄懵了,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怼在自己面前,一时间看得有点呆,忘了回答。
“我问你话呢,这怎么回事?”兔狲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一遍。
董乔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打掉了兔狲的手,扭动了一下刚才一直昂头的脖子舒缓回来:“没怎么,自己挠的。”
她这一顿扭动,兔狲又发现她脖子上也是一道道红:“这就是你说的密集恐惧症?”
董乔点点头,兔狲皱眉道:“这么严重?”
“哎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又不是真长了什么东西,怕什么。”
董乔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兔狲看着她思索了一阵,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问:“我帮你,你别抗拒,行吗?”
董乔左右转动了一下眼珠,扫了眼那双修长清秀又有力的手,撇嘴皱眉看了他一眼:“怎么帮?”
兔狲拉过两把椅子,两人面对面坐着,抬起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董乔,忍耐一会,别再挠了,也别动,看着我的眼睛。”
董乔也不知道兔狲到底想怎么治她这个密集恐惧症,只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吧,现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于是她乖乖忍着,认真看着兔狲那双桃花眼。
此时,屋里光线正好,窗户里有阳光照进来,正好落在兔狲的后背那一片地方,逆光打在他身上,连头发丝都透出金黄来。
奇怪的是,董乔透过兔狲的眼睛,一开始看到的是自己的脸,很快却又变成一幅定格动画,画面上看到的是一个美丽的姑娘行走在浩瀚无际的夜晚,远处的天空像是银河般星星点点,璀璨至极,姑娘在漫步,走着走着,来到一座翡翠般剔透的拱桥边,她抬步走上拱桥,慢慢来到拱桥最高处,停在那里远眺。
像是一个有着什么故事的姑娘,董乔看不清的她的脸,却从她的身影中,读中了淡淡的忧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董乔看得入迷的时候,大门却嘎吱一声响了。
坏了!
董乔立刻反应过来,忘了李图图今天要来找她签字!
再定睛一下,面前的兔狲此时却已经变成了真身,此刻整只兔狲挂在董乔脖子上,一张胖脸正紧紧贴着董乔的脸,身下那张椅子已经翻倒在地!
“哎!董乔,这野猫怎么都跑你脸上来了?”李图图看见兔狲在屋里,嫌弃般拿手扫了下鼻子前面的空气,“我听我姑妈说你家收养了只会吃蚕的野猫,没想到你居然都当宠物养了!”
“呃,哦,没事没事,它不咬人,就是有点太调皮了,走走走,快出去!”董乔实在是找不到用什么借口把这只兔狲贴自己脸上,只好把锅甩到兔狲身上。
“而且你还关着个门,一人一野猫,你不知道野猫很多传染病的?我听我爷爷说他小时候就见过有人被野猫给咬了一口就死了!”李图图闪到一边,看董乔把兔狲赶出去,远远在她后面念叨,董乔嗯嗯啊啊地应着,不去反驳她。小声嘟囔:这么一看这兔狲够没出息的啊,别说咬人了,这恨不得见人就躲得远远的,真是给‘野猫界’丢脸啊。
兔狲抗议着回她:“董乔你敢小看我!我不能随便动手是有原因的!”
董乔噗嗤笑出声,李图图听到了以为她在笑她,不悦道:“你笑什么,你以为我瞎说呢?”
董乔忙道:“哦哦,没有没有,我也听说过,说实话,我也怕野猫,真的!”
李图图这才脸色好看一点,像是想起什么说:“对了!我刚才来的时候透过你家窗户好像看见你家有个男人的背影!”她说完指了指地上倒掉的椅子,“呐,就坐在这个位置!”
董乔心里立刻就慌了,忙转身箭步冲到李图图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极认真地问:“你、你眼睛没事吧?”
兔狲说过要是别人看见他,就会立刻失明!她不知道李图图看见多少,更不知道她会不会失明,所以一听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担心李图图的眼睛。
可这反应在李图图眼里却变了味。她看董乔这个样子,又以为在嘲笑她眼瞎,这下真的有点生气了:“你什么意思?几年不见你这演技越来越好,想骂我眼瞎是吧?想骂你就干脆点!干嘛拐弯抹角的!”
董乔被李图图反应弄得想哭又想笑,只好拿出最真挚的表情说:“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嘴贱!你信我,我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刚刚,刚刚,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我不是想说你眼瞎.......”
“那你什么意思?我说你屋子有个男人,然后你回‘你眼睛没事吧’,你叫个正常人来听听,这不是嘲笑是什么?!”李图图越说越觉得可气,董乔却是有苦说不出。
她总不能说,我家兔狲变成了人,你看见他的话就会瞎,所以我才担心你的眼睛?
可眼下怎么办?算了,不解释了,爱怎么误会怎么误会吧。
“那个,图图,你真的误会我了,你看,你大老远的拿东西来给我签字,这服务这么周到,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骂你呢?你想多了啊,真的想多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骂你!”
董乔竖起两根手指头,对着天空作发誓状。
李图图撇撇嘴:“我不知道该信你多少!全村包括附近的村子,谁不知道你当年还考过电影学院,外表好,又有演技,要不是你爸拦着,你现在早就成明星了吧?”
董乔咧嘴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诚恳:“没有没有,跟你比我太一般了,演技更是差得很,真的,当年我爸就是知道这个底细,才阻止我的。”
李图图满意露出一个笑容,不死心地问:“那,刚才你屋里是不是有个男人?”
苍天!
是该说有,还是没有?
说没有,李图图会不会又要以为在质疑她的眼神?
董乔哭丧着心,在心里骂了兔狲一万遍,干脆把心一横,苦笑道:“呃,是,确实是有个男人,这都让你看见了,你眼神真的太好了!”
李图图脸上立刻露出八卦的神态:“好哇你,趁着何奶奶住院,这么快就在家里藏了个男人!快说,本来奶奶是小伤,在卫生所治治就能好,你特意把奶奶安排进医院的对不?”
董乔想死的心都有了!
几年不见,这李图图加戏的本领,是越来越高超了!
这天绝对不能再聊下去了!不然以李图图这张嘴的传播能力,明天全村的人就以为她要结婚了!而且还奉子成婚的那种!
她悔死了!
千不该万不该,让李图图来给她送文件!自己多跑一趟能死嘛?!
董乔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遥望了一下兔狲,兔狲传声给她:“轰她走!”
董乔心道:你怎么不轰!
乡里乡亲的,对方还是乡委的,她不想做得太难看,只好求饶一样看着李图图:“我奶奶是真伤得很重,去镇上能好得快一点,至于你看到的那个男人的背影,是,呃,是我一个朋友,普通朋友,真的,我绝不骗你,你别出去乱说好吗?”
“普通朋友?我们村的?谁啊?他现在人呢?我一推门只看见你家一只野猫,人却不见了!”
董乔是真怕了李图图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了,灵机一动,也只好说:“不是我村的,你不认识,他被野猫吓跑了!从后门就跑了!你也看见了,吓得他把我家椅子都踩翻了!一会我还得打电话问问他伤着没,真的,我们家这野猫有时候发起火来真挺吓人,要不这样,我现在跟你去你姑妈家,咱去那边核对一下文件好签字,我怕这野猫真的发起疯来,伤到你就不好了是不?”
董乔一边说,一边特意往兔狲身边走,背对着李图图,小声对兔狲道:“兔狲!配合一下,弄一个发怒的表情吓她一下!”
兔狲回:“不行!万一有个好歹,我可能几天都变不了人!”
董乔:“就一下,能有什么好歹?”
兔狲:“不吓!”
董乔脸一黑,用几乎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问:“你吓不吓?不吓我不理你!”
兔狲眼仁翻了一下,只好象征性冲李图图喵了一嗓子,李图图正思索董乔这话的真假,突然间被兔狲这一声粗声粗气的野猫叫,还真是吓了一跳,倒退了几步,挤出一丝笑:“行,行,那咱走咱走!”
董乔长呼一口气,大声附和:“哎!好!快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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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密集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