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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就要向对方出拳砸过去，却发现拳头在离对方还有几厘米左右的距离时便再也无法靠近。
“好凶啊。”白发男人笑道，隔着深色的眼罩看她，“别这么冲动嘛，律酱。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如此说着，他不徐不疾地伸出手，掌心主动抵上她的拳头，而后收起手指将其整个包裹住。
她试图抽回手，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说起来，昨天晚上他怎么你了？袭警可是很严肃的事哦~？”
“......刚才在电话里，你的反应可不像是觉得‘严重’的样子。”
“这不是才发现他袭击对象是你嘛。什么叫到那个份上啊？”
“......你还想知道什么啊？什么也没有啊！”
“单纯就是好奇嘛。”他说，“话说回来，你找到杰了吗？”
话题一转，对方低下头在极近的距离里压低声音，扬起嘴角来。
白井律子微微愣住，随后反应了过来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算是吧。”她说。
“看。我是不是没骗你？”
“......这个倒是要谢谢你。”
“那没有什么好处，或者奖励？”
白井律子微微一笑：“有啊，奖励你离我远点。”
“诶~？这算什么？”对方根本就没有移开半步的想法，“你说的不算。”
“五条先生。”另一个声音冷淡地加入了他们的谈话，“这不像是对话与公务人员的正常社交距离，请你注意举止。”
白井律子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往旁侧抬头：“领导！”
金发青年走过来，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像是对现状感到不满：“我以为这些事只需要十几分钟便能完成。而你现在用了半个钟头，白井小姐。”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拖延。”律子瞪向对面的白发青年。
五条悟笑着收回手，全程表情和逗猫差不多：“嚯，这下成我的问题了呗？”
完成了一些行动后续的收尾工作后，降谷零再次返回了警署。
为了这次突击行动，不仅是组内的成员，他自身也几乎有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原想着返回时白井律子也能结束工作，结果一来便发现五条悟也跟着来到了这里。不仅如此，还听到了这里的三个大人针对未成年人归属地争执的全程。
“关于未成年人的临时监护人问题，交给五条先生也行。到时候派一些警察定期回访。”在律子试图将发亮的眼神投射过来时，他再度开口道，“我来安排回访的警察。当然，白井律子还有其它的工作要做，这一项她不参与。”
被点名的某人瞬间眼神失去亮光，将消沉写在了脸上。
“没问题吧？”
无人异议。
“有哦有哦。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五条悟相当不配合地举起手来，“就一个铁笼子可关不住那个男人。不需要帮手吗？”
“不需要吧。”白井律子信誓旦旦，“给他的钱包含委托他在这里呆上半月，署里安全，也不会少他吃喝，需要时也会放他出来。这种事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
五条悟乐了：“......听着怎么那么像狗呢。”
伏黑甚尔根本就不理会他那攻击性极强的话语：“汪。”
伏黑惠：“......”没眼看了。真的。
“那么。事情也处理完了。”说话间，降谷零停下了发送消息的动作，不动声色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里，“五条先生应该还有其它的事要做，没有那么闲。刚才回到警署的时候，看到你的那位辅助监督在和谁打电话，他说普通咒术师没办法处理现在的状况。”
话音未落，电子铃声翩然响起。
方才还笑着的白发青年面无表情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
——来电人：伊地知洁高。
五条悟：“......”
伏黑惠：“......”行，这下伊地知先生要再度遭难了。
“真是辛苦了。”降谷零笑着说道，“不送。”
*
*
目送五条悟和伏黑惠的离开，简单交代过署里的警察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近午的太阳开始变得有些毒辣，炙烤着沥青地面另其发出细微地吱吱声。
从室内迈出接触到阳光的那一刻，白井律子闭上眼下意识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脸。
——好刺眼！这一刻感觉自己像个吸血鬼......
熬了一个大夜，还没来得及用能力调整自己，她只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轻飘飘的，直到开始放松下来时，疲惫感才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这次行动告一段落了。”走在她前方的男人如此说道，“去盘星教卧底的时间在下周。在那之前你先待命。”
白井律子点头如筛糠：“好的、没问题。”
在白色跑车前停下，她看着自己的上司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诶......？”
“你没开车来吧。这个天气还想着走回去吗？”他还真的思索了一会儿，“要是你愿意那就算了。”
“不，我不想！”就算能自愈皮肤也要黑上几天的，还会长痘。
以实际行动回应了对方的问题，她迅速钻进了车里：“麻烦你了，领导。”
“话说回来，阿尼亚要怎么办？”
“她的话，在风见那边。”说话间男人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启动了引擎，“之后你和他联系就好。”
“......哦。”
谈话似乎短暂地结束了。
几分钟后，白井律子察觉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她只看着身旁开着车的人脑袋轻微地往下一阵一阵点头。
眼看着对方要松开手，她赶紧拽住了方向盘：“.....不是，你醒醒！”
——看起来怎么上司比她还累啊？
看，果然年纪一大就不能熬夜啊。她想。
看着男人清醒过来，眼神重新聚焦，在对方看过来时她开了口：“要不我来开车？我不困。”
降谷零皱起眉来：“......我刚才睡着了？”
“呃......也不是吧，但是意识漂移那是绝对的。”律子尽量把话说得很委婉。
“是吗。”对方若有所思。
几秒后他作出决定来，指了指车钥匙：“那你来吧。”
“......诶？”她还以为对方会再强撑着说上几句呢。
和对方换了位置，这一次倒是没再出现什么会发生交通事故的隐患了。而一开始的方向白井律子也做出了改变。
目的地改为了上司的家。
约莫过去了十几分钟，她在一栋公寓楼前停下。
正打算说话，她往旁侧一看，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倚靠着另一侧的车窗睡着了。
他的呼吸轻微，在这样的小空间里都不怎么能听到。但齐整锋利的眉毛却紧紧地蹙起，虽然陷入睡梦之中，但外在表象却没有丝毫放松。
——质量最差的一种睡眠状态。
这反应倒不像是在睡觉，少说梦里在被十个以上的恶鬼追杀。如此端详着，她不由得思维发散。
要叫醒他吗？
她有些犹豫。
到不是因为什么不忍心之类的原因，白井律子只是在想一件事。
这个时候叫醒对方，恐怕留不下什么深刻印象和建立信任感。更何况，这也不算帮上什么忙，这种工作，随便来个人都能胜任吧？
——还是得搞点不可替代性质的工作体现价值才行。
没办法。为了建立信任，破例一回好了。反正人也没醒，不会发现的。
她自言自语道：“哎。你看你，哪儿遇得到我这么好心的人！”
[因子改造]。
伸手轻轻接触到对方的手背，白井律子发动了能力。
——改变对象的睡眠波长，强行进入NREM睡眠的第三阶段深度睡眠。让个体对象的血压、心率以及呼吸频率处于最低状态。
把噩梦变成美梦的方法她做不到，但是做不到直接把噩梦消除的办法倒是有。
很快，男人紧紧蹙起的眉开始变得平展，整个人也慢慢放松下来，呼吸绵长而安稳。
阳光透过前窗照在他的脸庞上，连带着那一头金发都像是在自发光。
白井律子撇撇嘴：“......不说话闭着眼的时候，倒真像是大学生。”只能是，底子真好。
满意地看了看自己造成的状况，她顺手将车钥匙拔了下来。
——好在，对方交给自己的车钥匙与房屋的钥匙在一起，上面还细细写了号码。
几分钟后，她想办法把对方带回了对应数字的门前。
打开门，看到的便是格调单一的客厅。
看着地方虽小，但生活气息却格外浓郁，每一样东西都被整齐摆放在合适的地方，正对着门口的窗户微微开了些缝隙，窗台上各色的绿植细密的叶片被风微微吹动着。在靠墙的那一边，还有一把木质的民谣吉他。
“打扰了~”小声地如此说了一句，白井律子刚要往前迈步，却看见从窗边弹射过来一个白色的东西。
那个软绵绵的小东西径直冲到她脚边，围着她和扶着的那个人打转。
事发突然，她差点被绊倒，一脚踩在那团像是棉花糖一样的活物身上。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柴犬。
小狗一点也不怕人，在她脚下围着她转，抬头用那乌黑的眼睛看向她。
......不对，是看向她带着的男人。
“汪！汪汪汪！”
看得出来，上司这一觉睡的是挺沉。小狗的声音都没叫醒他。
一面小声驱赶着小狗，律子一面慢慢移动，将他放到那张沙发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蹲下来开始逗狗玩并快乐撸狗，顺便还把角落里那个已经空了的小碗填满了狗粮。
眼看着小狗风风火火跑过去一头埋在其中，不再纠缠自己，白井律子便乘机离开了这里。
*
*
从无梦的睡眠中醒来时已是天黑。
睁开眼时，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只有窗外灯光的反射。
几秒之后，降谷零坐起身，打开了房间内的灯光。他开始检查家里是否存在着窃听器之类的设备，在确认没有这些东西，家中也没有被寻找过什么痕迹之后，这才重新坐了回去。
就在他沉着脸思索时，目光却瞥见了被茶杯压在杯底的一张便利贴纸条。
[领导，您睡得很香，我没打扰送您回家了。狗粮已添置，狗狗情绪被安抚的很好。窗户已关，今晚要下暴雨。饮料无咖啡因。温热。三分糖。]
[不过我回不去了路上打不到车，太热了！！！借你车钥匙一用！车我开回家了：）助人为乐，不用太感谢我！白井律子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