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攻不是人 第15章 记忆彻底混乱

身边没有他的气息，耳边没有他的声音。

季瑕在地上不断膨胀，黑色充斥了整个卧室，他的呼吸声不断加重，触手在完全不受控制地挥舞，将所有陈设全部推翻在地。

他的桑桑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是自己还不够爱他吗。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漆黑的外表不断压缩膨胀，两颗浑圆的眼睛出现在外皮上，绿色的尖锐瞳孔竖在其中，像蛇一样锋利，恶意满满。

太阳当空，可季瑕现在并不怕那炙热的阳光，黑色的薄层在眼球上一闪而过，庞大的身躯慢慢缩小，在地面上形成一张阴影。

季瑕顺着窗户缝隙转出去，发散自己的神经嗅着空气中几乎消失的那个气息，虽然微风已经将气息吹散得差不多，但他总是能找到正确的那个位置。

成千上万的神经编制成网，当他在发现在人流中穿来穿去的沈桑时，他恨不得直接将自己的本体透露出来，然后将桑桑强制带回家。

可是在看见他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拿，根据自己学到的人类知识，一个人离开自己的家的时候，都会带上大堆的东西。

这是不是桑桑并没有要离开他的意思，他停留在屋檐下，等着看接下来桑桑会去什么地方。

可是沈桑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来做，在人群中并不显得那么娇小的男生，一个踉跄被挤出了人群。

季瑕强忍着恼火没有将那个管不住脚的人处理掉，两只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珠紧紧跟随沈桑。

他的桑桑揉着被擦红的手臂，蹲在了地上，埋着脑袋委委屈屈的。

季瑕想不明白，为什么桑桑要离开他精心布置的巢穴，一个人来到这外面。

为什么要离开他，难道是自己对他不好吗？

明明所有的记忆都已经被他更改，他的脑中堆满了他精心策划的双人回忆。

这样......也要离开他吗？

怪物没有心脏，可是季瑕感受到来自躯干上的跳动，他竟然感受到了怪物不会拥有的心跳和心痛。

看着明明忘记了楚筱，确实是牵上她手的桑桑，滔天的怒火席卷了他。

透露着阴冷气息的怪物，不知廉耻地跟着沈桑，来到了楚筱的房子外。

竖瞳目不转睛地跟随着沈桑，只要有一点移动，他都会提高百分之百的专注度。

泛红的脸颊......被烫着伸出的舌尖......不自觉喊出嘴的“遇哥”。

每一个都让季瑕感到澎湃，他恨不得马上出来将桑桑带回巢穴。

可是他的人类承受不住自己的本体，已经破碎过的躯干承受不了，更别说那脆弱的心脏，小小一个，在他手里乖乖的跳动。

“桑桑，你也在想我吗。”

沈桑刚刚躺下床，总是感觉有一道视线在看他，潮湿黏腻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惊恐地反手撑起来，左右环视，什么也没发现。

半晌，他脸上的惊恐一点点退下去，沈桑无奈地勾起嘴角笑了笑，最近真是有些不太舒服，下次不要和姐姐吵架了。

沈桑重新钻回被窝，把被子拉到耳朵旁边盖住，再将嘴巴藏进被子，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夏日的雷电风雨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轰隆！”

一道闪电劈开漆黑的夜空，短暂地照亮了空间。

漆黑的影子还躲在窗户外面的角落里，偷窥沈桑的睡颜。

黑夜对季瑕来说不算什么，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他的视线都是那么清晰，尤其是看沈桑。

被烘出来的一滴汗水顺着沈桑的额头掉落到耳垂上，悬挂在半空中。

安详的面容带着一点微笑，是那样的可爱。

昨天晚上他不用睁开眼睛就能看见的脸蛋，现在却只能蹲在这里偷偷看......季瑕愤怒地在窗外快速移动。

再怎么生气也没弄出声音，因为他知道桑桑睡眠一直不太好，他不能打扰桑桑睡觉的，不然桑桑会生气的。

梦境中，沈桑牵着楚筱在马路上散步，突然，他抬起的脚崩塌成为万丈深渊。

深不见底......沈桑惊恐地收回脚，拉住还在往前走的楚筱：“不要继续往前走了，前面是深渊！”

楚筱被他拉得一踉跄，疑惑地看向他：“你眼花了，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沈桑看着身边的路人没有察觉一样，还在径直往前走，步伐稳稳地踩在空中，并没有往下坠落。

他揉了揉眼睛，虽然前面在他的眼中确实是悬崖，可现在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袋出了问题。

在楚筱鼓励的眼神中，他迈出步子，轻轻的，慢慢的，一股巨大的风旋从底部升上来。

沈桑一个没稳住身形，坠落进了无底的深渊。

又是这种熟悉的失重感，刺激过度的大脑一片空白，一只巨手掐住他的脖子，发不出尖叫声。

“遇哥！”

沈桑满头大汗，猛地坐起来，每一次大喘气都带动身体的起伏。

柔软的床褥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摆动，手掌覆盖着狂跳不止的心脏，缓解着心口心有余悸的难受。

沈桑很平常地看了眼窗户，没什么也没发现就收回了视线。

他把枕头垫在后背，支撑自己坐着，刚刚在梦中那种情急时刻，自己脱口而出的“遇哥”，到底是谁。

在楚筱面前他就说出过这个名字，可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剧烈惊吓后，身子就一直暖烘烘的，额头上又满是汗水，实在是不舒服了，沈桑摸黑按着感觉来将胸前的扣子一个个解开。

随着扣子解开，一阵一阵的清凉扑向胸口，使他脸上的潮红慢慢退下，混沌的大脑开始清明。

开始运转的大脑又牵动眼球看向窗户。

长方形的窗户刚好框住一颗茂密的树木和挂在树梢的白月盘。

“今天的月亮好圆啊，可惜不是15。”

沈桑把枕头放平，就着这月光躺下，掖了掖被子，瘪着嘴再次进入梦乡。

季瑕把自己压缩成一长条，不能看就用神经感沈桑的动作。

他在和桑桑看同一个月亮，生活在同一处的空间里。

他将一节触手伸进房间，在沈桑的唇上一扫而过就收回，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如果将这件事确认下来，那么桑桑，你就不能离开我了。

怪物立在窗外，学着人类的姿势，对着无意识的沈桑挥了挥触手可得：“桑桑，等我。”

在季瑕的意识中，这是人类互相之间离别会做的姿势，桑桑总是要离开他，或许是因为他还不够符合人类。

...

...

“姐姐，我不想吃鸡蛋。”

沈桑无奈地拿着楚筱塞给他的两个鸡蛋，他把鸡蛋放远一点，不想闻到那股让他感到恶心的蛋白味道。

楚筱捏着他的脸颊肉，稍微用了点劲，不成器地说道：“补充营养，你看看你有多瘦。”

他往后倒躲开楚筱的手，揉着被捏红的肉，一脸委屈：“哎呀。”

楚筱觉得自己就是太惯着他了，这不吃那不吃，比她都挑食，这可不行。

她拿过鸡蛋剥好放在盘子里，就坐下，不看着沈桑把鸡蛋吃了她就不走。

沈桑耐不过她，皱着鼻子，一脸抗拒的把筷子插进鸡蛋。

用手捏住鼻子，断绝气味窜入鼻腔，随后憋着一股气，一口就塞进了半颗鸡蛋。

沈桑控诉地撅着嘴巴，蛋白的味道还残留在他的口腔内，那张脸从看见鸡蛋到现在都没舒展过。

楚筱被他逗笑，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顶：“这才乖嘛，快去换衣服，今天回去看爸爸妈妈。”

沈桑一顿，他一边往房间内走去，一边皱着眉头努力回忆关于父母的记忆。

迷茫空白......无边的落寞感席卷他的全身，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很难受。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记忆是多么的空旷，无边的白色。

唯一清晰的就是和楚筱相处的画面。

银色的小轿车在路上疾驰，楚爸楚妈说什么，城区太吵了，他们想要居住在清闲一点的地方。

这才在郊区买了一套别墅，从市区搬到了郊区，没有什么大事他们不会进城。

两个小时，一拐弯，车停在了大门外，灿烂的鲜花点缀在院坝周围，生机盎然，好心情随之而来。

沈桑在来的时候还在担心没有记忆怎么面对爸爸妈妈，一路上的各种景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好像很久没有来外面游玩了。

心脏空了一拍......

是吗？

上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

是谁阻止了他？

......

哇！

沈桑眼眸像是深夜的星空，闪闪发光，又像是波澜壮阔的海洋，波光粼粼。

“桑桑，你先下车，我把车停进去。”

沈桑回过神，迫不及待解开安全带，像只小蝴蝶一样就飞下了车。

他蹲在一个不会影响楚筱停车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拨弄花朵，花瓣上还保存着清晨的露水。

在绿叶的衬托下，娇小的花朵紧挨着，好可爱。

由于他看得太专心，没注意到楚明和季兰心挽着手，笑脸盈盈地站在他身后，一脸慈祥地看着他。

“爸妈，你们怎么出来了。”

沈桑转头过去，就着蹲姿眨巴了几下大眼睛，不专心注意不到的迟钝后，他开口：“爸爸，妈妈。”

季瑕：“桑桑呢！”

……

沈桑：“回家了。”

楚筱：“拐走我弟弟，还敢出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记忆彻底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