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芜当晚收到平台的短信。
“恭喜主播完成游神领域——红花村流水席直播任务!”
奖励经验点 10
回溯卡一张(苍蝇制品,必属精品)
宠爱值 0
生命值 50,现有生命值:100
心脏构筑 0.5
(说明:您天生就属于这座城市!您衰弱的心脏因为您的优良表现得到少许强化。但失心之人要想在这里找回心脏,您还需要做的更多。) ”
贺芜摩挲一下手指。他年幼时确实有严重的心脏病,尽管阿公阿婆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来医治,情况也依然丝毫不见好。但十二岁生日后,一觉醒来他的心脏病就好了,很多年都没有再发作。
也许等他的生命值降到零,大红坛平台会让他以心脏病发作的方式死去。
但他从小到大,最硬的就是命。
他嗤笑一声收起手机。
科特林顿市。The grand公寓顶层。一个套着连帽睡衣的窈窕身影哈欠连天地接起手机。
“嗯…你接到消息了?”
“哈,我跟你说过了把他逼过去,[餍足]包醒的。你知道的——苍蝇永不出错。”
“嗯哼~这下坛里可不会太平了,那可是十权的权秉,那些家伙这下可要争疯了”
“你找到乌那的尸体了?好…那祝贺你。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凭你的权能,你自己也能拿到啊?”
低沉的男声透过听筒传来,“…能。但我自己去拿,成本太高,我的时间非常昂贵。你忘了吗,幸福计划的目标利润率…
…是百分之一亿。”
贺芜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点了五六斤吃的,吃完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
醒来他睡眼惺忪地查看手机。两千多条大红坛平台的私信轰跑了他的睡意。
这个用户零丁的诡异平台有那么多人吗??
他准备过会再看私信。他现在对论坛的内容更好奇。
论坛也爆了,卡得离谱。他粗略地看了一下热度最高的讨论,捕捉到一个名字,[餍足]。
他一条一条地往上翻,读到半夜,结合他之前了解到的,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红城是现存的三个“坛”之一。坛的概念鲜为人知——毕竟接触过坛的人寥寥无几。但这一概念出现已有半万年之久。最早关于坛的记录是西靳的竹简,上面写着“坛为世之种。”
“坛”是新世界的种子,是还没发育完全的新世界。
而“坛”的成长目标,是通过人柱“诞生”——取代现世,成为新的现世。
现在的红城——血光下的梦之城,是第三代坛里规模最大的一个坛,且还在生长扩张。
而凶神[餍足]的威名,在几百年里都让走入红城的人类闻之畏颤。只是祂已然销声匿迹近百年,而现存的三个坛在这段时间里又诞生了其他神明——这才导致很多人不熟悉这个名字了。
毕竟经历过祂的时代的人类,直面过那种不祥的人,已经死完了。
[餍足]最早的目击记录是约四百年前,文朝晚期。漆黑的游神横空出世,巨瞳如日游照万物。祂逡游过的地方,红天被极夜覆盖——[餍足]的权能与影子有关,所有有阴影的地方都是[餍足]的领地,每一条暗巷与每一道剪影都是[餍足]的爪牙——祂的鸣啸如婴啼般尖细刺耳,祂的每一寸身躯都如沃土般炮制恶咒。
[餍足]擅咒,有传闻祂的触碰,凝视还有声音,都会带来最恐怖的诅咒。仿佛存在本身,就是极致的不祥。
红城简直被塑造成了第二个[影镇]。
在[餍足]出世后,很快就开启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惨烈屠杀。
不是对人类或是鬼物。
是对其他神明。
夜游以杀谋权,吞噬别的神明才能掌握新权。然而[餍足]的每一只眼瞳都代表了一项权秉——这意味着,三个大洲的凶神吉神在那两百年里遭了殃。规模最小的西都之坛[杰克屋],在长达两百年的时间里没有游神统治——当地的神都被杀完了。没了神明镇守,一时之间西洲坛内鬼怪当道,暴乱失序。
于是十权游神的凶名震慑三洲。祂的喉舌与眼线隐匿在暗影中,日夜不停为它们的主人寻找新的猎物。杰克屋活动的人类因为祂的贪婪叫祂[never enough],相反的是红城的人叫祂[餍足],是希望这位煞神异乎寻常的杀戮欲快些得到满足,不要再祸害吉神了。
只是九十多年前,[餍足]突然销声匿迹。之后再也没有了目击记录,连笼罩红城三个世纪的极夜也消散了,露出红城本身赤红的天穹。于是很多人都以为[餍足]陨落了。
这些是看起来比较可信的信息。
至于传闻就五花八门了。最离谱的一条是讲[餍足]之所以这么强,是因为祂吞噬了二代坛[影镇]。这一条因为太离谱被很多人骂了。
贺芜看完消息,心说这是一位很残暴的神明。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阳光下神花树上那摇曳的娇美花朵。
而且…这样一位可怕残忍的神明,为什么愿意在上一个任务救他?区区凡人,有什么东西是凶神看的上的吗?
还有胡不臣…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他又是什么人?
#盛卉大剧院。[花楼夫人篇]
此时距离红花村的种种已经过了小半个月,这段时间贺芜没被派新的任务。他有预感会再遇到胡不臣,但没想过重逢之日来的那么快。
事情要从七天前讲起。
这天晚上贺芜瘫在床上刷大红坛的直播,选了个封面顺眼的点进去。
大红坛软件上的用户似乎分为两类。游客和等级用户。和红城有关的信息似乎只有等级用户能接触到,游客在这视频平台上看到的都是正常内容。
那诡异的红色世界,只对少部分人显现。
他的手机上飘过一条弹幕:“欢迎来到苍蝇聊天室!午夜里不眠的听众啊,是什么让你欣喜或者忧伤,欢迎分享你们的故事,”
贺芜摄像头在红花村摔坏了开不了视频,他听了十几分钟,这个房间是连线聊天的形式,前几个人讲了些喜闻乐见的情爱经历,学龄少年少女的成长烦恼一类,弹幕稀稀拉拉地应和着,没什么意思,直到连线到了一个新的主播。
“不好意思大家,我要讲讲最近真实发生的一件事,这个故事有些吓人,你们要是害怕可以退出直播间。但…但我实在太害怕,我的朋友家人觉得我小题大作,但我再不讲出来…我,我可能会崩溃。”
“不知从何时起…有人、有人在窗边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