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后祁颂很想问问席渡许的什么愿,但最终还是算了。
等到回家后,祁颂借着今天明崇习直播挑起的热度,赶在十二点前又发布了一条极度最新同人文——我带你去看星星。
一切都平静下来后,祁颂忽然间想起那条陌生短信——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他几乎一下子就将这条短信和颜满联系上了。斟酌片刻后,他决定给桑陌打去电话。
桑陌可是有段时间没接到他电话了,好奇道:“诶,小颂同学有什么事?”
“你看热搜了吧,”祁颂说,“要不要猜猜是谁要搞我?”
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后,桑陌说:“颜满吧,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况且他最近在和春和闹,我哥也是因为这事才决定不跟春和合作的。”
“他不是已经和风采签约了?”
桑陌笑了笑:“是私人感情问题。”
这话一说,祁颂也明白了个大概。最后让桑陌多帮自己留意一下后便挂断了电话。
殊不知在他熄灯睡后,他的邻居却迟迟睡不着。
席渡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尽是试镜视频里祁颂的一幕幕。
男生并没有过多的表现,而是从回家推门进屋后,便一直缩在沙发角落,任由着眼泪一滴滴落下。
视频里的祁颂那会儿并不想过多着重于言语,而是只轻轻的,对着空气,低声喊了一句“哥”。
明崇习留的是特写镜头,那泪痕与情绪被无限放大,真实得无与伦比。
甚至不止席渡,连微博上的一些粉丝看了,也无不为之动容。
席渡现在都还记得有一条微博热评是这样说的——
“这种难过,若非亲历,是演不出来的。”
当然,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如果不是把自己伤口剥开,谁能做到这样令人共情。
长夜漫漫,却无心睡眠。
人最大的悲哀,也莫过于心中有愧却没有机会弥补。
现在老天把机会送到眼前,席渡再也浪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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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就是演出,活动进行得十分顺利,祁颂的心情也很好,所以在上车后,他便直接跟黄荒谈起了春节假的事。
“这没几天就过年了,接下来都没有工作了吧?我们可以多休息几天,我也给你多放几天假,”祁颂笑道,“怎么样,我这老板好吧?”
“那可不,这简直太好了。”黄荒笑着拍完马屁,又有点小心翼翼地说,“颂哥,我最近谈了个女朋友。”
“女朋友?好啊,正好带回去过年呗。”祁颂一边刷着手机一边说。
黄荒抿了抿唇:“就是……我女朋友最近拜托了我一个事儿,我想让你帮帮我。”
“哦?”祁颂熄灭手机,问,“什么事?”
“是这样,她是搞动漫影视制作这块儿的,有个角色的配音吧,说是你的音色很符合,想问问看你能不能帮个忙。价钱好商量,而且也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就一个简单配角出场那几句话。”
“你放心啊,我都给你了解清楚了。你配的那个角色是在原耽圈很火的,绝对不会拉低你的level。”
祁颂:“……原耽圈?”
黄荒点了点头。
祁颂心中总有个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我那个角色是个什么受吧?”
“……”黄荒惊了,“厉害啊颂哥,你竟然这么懂!”
祁颂心说我好歹也是个写文的好吧。
黄荒看他没有拒绝的意思,再次不确定的问他,眼里充满希翼:“可以吗?就在后天。”
祁颂凉凉地看了眼黄荒,耸耸肩轻松道:“行吧,看在这事有助于你终身大事的份上。”
祁颂做一件事就会把它做好。于是在当晚拿到那几句台词后,就向工作人员了解了他这个角色。
斟酌之下不算太难,祁颂单独练了几次,觉得没太大问题就忙其他的去了。
不过等到录制当天,被告知新增一句台词后,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这角色的性格,属于喜欢撒娇的类型。
祁颂能毫无压力的把前面几句无关痛痒的念出来,却在面对那句“亲爱的,吻我”时,有种无力感。
特别是导演要求说得富含情感,有人物特色。
祁颂前面几句已经录得差不多,到这块儿时就有点卡壳了。
不过此时恰好是休息时间,他便跟闲聊似的,问道:“我说这句话,还有人跟我搭的吧?”
女导点头道:“对。这个角色有伴侣,不过他的出场只有这一幕,也就只是回答你的那个好字。”
祁颂:“那是谁来配?”
女导抿抿唇:“我一直没有想到好的人选。这一对cp其实也是这部作品里很火的,我打算先留一个空档,等之后物色到了再剪进去。”
说到这儿,女导对他歉意一笑:“不好意思祁老师,等会儿麻烦你自己帮忙说一下那个好字,空隙你把握一下,我这边也会给提示。等后期再来换。”
这样一来就不用和别人对戏,祁颂倒还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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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的小朋友也在附近,”活动现场四下吵闹,云情便附在席渡耳旁,用适当的音量问,“你去不去?”
“在哪?”
“据黄荒的可靠消息,你家小朋友在录音棚,就隔壁大厦二十楼。”云情说,“你去吧,我让黄荒到门口来接你。反正接下来的局你也不会参加。”
席渡:“行,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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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不对呀小祁老师。”
“你别放不开。”女导演说完,一回头就看见从门口处走进来的黄荒以及他身后跟着的那个男人,愣了愣,又立马回头对祁颂那边说,“这样吧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小祁老师你再自己琢磨琢磨。”
女导演站了起来,有些惊讶:“席渡老师?你好你好。”
席渡颔首道:“你好。”
黄荒在一旁说:“渡哥,这是陈导。没事陈导,我带渡哥在这儿坐坐。你忙你的。”
席渡:“嗯,我来等祁颂一起回家。”
女导心里一惊,但脸上没露出什么,仍旧是冷静的。
倒是黄荒觉得奇怪,他走的时候祁颂已经开始录最后一句了,回来的时候竟然还没结束。
他便问:“不是只剩下一句话了吗?”
女导叹了口气:“这句话小祁老师念出来总是放不开。我刚才让他重录这句前面一句,刚好两句连着念可能效果要好一点。”
席渡看着录音棚里埋头苦想的小朋友,忽然问道:“那两句话是什么?”
“‘我喜欢的人吗,他就在我旁边啊。'”
“‘亲爱的,快吻我。'”
“……”
祁颂一抬头,竟透过玻璃窗看见了席渡。
直到他被叫出去、站在席渡面前听到他询问自己“可否占用一点时间”时,祁颂都有点没想明白席渡要干嘛。
这当中同样纳闷的还有陈导和黄荒。
适才陈导说出那两句台词后又顺口说了一句:“也是苦了小颂。说完这句话还要自己回应自己一个‘好'字。”
黄荒好奇:“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来配吗?”
“没有,”陈导苦笑着耸了耸肩,“可能是我比较挑吧。不过……”
“不过什么?”
女导想着席渡刚才说的那两句话,又看向他,玩笑般地说:“倒是席渡老师的音色很符合我的构想。”
谁曾想席渡竟然回答了。
他平静地说:“可以。”
“……”陈导十分吃惊,“真……真的吗?”
要知道,席渡这个身价,她是万万不敢奢求的。以至于陈导一度觉得是自己幻听了。
“真的,无偿。”席渡终于将目光从祁颂身上移向她,“不过我需要先向你借借祁颂,几分钟就好。”
陈导早就心花怒放。莫说几分钟,几十分钟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