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李欶看了眼时间。
因为在讲电话,所以他吃的不快,过去了十几分钟,李欶寻思现在进电梯应该看不到某些人了,这才擦干净嘴返回。
离他最近的通道有三个电梯,李欶随便挑了个下来最快的,百无聊赖地靠着墙看手机。
“叮咚——”
随着铃声响起,李欶终于把歪歪扭扭的身体直起来,抬头一看,如遭雷劈——
这什么阴魂不散的东西,有房间不去在电梯玩Play。
他没有看暴露癖的爱好,后退几步迅速转过头,眼角止不住抽搐,对眼前糜烂的场景感到恶心。
电梯门还是敞开着,女人大半身体被遮挡住,只剩两条匀称的双腿挂在男人腰间,而付清流......
这孙子挑衅地望着李欶顶胯。
男人的攀比欲还是纯纯贱得慌的骚扰?
李欶偏着头没看到,但沉坷看到了。
他侧身挡住李欶,修长的手指半握紧,眼底漆黑看不出情绪。
等了半天,电梯门终于关闭,同时,另一边的电梯也下来了,李欶上了电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路上直骂晦气。
什么友好交流,他现在只想送他上天!
沉坷一直在揉他的脸安抚,说实话他像安了情绪感知安抚能力一样,有超强的治愈功能。
但李欶觉得现在做什么都没用,他感觉眼睛受到了坚强。
“我有点恶心,沉坷。”
他也学着他的样子揉他的脸,虽然这个举动在监控中看就像中邪了一样,但李欶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急需安慰。
“不要想那些恶心的事情,小鱼。”他凑近一些,盯着他:“看着我会好一点吗?”
付清流那张恶心的表情留给他的冲击太深了,李欶想甩都甩不掉,因此情绪萎靡,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沉坷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这样呢?”
他低头,唇印在李欶柔软的下唇,不同于以往的温和,他吻的很深,尝试性地伸出舌头去舔李欶,见他没有拒绝,扣紧后脑勺逐渐加深这个吻。
李欶当然没有拒绝,因为脑子已经爆炸了,宕机倒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好。
但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好,从根本解决了李欶犯恶心的问题,他思绪一片空白,所以腾不出更多的地方去思考别的东西。
温和的吻,暗藏着不容拒绝的攻击力,只是浅浅的,悄悄地出现苗头,沉坷没有闭眼,在仔细观察李欶的表情,只要他有一点反感或是恶心的迹象就会立马礼貌离开,而李欶什么反应都没有,瞳孔因为第一次深入的接吻变得有些涣散。
第一次,生涩纯情的他......
李欶控制不住地后仰,被后脑勺掌控的手轻轻压回来,柔软的唇瓣只张开一点空隙,但足够受欺压了,舌尖下意识回缩,沉坷不痛不痒地咬了口他的下嘴唇,强行挑.逗着。
李欶屏住呼吸。
嘴里像含了一块雪一样冷,沉坷的吻是冰的,但又抑制不住勾起一丝滚烫的火苗,细长的睫毛在这时候很好地帮他隐蔽了想把眼前人一口吞没的情绪。
“不亲了不亲了......”
李欶思绪回神将他推开,靠在墙上的脊椎都在颤抖,他用手背擦了擦嘴,发现跟本没有任何黏腻的感觉。
瞳孔下意识震颤,平复好之后李欶才抬眼看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弱到这个地步,接个吻差点窒息。
由于没人按,电梯一直在三十楼等着,李欶把自己撑起来,魂不守舍地回房间。
“小鱼——”沉坷拉住他的手,李欶像完全没察觉到一样自顾自掏出房卡开门。
开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出来的王论,何光跟着从后面一间房探出头,两个人肯定又要约着出去喝酒了。
“李欶......”王论本来还挺高兴能碰到他,还想着要不要约他一起,但看他表情又好像不太对劲,多观察了几眼,担心的叫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酒劲还没过啊?”
“嗯?嗯,对,是有点头疼。”他低头看门锁,压根不敢转头。
“解酒汤喝了吗,给你打包放桌上了,特别难闻的那杯就是。”
“喝了。”李欶撒谎。
“......”
“李欶,出什么事了,你不太对劲。”
还是何光会看,一针见血地发问,李欶肯定不会把电梯里的事说出来,只得把付清流和刚才跟陆宪的通话拉出来当挡箭牌,原封不动地把陆宪的意思转告他们,提及“付清流”,他简单的一语带过,想到这三个字他都会下意识反胃。
“这样啊。”
王论和何光思考了一会儿,开导他:“那也没必要太过紧张,李欶,万事有我们在前面。”
“谢谢你们。”
他像一只内向的蜗牛一样把自己缩进门缝里,慢慢合上门。
“嘶——”何光看着紧闭的房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李欶......是不是出心理问题了?”
“不知道啊。”王论摇头,“我感觉来这的这几天他都不太对劲。”
何光也有这个想法,“这是为什么啊,是不是这地方磁场不对盘?”
“要不晚上给他整点烧烤回来?”
“同意。”
两人开开心心出去了,李欶打开灯,这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
窗帘被智能管家打开,璀璨的夜景一览无余。
中央天塔一直在旋转闪烁的两束强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智能管家发出甜甜的语音询问主人是否要开启氛围灯。
李欶站在原地,垂着头半天没回答,过了一会儿,灯光自动关闭,只留下不怎么刺眼的象牙色灯光,周围光亮瞬间下降几个度,昏暗的房间与黑色的夜晚交相辉映。
沉坷慢慢勾住他的手,自责居多,“抱歉小鱼,没有照顾到你。”
“如果你讨厌的话,我不会再这样了。”
说生气吧,倒也没有,讨厌也说不上,李欶无奈叹气:“没有讨厌,讨厌的话我会立刻推开你。”
开玩笑,如果对位的是付清流,可能还没靠近就要吃巴掌了。
李欶不希望他每次面对自己有情绪的时候都是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解释道:“下次这样亲的时候可不可以提前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
第一次被亲的这么丢人,越想越窘迫。
“好的。”
沉坷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半跪在沙发上使得自己居于下位,在俯视情况下他的脸是极为好看的,附着一些略带可怜的魅惑,要知道,这人以前从来不这样,但在有附加要求的条件下,他能轻而易举地利用自己的优势得到李欶的怜惜。
这个示弱的条件是
——“小鱼,我能再次像刚才那样亲你吗?”
李欶后退几步,有点纠结,他并不抗拒,不过这个吻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超乎认知了,哪怕他之前一直念叨着初吻要给最喜欢的人,但爱的人就在眼前,说不亲也不好,说到底只是他内心对于未知事物的结症罢了。
沉坷那双眼睛仿佛有洞察人心的能力,拉住他的手脸靠在手心,为了不让李欶感到步步紧逼的压迫,他放低位置,伪装出极尽的示弱感。
人对于压力往往会抗拒,但对能够全盘掌控的东西不会。
沉坷压低声音,如同深海人鱼的嗓音发出蛊惑。
“小鱼,你难道不想试试吗?”
“那......”李欶脑子被他忽悠的转不过来,勉强同意:“那,试试......?”
沉坷眼底有浓重的笑意,告诉他:“如果不舒服就跟我说。”
李欶看着他凑近的脸,心想又不算做什么手术,亲密的事情还有不舒服的时候?
“记得呼吸。”
“我当然知道!”
被他当面指出来,李欶有点气急败坏,这次一定不会发生刚才的情况,他发誓,必须在场子找回尊严。
电话发出“呜呜——”声,好像是有人打电话来了,李欶容易分心,拿起手机斜眼去瞟,被沉坷冷不丁咬了一口。
不疼,像是在控诉他专心点。
李欶暂时把他推开,来的是陆宪的电话,他不能不接。
“下次再亲。”
李欶伸出四根手指假心假意向他保证,盯着眼前人委屈巴巴的脸色转头去阳台接电话。
脱离了他的可视范围内,那张脸又立马变了个神情,盯着全神贯注讲电话的李欶几秒,走到他耳边插话:“小鱼,我离开一下,可以把玉借我吗?”
“嗯。”李欶点头,极简地应了一声,把温热的玉佩从脖子上解下来放在沉坷手心,视线不经意从他脸上略过。
怎么看着不像是去干好事的呢?
“注意安全。”他低声叮嘱,那头的陆宪似乎听到了,顿了一会儿给他留出私人时间。
“谢谢小鱼的关心。”
其实更要注意安全的应该是别人吧.......
不过沉坷还是很高兴,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握紧玉消失在房间。
......
电话里陆宪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李欶他下午要查的人找到了,不过在抓捕过程中受人庇护所以目前又没有下落,李欶刚开始还感叹着官做大的就是有好处,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心已经死了。
其实,如果刚开始就把他抓住的话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位背后肯定是有人罩着的,又或者说。早在一年前他受审的时候就已经被包庇过了,如此勾结。
李欶不敢想当初的沉坷是多么绝望地在查案子。
“其实这些都还好说。”李欶眼底收揽夜景,越发看不透情绪。
他思索出条理:“于敬是小,背后的人才是大,今天他出现在沙滩公园我觉得不是凑巧,付渐华应该有暗线在这,既然我在明敌在暗,行踪已经暴露了,不如做的狠一点......只不过我还担心一点......”
陆宪叫他说。
李欶:“我怕警察局里还有他的人。”
陆宪那边诡异地沉默了,片刻,他说:“我会请求C市的警察来协助,付渐华暂时出不了国,必须找机会把他逼出来。”
话间,李欶又想到一件事——
“现在他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和付清流有接触了?”
毕竟都是住在一个酒店,难免会打探到行踪,不过陆宪却叫他放心。
付清流把自己的行程安排保护的很好,他向来不喜欢被人打听私事,付家家大业大,暂时还没人冒这个险去触他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