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的六七月属于冬季,气温较低,昼夜温差大,姜思羽出发前带上了保暖衣物,整理行李箱时掏出了亚冠奖牌,看了一眼,随手放地上,继续往箱子里装衣服。
比赛期间姜思羽基本没时间穿私服,队里会发训练比赛服,保暖性很好,不过昨晚虞修竹答应她,会去现场看她比赛,踢完决赛,两人还能在当地短途旅游。
除了私服,姜思羽还带了笔记本电脑、iPad、两支笔和A4纸,七月初学校期末考试,老师特意给她开绿灯,允许她线上同步考试。
也就是说,训练之余,姜思羽还得挤时间复习功课。
虞修竹在书房忙自己的事,期间口渴,进厨房拿冰水喝,路过客厅,看见姜思羽还在整理行李箱,过去看了眼,捡起脚边的奖牌:“干嘛扔掉它,这是你辛苦得来的。”
“看它不爽。”姜思羽头也不抬。
“我觉得挺好看的。”虞修竹翻来覆去欣赏一遍,拿上奖牌走进家里的荣誉室,里面摆放了姜思羽的联赛冠军奖牌、上演过帽子戏法的足球、以及单场最佳球员等奖杯。
姜思羽起身跟在虞修竹身后,走进荣誉室。
虞修竹把手里的奖牌摆放在自己竞赛金牌旁边,一金一银,摆在同一个奖牌收纳框里,看起来莫名和谐。
“好看吗?”虞修竹回头问姜思羽。
“好看,”姜思羽若有所思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想拍照发微博,用实名认证的大号。”
重点是最后一句话。
不等虞修竹开口,姜思羽率先摇头否定提议:“不行,等我拿了亚洲杯奖牌再拍,我才不展示这枚奖牌。”
虞修竹被姜思羽赌气的口吻逗笑。
姜思羽抱住虞修竹胳膊:“姐姐,你不会拒绝我,对吧?”
又来了,虞修竹一听这句式就头疼,佯装生气:“不要,我拒绝。”
“好吧,既然姐姐不同意,那我就不拍。”姜思羽笑得乖巧,心里却有了主意,这会不拍,以后有的是办法让虞修竹点头同意。
暂时没有主动公开恋情的想法,可她想暗戳戳秀恩爱。
一定很有趣。
走出家门前一秒,姜思羽突然想起情侣围巾落衣柜里了,转身往卧室走,被虞修竹一把拉回来:“我来澳洲给你带来。”
“那你一定要记住了,两条围巾都带来,你一条我一条,我们可以系情侣围巾出门逛街。”
“嗯嗯嗯。”虞修竹好不敷衍。
晚上九点,姜思羽一手拉一个行李箱,背上背一个双肩包,走进国家足球训练基地,这地她来好几回了,早已没有新鲜感。
领队和跟队记者站门口迎接最后一批前来报到的球员,见到姜思羽,领队负责上前握手拥抱,跟队记者负责拍摄视频。
工作人员接过姜思羽手上的行李箱,带她去宿舍放行李,顺便把房卡拿给她。
上台阶,工作人员拎起行李箱,略微震惊:“这箱子有点重量。”
“辛苦了。”姜思羽面不改色。
主教练谢锦莲考察了姜思羽大半个赛季,知道她有体能有速度有技术,于是给姜思羽的定位是主力边锋。
首次代表国家队参加大赛,姜思羽额外增加了一个任务:选择球衣号码。
姜思羽坚持国家队穿8号球衣,俱乐部穿27号球衣,很不凑巧,国家队8号球衣一直有球员穿。
谢锦莲得知姜思羽第一想法是穿8号,一脸诧异:“你一个边锋穿8号?不奇怪吗?”
“哪里奇怪?这又不是什么金规铁律,我乐意穿8号。”姜思羽和谢锦莲不熟,只敢等人离开,背后小声吐槽。
之前东亚杯对阵日本受伤的球员状态不佳,这次没能入选国家队大名单,她空出了7号球衣,谢锦莲建议姜思羽穿7号。
刚来国家队就穿7号球衣,可见谢锦莲十分信任姜思羽。
姜思羽对7号没太大兴趣,关键时刻想起虞修竹的生日,斩钉截铁道:“我穿22号。”
“欧克。”负责准备球衣的工作人员记下姜思羽的选择。
怀里抱着几套崭新的训练服回到宿舍,姜思羽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先把训练服丢进洗衣机里洗,然后斜躺在沙发上,拿出ipad见缝插针背诵文学常识,这学期课少,她上课老走神,必考点压根没记住,现在不背就没时间背诵了。
姜思羽庆幸自己在俱乐部从不偷懒,准时完成蔡凌华布置的训练任务,力量体能各方面都没落下,如今到了国家队,日常训练课还算轻松,能挤出不少时间准备期末考试。
一天后,姜思羽如愿拿到印有超大“22”和“JIANG SY”的主场红色球衣,球队队徽上绣有两颗金色的五角星,一颗五角星代表一座世界杯冠军奖杯,截至目前,中国队共获得了两座世界杯冠军奖杯。
当天下午,姜思羽穿上新球衣拍摄定妆照,自豪感油然而生,没时间化妆,姜思羽纯素颜拍摄,站绿布面前摆出帅气的姿势,面带微笑。
照片由专业摄影师精修,随后统一上传官方账号。
回到宿舍,姜思羽把原片发给虞修竹:看,这是我在国家队的新球衣号码,22号,猜我为什么选择这个数字?
这又不是多难的问题,虞修竹一猜即对。
看到虞修竹的回答,姜思羽笑着打字:穿上这件球衣,总感觉你随时随地陪在我身边,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给我克服一切困难的信心。
虞修竹:太夸张了。
姜思羽:不夸张,一点也不夸张,我们踢球的就信这个[亲亲]。
虞修竹失笑,随她去吧,她这种情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后的日子确实如姜思羽所说的那样,枯燥且无聊,训练场、健身房、食堂、宿舍,四点一线,规律得不能再规律。
姜思羽日常依然和所谓的“凤凰帮”一起行动,每天最大的娱乐就是听贺晓棠和吴超群斗嘴。
吴超群喊贺晓棠大头,贺晓棠喊吴超群炸毛狮子,两人在一起特搞笑。
斗完嘴,吴超群喜欢和姜思羽结伴回宿舍,电梯里,吴超群天真无邪地问姜思羽和女生谈恋爱是种什么体验。
姜思羽肯定不会多说一个字,只是神秘兮兮笑:“等你谈了就知道了。”
边说边拍吴超群的蓬蓬头。
“你这蓬蓬头天生的?”
“对,小时候长出来就这样。”
“哇!”姜思羽惊叹,羡慕这样的神奇能力。
亚洲杯开赛前一周,中国队出发前往墨尔本,坐飞机上不觉得冷,刚下飞机,一股冷风迎面扑来,球员赶紧把手里的长款棉服穿上,双手抱紧身体站行李领取处等行李。
突然从盛夏步入寒冬,一下子还适应不了。
一行人带上行李入住酒店,这里姜思羽也熟,亚冠小组赛踢澳大利亚球队,荣城凤凰就住这家酒店。
一回生二回熟,姜思羽站酒店大厅,悠闲地打量四周。
领队站最前排,发放房卡,讲解注意事项,特别强调了一点,比赛期间禁止吃外面的食物。
这点强调了不止一次,姜思羽自报到日起就没在外面吃过食物,饮用水也喝基地提供的。
接下来一周,姜思羽和队友共接受了两次药检抽查,两次都是训练中途突然接到通知,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谢锦莲嘴上说球员必须服从主教练安排,实则全程放养这批球员,经常给球员自由活动时间,只负责球员日常训练,其余一概不过问。
纯纯打工人心态,摆烂得明明白白。
小组赛如期举行,姜思羽首发两场替补一场,有惊无险取胜,以小组第一晋级淘汰赛。
墨尔本和荣城存在两小时时差,姜思羽的期末考试时间安排也挺巧妙,避开了比赛日,队友参加训练课,她就请假在房间线上闭卷考试。
教授不会因为她有特殊身份就放低要求,相反,要求更严格,事先打预防针,别想敷衍了事,千万别寄希望于阅卷老师捞人。
开始考试,房间里只有姜思羽刷刷答题的写字声,写着写着脑袋卡壳,忘了知识点,拼命回忆,余光瞟到存放复习资料的ipad,生出龌龊心思,要不看一眼?只看一眼?
不行!姜思羽你这是作弊,品行不端,会被虞修竹鄙视,你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脑海中天人交战,姜思羽收回视线,心虚地瞥了眼笔记本电脑摄像头,甩头扔掉作弊念头,老老实实将不会写的题目空出来,继续写后面的题目。
考试时间到,姜思羽停笔,拍下完整的答题纸,打包发送至教授邮箱。
做完这一切,姜思羽心情放松,站阳台上欣赏户外街景。
完成所有科目考试,姜思羽终于可以安心备战淘汰赛,八分之一决赛的对手是泰国队,一个近年来女子足球发展迅速的国家,需要提防她们的反击速度。
小组赛阶段,贺晓棠和叶昭一直在单独训练,跟随国家队体能师进行康复训练,没有出场比赛记录。
八分之一决赛,两位球员仍然坐替补席,谢锦莲派出常用的阵容,依然有惊无险赢下比赛。
四分之一决赛,中国队遇上了韩国队。
赛前,《春江报》爆料韩国队球员不和,拉帮结派多次内讧,甚至挖出某主力球员过度整容致使比赛状态不佳这样的无聊八卦。
但是对于网友来说这一点都不无聊,本身近期亚洲杯就是热门话题,加上前段时间韩国裁判双标行为,中国球迷集体上网群嘲对手,同时肯定了《春江报》行为:惹到这家报纸,扒得你连底裤都不剩。
亚洲杯期间,《春江报》确实派出一支专业团队前往澳大利亚,驻守各国球队大本营,每天都有新鲜爆料,也没放过中国队,姜思羽比赛期间参加线上考试就是这报纸爆出来的。
四分之一决赛,中国球迷除了关心比赛成绩,最大的乐子就是盯着那位过度整容的韩国球员,现场导播可能也听闻了这条八卦,多次切镜头给到这位球员脸上,近看,确实蛮吓人,一张脸白得反光,科技感太强了。
这场比赛姜思羽首发,边路拿球就过人,把防守她的边后卫过得毫无脾气,上半场完成了一球一助攻,两球领先对手。
下半场第七十分钟,谢锦莲换人调整,换下姜思羽休息,换上吴超群继续突破过人。
全场比赛结束,中国队3比0韩国队,依然有惊无险赢下比赛。
之所以每场比赛用有惊无险四个字,完全是因为谢锦莲的排兵布阵真的很吓人,中路几名主力球员站位一团糟,好在锋线球员个人能力强,暂时用进球和胜利掩盖了球队真实存在的问题。
来到半决赛,中国队遇到了东道主澳大利亚,球队问题开始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