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真死了人。
李二和孟石的尸体才刚被发现,两人是昨夜死的。诡异的是尸体的表情,看上去非但不痛苦,反而翻着白眼表情痴迷,似乎正经历着欢愉一样。
两者死因都是大出血。出血的源头是两人□□的血洞——他们的□□被活活砍下。
村民们围观着,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又死人了!!这怕是厉鬼作祟吧,怎么还没完了??”
“嘘!你就不怕她找上门吗——”
贺芜也跑去看热闹了。见这场面他啧啧两声,一阵幻痛,“有谁知道他们的…他们的家伙事儿去哪了吗?”
小喇叭在地上嗅来嗅去,冲着门后的角落叫了起来。
贺芜走过去一看,
“哟,捣这么碎呢。”
账本异常账目的客户一共有三个。现在死了两个,就剩一个老杜了。
看完热闹要返回万事堂的时候,贺芜被一个矮胖的地中海拉住了。
“你不准走,你是万事堂的吧?你…你今晚得来保护我!!”那个地中海哆哆嗦嗦的,看起来受了不小的刺激。
贺芜挑眉,轻松挣开了他,“你是老杜?”
“对…那个疯婆子又杀了两个人了…她今晚一定还来作祟!这祸害!”老杜脸色苍白。
“霍,你觉得是谁杀的李二和孟石,孙米?”
“那不然还能是谁?她今晚一定会来找我…她杀了那么多人了……”
贺芜低头直视老杜的眼睛,有些讽刺地牵起嘴角,“虽然我觉得近日死的人不一定是孙米杀的……不过你为什么觉得孙米会来杀你呢?”
“因…因为我…因为我”老杜眼睛一闭,脸色苍白地哀嚎出声,
“因为我也上过她啊!”
贺芜闭闭眼,心道果然。他又多问了几句。
李椟他们两口子果然在让孙米做皮肉生意。客户一共有三个。孟石李二和老杜。老单身汉老杜去的最勤。麻烦的是孙米有只很凶的大白狗,白狗在的时候谁都近不了她的身。不过后来有段时间白狗不知道哪里去了,李椟他们才又做了这个生意。
老杜想到这里愤怒起来,“要我说这孙米就是不知好歹!!还敢教唆白狗咬人!他舅舅舅妈把她拉扯大,让她挣点钱回馈下怎么了,还敢出来作祟害人!”
贺芜被这番言论震惊了一下,他垂眸让视线在老杜矮胖的身形上溜了一圈,想起胡不臣的嘱托——不要拒绝村民的委托,他们会给外来者下咒。于是半晌他慢悠悠地开口,“虽然我觉得你挺畜生的,但生者为大嘛——”
“好,你今晚到万事堂来吧,依你说的,我保你过今晚。”
老杜一下揪住他的衣领,“我…我可警告你,你别想耍花招!!我今晚到万事堂来要是没看到人,我可会诅咒你——”
贺芜举起两只手,“好好,我发誓得啦,违背誓言天打雷劈!”
轰!
随着一声炸雷,下起了暴雨。
贺芜坐在灶台前,用长铁钳往土灶口里又塞了一把松针。他从土灶的烫灰里夹出一个土豆,凉了凉剥给小喇叭吃了,“你别说,这凶宅住着都比万事堂舒服。”
贺芜当天没有回万事屋。他当天打发走了老杜就直接翻进孙米舅舅家的土屋,准备在这凑合一晚。
他看了一眼手机。
新的音频日志更新了。
“20年9月8日雨红花村。乌祝节第六天今天村民李二和孟石死了。他们生前是孙米的嫖客。目前死的人几乎都与孙米有关。我们推断红花村的怪事应该是是孙米作祟。如果是这样,那孙米现在应该已经成煞了。我们准备明天去乌那神祠一趟。对两天后的抬神日,我们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是,抬神日当天,成煞的孙米会为祸人间。偏偏镇守此地的吉神乌那已死,无人可以阻止孙米。于是孙米血洗村庄,之前的任务者也大概率死于这次屠杀。”
贺芜挑挑眉。孙米化为厉鬼作祟,这个推测是合理的,但他总觉得有什么细节被遗落了……
吃完土豆他抱着小狗上床。睡前贺芜把小喇叭拢进怀里。小家伙似乎在担心什么,呜呜咽咽地舔他。他低头用鼻尖去蹭蹭小家伙。
“你怎么这么焦虑,你在担心老杜今晚去万事堂没找到我给我下咒?”
“别担心,小喇叭。那猪猡活不过今晚的。我怎么会怕一个死人咒我?”
他低头亲了一口小狗毛茸茸的脑袋,低声说,
“你信不信,所有伤害过孙米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雨声绵密,贺芜很快就迷迷瞪瞪地睡着了。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坐在土屋里间的的床上。
他唤了声小喇叭,却惊讶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细弱。这不是他的声音!
他又在做梦吗?
他低头看向自己,瘦弱苍白的身躯伤痕累累,果然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他动了动身子。天气有些冷,让他打了个寒战。他听见门口有隐约说话声,空气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
“呸!他们怎么不去抢!”似乎有人正在嘀嘀咕咕。“跟这小xx睡一觉就收二两不知膏!这两口子忒黑心。”老杜的声音。
他现在应该是孙米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