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只好一秒收了不正经:“没什么,提前问一问,明天安排家政早点上门送菜。”
“……”戚闵信了他的鬼话。
从冰岛回来后离春节越来越近,不到一周多时间,沈珩花了两三天把工作重心挪到家里办公。
除夕夜的前一天,沈珩已经不怎么主动接触工作,都是下面有人有要紧事找到他这,他才会出手处理。
央视的春晚在明天,今年年三十的农历日期只到二十九号,有的电视台在播去年的春晚,像是为明天即将到来的除夕夜争光添彩预热。
吃过晚饭,戚闵跟沈珩并排躺在沙发上,房间里静得只剩下电视机里演小品的演员发出的响动。
沈珩不爱看春晚,戚闵以前看现在不看,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品愣是把两人接连逗笑了。
戚闵扭头瞥向沈珩,沈珩稍稍收敛笑意:“确实很好笑,我没学你。”
什么叫不打自招。
这就是。
欣赏完沈珩的掩耳盗铃,戚闵微微后仰,后肩垫在沙发靠背上,侧过头,语气极其平淡的对着沈珩说道:“沈哥,过完年,我们就搬家吧。”
那口吻就跟问待会儿吃什么是一个级别的寡淡。
突如其来的消息把沈珩炸了一个懵逼,他局促的四肢原地不动弹也能看出些许慌乱:“搬、搬去哪儿?”
见他是真的脸上都写着空白,戚闵好心情地没再逗他,探出身子,在黑色大理石的茶几上随手抓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持续的周期那么长,一次两次就算了,某人不会以为自己那些小动作真能瞒过我吧?”
沈珩:“……”
的确。
沈珩倒没真觉得他买房装修期间一系列的动静戚闵一点儿也没察觉,毕竟他也没有特意悄摸悄地避开过戚闵,只是戚闵一直没问,如今这件事又是由戚闵主动提出来的,且比他预想的要早很多,这才是沈珩所没有预料到的、震惊的原因。
戚闵把剥好的橘子掰了一瓣趁沈珩不注意塞他嘴里,沈珩几乎是下意识动嘴把它吃进去,戚闵见他这么乖还想喂第二块。
沈珩默不作声张嘴叼住,接着一把搂住戚闵欲重新坐回去的身体,唇对唇的、将还露在唇瓣外面一大半的橘子用舌尖推进戚闵口腔中,戚闵脑子还没反应,嘴里已经嚼了起来。
味道是甜的,爆汁的橘子水分丰盈,戚闵瞥向自己手里还剩的大半,塞了一个,又塞了一个……
“我又没跟你抢。”沈珩往戚闵手上一盖,阻止了戚闵塞容器般的野蛮举动,“闵闵慢点吃。”
见他还有空关心自己,戚闵从容不迫地咽下嘴里的橘子:“好哦,我吃到明年这个时候。”
沈珩很快反应:“那不行,我们还要搬家呢。”
“噗嗤。”戚闵倾过去身子,揪了揪沈珩两边脸颊,“现在有真实感了吧。”
沈珩沉吟两秒,握住戚闵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往下带,气氛逐渐不对……
戚闵预知到什么,用眼神无声调侃,很快两人滚进沙发里。
他们在这张不大不小的方寸沙发上“嬉笑玩闹”,由着时间过渡到年三十的凌晨。
沈珩刚出去,戚闵就一脚踹了过去,又被沈珩眼疾手快地巧妙捉住。
沈珩低头吻了吻戚闵略微汗涔涔的脚背:“闵闵好性感。”
“……你滚呐。”戚闵气若游丝地吐出这句话。
*
年后二月份,沈珩领着戚闵搬进他们闲置了大半年的新房。
小区绿化很好,环境清幽,所有户型也都文雅大气。
推开门进去,里面的装饰一切都好,大多是按照戚闵的喜好来的,部分小布局也有沈珩的影子。
严格上来说这里是婚房,沈珩等到了第二天,才邀请一些朋友参加暖房仪式。
房间规格四百多平,复式的,有两层。
上面和下面都有卧室,戚闵和沈珩的主卧室在二楼,二楼还有间健身器材的房间,书房在一楼,阳台外面视野开阔,左边是小花圃,右边暂时闲置着花篮吊椅,家庭影院客厅算一个,二楼也有一间格调不同的小房,中岛台附近放置着酒柜,玄关非常有品位的立着一个花瓶。
等等,陈苏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看那花瓶……
好家伙,确定了,这不就是年初慈善晚宴上沈珩拍的那个古董花瓶吗?
市值七百万的明朝真品,现在放在玄关处插花?
戚闵注意到陈苏的反应,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落到那个花瓶上,顺嘴说道:“你也觉得好看?”
陈苏回过神,岂止是好看,他反正没什么具体的欣赏细胞,所有的佩服都是对金钱的膜拜。
不过看戚闵脸上的表情太淡定了,他兀自猜测难道沈珩没跟戚闵说过这个花瓶的来由?
“沈珩送你这个花瓶的时候,他有说什么吗?”陈苏不太确定地问道。
“啊,有啊,他说这是他在一个拍卖会上看到的,觉得家里还差一个像样的花瓶来插花,就拍回来了。”戚闵哪会没瞧出来陈苏那快要裂开的表情,他心中觉得好玩的同时,面上更加无辜地说,“这花瓶怎么了吗?难道不是正规途径得来的?”
“这话可说不得!!!”
陈苏简直想给他捂嘴,沈总讨老婆欢心怎么可能用赝品,被沈珩知道戚闵这番话,按照沈珩那婚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嗜老婆如命的忠犬人设,等他从这儿离开,老爷子的催婚电话估计就会死命打到他手机里。
陈苏大惊失色地说完,就发现戚闵笑吟吟的望着他,他瞬间顿悟,心里还是觉得凉汗未散,往手边的柜子上撑了一把:“嫂子你太坏了。”
自从上次戚闵对嫂子这个称呼并未表现出反感后,沈珩每跟一个朋友相处,基本上“我老婆”、“你嫂子”换来换去的称呼,导致陈苏现在都能潜意识里脱口而出了。
沈珩发现戚闵没跟上,把人招呼到客厅后折返回去,就听到陈苏这一声情真意切的嫂子,他眉心晕开,低润的嗓音插话进来:“什么坏不坏的?拖后腿还有空埋怨?”
这意思是说落后了大家进程居然还好意思谴责别人,陈苏心里苦哇,被小他三岁的嫂子逗着玩,还不能伸张委屈。
他瞥了瞥自己那恋爱脑的兄弟,恨铁不成钢地抬头,戏多的擦擦那不存在的眼泪:“果然兄弟在老婆面前猪狗不如。”
戚闵被他整笑了,怎么还有人自比为猪狗呢。
今天来了很多人,沈珩直接请了厨师上门做饭,中西餐以及各种小吃甜品烧烤,几乎囊括满足了所有人的口欲。
成年人的世界大多都有了自己想去追求的具体东西,并且能够付诸实践,不再局限于当年读书时眼前那唯一的目标。
好不容易聚一次,中岛台附近的酒柜立马派上用场,里面红酒香槟伏特加,叫得上名字的品牌酒琳琅满目。
嚯!!!
负责来拿酒的人一看,这里面有些酒都是有年份的,想到刚才他说自己过来拿酒时,沈总那一副财大气粗随便拿的气势,瞬间沈总在他心里的形象更高了。
真男人,不仅会收藏好酒,还不吝啬于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朋友一骨碌拿了好些瓶,放在小推车上,直到推车塞不下,他手上也拎了几瓶,胳肢窝里还夹着一瓶白酒。
众人一瞧他这回来的架势,险些以为他是去打劫了,齐刷刷的目光看向沈珩,结果沈珩比他们淡定多了:“看我干什么?酒来了,要喝什么自己倒,别指望我这时候还能照顾到你们。”
大家心照不宣,眼神纷纷都懂。
老婆奴嘛,不就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众人接过朋友拿过来的酒,赞叹一声比一声高,朋友得到他们的实时反馈,顿时觉得刚才在酒柜那儿没见识的自己也没多土了。
看,真不是他没世面,而是沈总太能收藏了,这些酒加起来都抵得上这里的半个房子了。
有人拿酒,自然有人拿杯子,酒杯被添上各种颜色的酒,铺开在反光透亮的茶几上。
沈珩作为房屋主人,领头举酒东道主:“欢迎大家来到我跟闵闵的新家,吃的喝的这里都有,厨师那边都可以吩咐,祝你们今晚玩得开心,不醉不归,最后这句是走个过场,归不了能自己找到房间去睡觉的就去,找不到的,沙发地板是你们的归宿,别指望我捞你们。”
戚闵等他说完,在他杯身上小小地碰了一下,清脆悦耳的声音短暂即逝,他浅浅地说了句:“你们好。”
而后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众人纷纷碰杯,根本来不及吐槽沈珩刚才一番狗言狗语。
呸,有老婆的人就是不一样,虽然他们当中也有,但像沈总这样夸张的,属实骚不过。
暖房仪式到一半,大家醉的醉,撑的撑,陈苏舌头都大了,手上拿着烤串说:“我说沈总,你这厨师哪找的?这烤串手艺还不错,我能挖走吗?”
沈珩瞅着他醉醺醺还不忘挖人的心思,解释道:“金盛大厨上门|服务,你要挖人找他们去。”
陈苏酒一下子醒了大半,金盛?那不是从国宴分支出来的品牌吗?是给国内人的特制国宴,要求没有那么严肃,消费群体主要面向国内。
但是据说金盛里的大厨从来不会提供上门|服务,所以这是……?
接收到对方活灵活现的猴子模样,沈珩淡淡道:“钱,以及用了点人情。”
陈苏:“……牛。”
门口古董花瓶插花,阳台外养着品种稀少珍贵的雪兰花,累加起来已经超过千万的各种酒,特级大厨上门|服务……
须臾,陈苏想出一个更贴切的比喻:“我感觉自己不是来暖房的,是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就差闹洞房了。”
这奢侈的暖房规格,也就沈总有这独立资本了。
戚闵也喝出了一点醉意,放下酒杯听见陈苏一句掷地有声的闹洞房,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而后舔了舔水润的唇瓣:“闹洞房?好啊,要闹洞房!”
沈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