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是双胞胎的生日。
距离上一次来老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南渡本想赶着午餐的时间回去,早点去,早点回来,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可惜他待不住,耐心不负从前,早早就喊了司机。
下车后,鬼使神差抬头往上看。
银杏树叶已全部掉完,大风一吹,枯槁的树枝发出难听的响声。
走进客厅,扫过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对着某一方向一颔首就算是打过招呼。
“小渡来了。”
与父母交好的长辈用着慈爱的眼神看向他。
“嗯,连叔叔好。”
“来来来,刚刚正好说到你呢,好久没见着你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有一句话怎么说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应付完必要又不必要的社交以后,南渡终于得空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
从上了大学开始自主创业之后他就很少回来,一般都住在市中心的那套大平层里。
因此房间的布置还停留在他高中的时间段,走进去,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房间是套房,有客厅、浴室、书房还有卧室,除了书房,其他房间都比较空。
读书时期除了念书之外他没有多余的活动,就像是现在,除了工作,他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站在窗前,看着□□院子草地上,双胞胎正在和朋友们玩丢手绢的游戏。
这时,他才懂什么叫银铃般的笑声。
真那么有趣。
南渡就在想他是否需要娱乐活动。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控制不住**的人。
能够走到今天,是因为他有强大的意志力。
摆在卧室沙发上的机器人他始终没有动过,他怕一旦有了开头,他会沉迷在玩机器的乐趣中。
玩物丧志。
他相信自己可以战胜这低级的**。
如果有其他的娱乐活动,自己是否会转移注意力和精力。
敲门声响起。
南渡收回目光转而开了门:“嫂子。”
“呼,累死我了,脸都要笑僵了。”傅琼走进来,毫不客气往沙发上一坐,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中发了会儿呆之后直入正题,“圣诞新品什么时候拍。”
南渡给她倒了杯水:“明天。”
傅琼喝了一小口水,润了润嗓子:“时间没变,还是像上次商量的一样封面加内页。”
南渡坐在左边的单人沙发上:“嗯,麻烦了。”
傅琼是杂志主编,新品原来的代言人咖位还不错,可后来的模特是新人,按理说是够不上封面。
奈何他有人脉。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傅琼说,“况且,这个比苏粒尔帅多了,也野多了,最后肯定卖得好多了,还是你更有眼光。”
傅琼和苏粒尔合作过,人也是她推给南渡的,可谁知道在开拍前人塌房了。
还好塌得早,不然的话得赔死。
“你找模特这个想法是非常正确的,而且这人还是刚入行不久的新人,肯定是白纸一张,如果再选男明星的话还是会担心是否会不会塌房,要是这次销量好的话可以确定长期合作。”
“聊什么呢。”
一道男声插进来。
“你不懂。”傅琼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知道他也是来躲清闲的,把刚刚的那杯水给他,“就圣诞新品还有杂志的事。”
“我怎么不懂。”南洲坐下,顺势揽上她的腰,接过杯子喝水,“那个有点混血的卷发男,你看了好长一段时间。”
“吃醋了。”
“对,你说他帅还是我帅。”
听着他们的互动,南渡的眼神来到他哥的手上。
男性和女性的体型差异很大。
南洲的手的长度几乎和傅琼的腰的长度齐平。
这一秒,南渡想起了送水工的手。
他的手很大,在换水的时候因为用力的缘故青筋凸起。
餐厅里,南渡曾感受过他的手,不是很光滑,有一点粗糙,触碰的那一瞬间,让人身体一麻。
南渡开始不淡定,从心底生出渴望,血液在沸腾,细胞在叫嚣。
脸上随之泛起一层粉红色。
南渡觉得自己生病了,他好像得了皮肤饥渴症。
大手和细腰。
平时他们的相处都是这样,为什么他会格外注意。
两人争辩不出来。
“让弟弟说,你哥帅,还是模特帅。”
南渡收回视线,眼神飘向窗外。
*
午餐结束后,宾客陆续离开。
家里也恢复清净。
南渡照例和父亲下棋。
“又赢了。”连赢三局南父心情格外好,“看来,我这段时间棋艺精进。”
“哪有。”南母看向眼神虚焦的小儿子,格外担心,肯定是忙于工作,休息时间不够,她可心疼死了,“今晚就在这睡吧,别回去了。”
对上母亲期待的眼神,南渡刚想要拒绝,却想到他回去也做不了什么。
一个人容易胡思乱想,倒不如待在这里。
“好。”
南母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没想到他同意了,可真是意外之喜。
午饭刚结束,她又开始想晚饭:“晚上就做你比较爱吃的那几道菜,妈亲自做。”
霎时间,南母来到了厨房。
打开冰箱一看,缺点儿意思。
陆续打开其他的冰箱,总觉得还不够。
她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食材都装进自己的冰箱。
南渡听见母亲在打电话,认为不用这么麻烦:“我都可以。”
“那怎么行。”南母继续沉浸在购买食材的乐趣中。
“妈,你也太偏心了吧。”听到母亲的要求,南洲觉得太夸张,“小儿子一来最好的都给他,还亲手做,我呢,让你大儿子吃剩菜。”
南母觉得他碍眼:“滚一边去。”
“好,我滚了。”南洲无奈一笑,正好父亲去卫生间了,他坐到对面的位置,“怎么了,我亲爱的弟弟,我观察你很久了,老是走神,没睡好还是怎么了。”
不对劲,南渡居然会不专心。
“不是。”南渡在收黑棋子。
“那是为什么。”南洲大手一捞,将黑色的棋子扔进他的棋盒里,然后把剩余的白色棋子放到这边的棋盒中,“也不可能是工作上的事,说吧,有什么烦恼。”
南渡没说话,而是专心在捡黑棋子。
一颗一颗,不厌其烦。
“私人的。”南洲放低声音,看着他一贯冷冰冰的脸,猜道,“你,该不会是为情所困吧。”
除了这个答案,南洲想不到其他,再大的烦恼绝不会让南渡烦恼,结合上次他主动询问的情况。
南洲大胆猜测。
“不是。”南渡手部动作没停。
“我猜的,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会撒谎,但南洲也不完全信任他的话,他弟他了解,理性的事物他能够了解透彻,但是关于感性这一方面还没入门。
就算他是为情所困,他也不了解何为情。
哒哒哒。
楼梯传来响声。
在楼上拆礼物的双胞胎跑下来。
“爸爸,哥哥抢我的礼物。”
“爸爸,不是,是旻旻抢我的礼物。”
南洲起身走开:“怎么了,两个小祖宗。”
圆润的棋子从手中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南渡不懂感情,他只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是。
欲壑难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