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脸色铁青,当晚洁白桌布上的几碗肉汤一口未动。
那侍者感到很可惜,“唉,看来看来今晚的食物不太符合贵客们的胃口。”
他很快又振作起来,“不过没关系!闻秀酒楼明日一定会为诸位客人提供更高贵的食物的!”
没人吃饭,一位别着玫瑰徽章的侍女引领一行人回客房。她一面走,一面和几人柔声聊天。
“咱们闻秀酒楼的一到三楼摆放有许多好看的工艺品,二楼沙发区摆有书架,客人们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她似乎想起什么,蹙眉道“只是二楼247号房,大家就不要进去看了。还有一件事,尽管听上去很奇怪,但请大家不要在酒店唱“小星星”这首歌哦。”
“为什么?好怪的规矩。”
“啊…这算是闻秀酒店的一个禁忌吧。”这位侍女犹豫了一下,开口解释,“年头很久的建筑,大多都有故事。闻秀酒店也不例外。七年前,有一个叫星星的孩子,走失在了酒店里。”
“她的母亲哭坏了眼睛,警察来了一波又一波,所有的员工都出动找人,最后的目击者口述是看到这孩子回了247号房,可再也没人看到她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依然没能找到那个孩子——或是她的尸体。”
“直到酒店内部开始传起一个怪谈。”
“只要在酒店午夜十二点唱“小星星”这首童谣,或是进入247号房,你就能见到星星,找到那个消失的女孩…”
她顿了顿,在一扇客房门前停下脚步。“当然了,怪谈而已,贵客们听一听就好,不必太在意…贺先生,您的客房到了。”
贺芜这才注意到面前的房门是204号客房。
侍女带着其他客人找房间了,贺芜走进自己的客房。客房很宽敞,铺着厚实的真毛地毯,墙上挂有风景画。贺芜扑到圆形的大床上,被厚实的鹅绒被拥了满怀,心说这个任务的住宿条件确实不错。
当晚贺芜没再出门。酒店房间很暖和,他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梦里他听到一阵轻快的音乐。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
贺芜想起那个怪谈,一下被吓醒,那音乐却依然没有消失!
那不是梦!
童谣朦朦胧胧地从门口传来,曲调明快,却让人不寒而栗。
贺芜冷汗都下来了,立马开灯环顾四周——
除了那突兀响起的童谣,似乎一切都还和入睡前一样,柔软的大床,一旁的西洋沙发,靠墙的花瓶,有污渍的天花板……
有污渍的天花板?
贺芜脸色凝重地打量起来。洁白的天花板上,有一块颜色稍暗的污渍。有点像是油污蹭到白墙的样子。
令他如芒在背的是,那团污渍的形状有点像个五角星。
他入睡前,天花板上有这团污渍吗?
而且怎么会在天花板上??怎么蹭上去的?
那团污渍由中心像五个方向延伸。污渍中间深,边缘浅,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从墙壁里渗出来的一样…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的鼻尖开始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而且随着时间推移,那股腐臭味越来越浓烈。贺芜寻找一番,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天花板的污渍上。
臭味就是从这里来的…他抬手在天花板上抹了一下…
他的手上沾了一层泛黑的油污。天花板渗出来的!
贺芜凑近一闻,一股直充天灵盖的恶臭让他汗毛直竖,差点干呕——
尸油!
他瞳孔紧缩,死死盯着天花板。
所以那团污渍,之所以像五角星…
是因为有一具尸体被填在天花板的墙体里。因为头部和四肢高度腐烂,所以尸油向五个方向渗出,成了星星的形状。
而当他入睡的时候,天花板里的尸体就那样与他脸对着脸,死死看着他。
门边的童谣还没有断,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怪谈是真的。酒店里走失的女孩小星星,找到了。在他头顶。
贺芜冷汗直流。
他死死盯着天花板的污渍,却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墙壁。
墙壁上,一团五角星形的污渍慢慢渗出,而且颜色越来越深!
那个东西能在墙体里游动。它从天花板移到了他身后。
而且就要从墙壁里出来了。
变故横生!
一只干瘪腐烂的小手从贺芜身后一下拦过他的脖颈就要把人往墙边拖拽——
贺芜大惊,当即就去扣这死死扣着他喉咙的手,怎料那手臂虽然瘦弱,却力大无穷,贺芜掰了几下竟然纹丝不动,脸憋的通红。挣扎中他艰难地眼睛往后看——
那墙上不知何时被腐蚀出一个人形的洞,这东西就是这么出来的!现在它想把他也拖到墙里去!
贺芜急了,下盘用力蹬地勉强与墙里的东西僵持住,一只手去摸墙边的细口花瓶,兵荒马乱下他够了几下才将将摸到瓶颈,握紧了就反手把花瓶向身后一通盲砸——
碰的一下,花瓶磕到身后的墙,一声巨响给生生砸碎了。贺芜听到身后的东西发出尖细的惨叫,钳制他的巨力松了些!趁此机会贺芜一把掰开那只小手,猛冲几步从窗边翻了出去。
他踩在窗沿上,听到身后传来不甘的尖啸,丝毫不敢停。大致扫了一下这酒店的外墙就选好了逃生路线。一手扣着墙缝一手把着酒店外墙的排水管道,脚下踮着凹凸的外墙,豹子一样敏捷往上窜爬去。
他爬的很快,眨眼间就窜上了一两层楼的高度。那怪物似乎没再追了——那股腐臭味都淡了。
贺芜松了口气,瞄定了一处窗口就准备翻回酒店。
他吊在窗沿上腾挪过去,刚要发力窜上去,一只大手忽然从窗沿伸出牢牢攥住他的手!
贺芜瞳孔剧缩,妈的这又是什么情——
“喂,你这样好危险啊——我帮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