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为我挡了两次刀,时间一过,我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大感触。搬家的计划仍未放弃,居住的地点已经确认,漫画书和周边也被我分批寄走,现在就差一张时机合适的机票。
“乔纤云,你要去哪?不留下来陪我吗?”
这是行凶过后的第三天,石飞星为我挡刀的伤口愈合的很快,只剩一个黑黑的洞口,早已不再流血。我感觉这个伤口其实能好得更快,因为我前两分钟撞见他躲在厨房里悄悄用刀把伤口捅开了些。
“你是笨蛋吗?为什么要那样做?”我扁嘴骂他。
“因为纤纤这种时候会比平时更加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愿意天天为乔纤云受伤。”
我不是不能理解他这种心情,换作我,我也会这样吸引恋人的视线,但他这番荒唐的话一过,让我不由得怀疑,到底谁才是病娇了。
“不可以,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我要去扔垃圾,你好好在家听到没?”
石飞星乖巧点点头,知道我要离开后,眼尾下垂满是不舍,他的惯用技巧,我从一开始的有点心软,到现在已经能抵御住大部分。
“纤纤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
他小公主似的请求听得我嘴角一抽,自从确认关系后他的黏人程度上升了不只一个级别,特别是在家时,几乎不允许两人断开接触,到了渴望用针线把我们缝在一起的程度。
这使我偷偷逃走的计划很难实施,只能靠着买菜或者扔垃圾的时间进行。
“乔纤云。”林简叼着根棒棒糖和我打招呼,她行为已经比刚化作人时自然许多,我对她的恐惧感也随之减少。
“嗯,下午好。”
正当我以为邻里间的寒暄就要这么结束了,她突然拽住我,双眼死盯着我。
我不喜欢与陌生人肢体接触,圆润地抽出手,蹙眉问:“什么事?”
“你……很不安全,小心点。”
“嗯?什么意思?”
林简挠挠头,面上显出几分苦恼:“像我们这种生物,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实际内心却不真诚,所以我们一般不会直接攻击人类,通过物理或精神方面一步步取代或者吞食人类。你这样社交很少的人类,是同胞们乐于选择的对象,任何靠近你的人大多不怀好心。”
可是你们表面上也不正常诶。
我扫过她的变色发丝,淡然:“你想说什么?”
“我在模仿中渐渐产生了人类的感情,但我的天性自始至终没有改变,就比如说你站在我面前,我的胃渴望的都快扭曲了哈哈。要不是里面那个畸形同胞会自相残杀,我早就把你吃了。”
“同胞之间,不说帮助就算了,还互相伤害,我不知道他究竟在你身上学习到了什么,但还是想劝告你几句,毕竟比起让他吃了你,还是同为女性的我吃了你好一点,你说对吗?”
对你个大头鬼。
挑拨离间对我产生不了任何作用,再说我对“一定要活下去”的渴望度并非正常人高,如果石飞星真要吞食我,我当然愿意,只不过,他的胃里至始至终只能装我一个人,他要是敢吃我,我肯定也不允许他独活下去。
生或死,都得与我绑定在一起。
扔完垃圾,我顺手从家里把最后一个包裹寄了出去。
除了一些重要的东西,家具什么的日常用品我都没动,这会儿看起来与平常并无什么区别,仍是一副有人居住的样子。
刚刚翻找过东西,手上沾了点灰,我走进主卧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洗,望见瓷砖上几根黑色长发,随手冲进中间洞口。
这个长度,真少见,我从来不会把头发剪这么短。
是谁的头发呢?
我打开衣柜,随手拿了几件贴身衣服,不是给我自己穿,石飞星太依赖人,我离开家后他靠扑吸我衣服能缓解一点分离焦虑症。
柜子打开的一瞬间,另一头传来碰撞的响声,加之我离开厕所的瞬间通过门的反光似乎瞧见了什么黑色的物体,我终于敢确定这所屋子多出了什么东西。
“喂,是灭鼠灭蟑螂吗?明天上午九点可以吗,嗯嗯,好的。”
我挂断电话,抱着衣服朝外走,关上门时,一团毛绒蹭过我的脚,我头一次觉得毛茸茸是这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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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工作辞了?”
也许是我的反应有些过激,石飞星闪过几分掩饰:“啊,乔纤云不喜欢吗?我回去也可以,反正那个店长都听我的。”
我抿嘴无奈,本来是想让借强迫他辞职时时刻刻陪我来试探他的反应,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辞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石飞星含笑:“陪在乔纤云身边。”
“唉~”我忽地躺平,脑袋压上他的腿,仰脸望他。
“怎么了纤纤,担心钱不够花吗?”
“不是啦,总感觉有点太顺利了。”
顺利到简直不真实啊。
我双眼担忧地问:“你会吃掉我吗?”
石飞星笑嘻嘻:“是想把乔纤云吃掉,但是舍不得吃,吃了就没有了,所以舔舔就够了。”
他轻咬我的手指,柔软的舌头来回揉搓,留下湿润的痕迹。
一边咬,还时时刻刻观察我的表情,一旦我表现出不适就立马松开,如果没有,便变本加厉地舔向别处地方。
“乔纤云上次给我看的电影,他们也会舔咬,为什么?人类这样做的道理是什么?”
“什么电影?”我一时没想起来。
“光秃秃的两脚羊。”
我恍然大悟,瞬间坐起身,在他侧脸留下一个圆圆的咬痕。
“怎么样?什么感觉?”
“乔纤云再咬一个吧。”石飞星明明已是一脸动容满足的表情,还企图骗过我再得到一个咬痕。
我对恋人自然会产生亲咬的**,只不过此刻因他的提问忍不住好奇,为什么牙齿陷进肉里会使我感到满足呢?
这种**和石飞星的食欲是同一种?
不等我深一步想,那人收紧圈在我腰上的手臂,见我视线转了过来,才露出尖利洁白的牙,在我的视线下,缓缓靠近,小心磨上我的唇。
“纤纤好软,肉好嫩,身上香香的。”
口腔被整个占满,吸入的氧气渐少,让我分不清到底有几根缠着我的舌头。
“纤纤好漂亮啊,好喜欢,想把纤纤吃掉,融为一体,永远和纤纤在一起,唔,好香好软,好好吃。”
我坚持不住,稍微使了点力他就被我推开,原本以为自己红脸喘气的模样已经够羞耻,抬眼看清楚石飞星的脸,我又止不住地再脸红几分。
那人,完全一副被欺负狠了的表情,眼尾泛着被揉碎的花似的红,喘气声比我还大还炙热,干净的衣襟湿哒哒,全是他的泪液,我在接吻的时候没感受到,多亏他那些不受控制自由生长的器官,一边能和我接吻,一边还能说话调侃我,我真心觉得好不公平。
“纤纤好可爱。”他又双眼痴痴地凑过来,琥珀瞳孔里至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这让我感到很惬意,不过还是拒绝了他,跟他做这种事,明显是我占了下风,况且,我不愿承认是我体力不支。
石飞星倒也没有不乐意,找了新的玩法,嗅舔我身体其他部位,和黏人的狗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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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离秋又深了些,天气凉爽,一件外套披身上,不冷也不热,是个离家出走的好时节。
不过那之前,得把家里的老鼠除了先。
“怎么了纤纤,怎么这么多人?”
石飞星面露不满,他不大能容忍除他以外的人进我家,虽然我已好几日没往自己家里走,都是和他住一起。
“是来灭鼠灭蟑螂的,你站在门口这陪我一起守着。”
他眨眨眼,疑惑地看我,但没说什么,对我言听计从。
很快,穿着防护服的人就发现了房间的不对劲,神色慌张,“乔女士,你家除了你还住了别人吗?”
我摇摇头,“没有,这几日我和我男朋友住一起,甚至没有回来过,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灭鼠专家脱去手套,从裤兜拿出手机,“我们在你家镜子后面发现了一个洞口,里面有很多食物残骸还有女人的衣物,我们怀疑可能有人偷偷住在你家,还好你这几日没有回来,我现在报警。”
“啊——”她拨通电话的一瞬间,屋内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石飞星闪身挡在我身前,视线落向漆黑的门内。
“咳嗬嗬,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同胞,我可以替代她,你和我生活。”
一个样貌与我有**分相似的女人迅速冒出头,攀于天花板之上,口中叼着一个人头,分裂出来的嘴各司其职,当着我们的面一边说话同时快速啃食掉嘴里的人头。
我整张脸皱起,恶心想吐,却不敢离开石飞星半步。
和上次处理方式有些不一样,石飞星直接靠着正常的人类外型解决了新产生出来的伪人,还不忘记恶狠狠地踩烂她的脸。
“什么货色,还想代替我的纤纤。”
被袭击的灭鼠专家小队一整个魂不守舍,精神恍惚,皆说是石飞星成功阻止了更多人受到伤害,那试图拟态成我的女人被描述成精神病。
我们正常程序走完生活就回归到了平静。
“伪人还会再生吗?”我有些后怕,因为之前的林简和齐鹤都用过“我还会回来”之类的话威胁过我。
“没有人能代替的了你,这种恶心的东西,只有在人类心理防线脆弱的时候才会出现,只要乔纤云坚信自己不可被代替他们就不会再来了。”
石飞星握紧我的手,再次保证道:“况且,只要纤纤和我在一起,他们伤害不了你,我承诺过永远保护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