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的‘珍贵’容器,必然得要有人跟着才行,作为老师的五条悟,出于对沢田花铃的好奇,选择远远跟上两人。
在囚禁虎杖的禁闭室内,五条悟顺带询问过关于沢田花铃的信息,按照虎杖与人熟识的程度,应该知道些关于付丧神或者沢田花玲的信息。
除去最开始的戒备,简单聊过之后,虎杖悠仁回答得很诚恳,未见半点儿藏着掖着的情绪。
说是竹马的姐姐,以前住在家对面的邻居,因为父母长期不在家,一直都是年轻貌美的男保姆在照看两姐弟。
【年轻貌美】、【男保姆】组合起来,就不是普通人类的配置。
据口述的信息,利用手上的资源网,很快把沢田花铃的背景调查得一干二净。
她的家族与御三家任何一家都没有血缘关系,与当初乙骨忧太情况完全不同,能召唤付丧神什么的该是她自己的能力,非家族性传承。
不过五条悟细想觉得太过‘普通’,反而又是另一种异常,六岁就有付丧神在侧侍奉,若非家族积累,单单凭借自身是很难做到。
眼看两人道别分开,疑惑压在心底的五条悟出现在街头,准备接上虎杖返回咒术高专。
蓦地。
一股强大又不知收敛的[咒灵]气息,无声无息地从一个方向传来。
哪怕戴着全黑的墨镜,五条悟的眼睛依旧如同红外线一样,穿过人群和高楼大厦捕捉到突然聚集起来的咒力。
见它朝着什么方向而去,脑海中迅速反应到那片区域都是以住宅区为主,顿时大觉不妙。
五条悟轻抬着墨镜镜架:“真是糟糕……。”
“怎么了,五条老师?”
虎杖悠仁见着五条悟看向的方向是沢田花玲离开的地方,询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说喃,五条悟不介意告诉虎杖那儿有咒灵出现,等级可能会达到1级甚至往上走,只是按这家伙的性子说不定会立刻跑去吧。
五条悟自然不能让虎杖悠仁莽撞行事,尤其咒灵出现的地区为住宅区,搞不好那快街区都会受到牵连。
本来咒术界上层都保守的老年人们,对两面宿傩的[容器]抱有除之后快的想法,真要让他跟着去,无论如何都会被扣上不小的‘黑锅’。
于是。
五条悟只是吩咐对方原地等候,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他。
转头联系伊地知洁高过来接人,把地址定位发出去后,加上一句有1级[咒灵]出现在住宅区,等会儿需要安排收尾工作。
人口密集的住宅区被卷入咒灵的灾难,势必造成不小的事故,对普通人而言就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灾难。
要在咒灵产生破坏前处理掉,最好能够让它远离住宅区。
交代完,五条悟直接赶过去,出手制止后,却看到不得了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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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落在沢田花玲旁边,配合着口哨声,“这算什么品种?”
沢田花玲:???你礼貌吗?
比起被人发现半妖身份,她瞥了眼弥额尔保护罩上留下的痕迹,打个响指解开保护罩。
“保护罩的损伤多少。”
[30%,这小子了不得啊。]
何止是了不得,根本就——是怪物吧!
弥额尔:[身为妖怪的身份被咒术师发现,没关系吗?]
沢田花铃拿不住,但见五条悟没有异动,只是在围着自己打转。
五条悟围着沢田花铃绕了一圈,确保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后,目光注视着九条炸成花束的尾巴。
默默掏出手机,对漂亮到发光的大尾巴还有耳朵,一阵‘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了不得啊,沢田同学,九尾狐?现代社会作乱的都是咒灵居多,妖怪这类生物我还以为是传说,难怪看到的咒力和咒术师略显不同,可不要告诉我是术式的[拟兽]。”
边说着,五条悟用指尖点点自己的眼角,这双眼睛能够分辨对方是否为术师,甚至能够看穿对方的术式,是无法被欺骗的。
看样子是忽悠不了。
沢田花玲不耐烦地抖抖尾巴,不适应闪光灯,抬手挡在眼前:“不是九尾狐,是狗”
“一、二、三、四……有九条尾巴的——狗?”
“别问,问就是犬科。”
摆明拒绝合作,五条悟嘴角上扬的弧度加大,毛茸茸的狗?
所有对[九尾狐]的记载都来源于传说,比如平安时代大名鼎鼎的大妖怪[玉藻前],五条家保留下来的文书记载非常全面。
平安时代的描写最多是以诅咒之王[两面宿傩]为主,根本未有过[玉藻前]这类[九尾狐]的记载。
他的搭档——夏油杰,曾经收服过名为[玉藻前]特级假想咒灵。
若非今日所见,五条悟还会对那些传说嗤之以鼻,按照现在看来——传说或许不尽是真,起码会有些依据,比如眼前这位。
被当作观赏物,沢田花玲的狐耳都耷拉下来,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道:“适可而止啊。”
然而只迎来更热烈的惊呼,以及“是真耳朵,来,再耷拉一下,好可爱!!”
沢田花铃眉头一皱,忍无可忍地去抓拍得正起劲的手机。
作为成年人,请稳重点啊!
哪曾想此人厚颜无耻,直接举高手让她根本够不着,苍蓝漂亮的眼里全是发现妖怪后的兴致勃勃。
“欸~既然沢田都这样说了。哟西哟西!不能欺负得太过头。”
然后,又是‘咔嚓’一声。
沢田花玲:-=-冷静,现在的我还neng不过他!
见逗得差不多,再惹下去该挠人了,五条悟收起手机:“所以,你这状态是怎么回事?”
赌这人扒不出自己的族谱,沢田花玲干脆破罐子破摔:“就是您看到的样子。”
扭头完全不看人,漂亮的宽大狐狸耳朵随着脑袋撇向两侧[飞机耳],数条尾巴尖如同猫尾般灵活地晃动着。
很可爱嘛!
被‘萌’到的五条悟伸手捂住嘴,以遮掩继续上扬的嘴角。
毛茸茸的沢田花玲散发出一种特殊吸引力力,光是看着尾巴和耳朵都让人手痒,何况化身成妖怪的她脸颊边和眼角处都有着漂亮的红色妖纹。
出于对可爱‘小动物’的关爱,五条悟大方地摊手:“放心,我又不是什么恶魔。作为咒术师,对手基本都是咒灵为主,妖怪嘛~暂时不在工作范围内。”
骗子。
沢田花铃冷哼哼。
五条悟这家伙的用词是‘基本’,没有说‘全部’,外公说的话果然没错,狡猾的‘六眼’咒术师!
‘孙崽儿,如果遇见蓝眼睛的咒术师一定要绕着走哦。’
‘为什么?’
‘因为这次的‘六眼’出生是世界的意志,比以往的转世更强,在现世有灵智的妖怪,要么去妖乡避世,要么回老家闭门不出,可见其未来的造孽程度。’
‘世界意志是天选之子的意思?’
‘宾果~答对,‘六眼’的降生是作为咒力的天花板,而你是这个世界的意外之物,等同于BUG——万一被杀死可是很麻烦的,外公要捞你不容易。’
‘那六眼是什么样子(惊恐脸),蓝色眼睛?外国人?’
‘不不不,他是菅原道真的后代,当你见到就会知道对方的身份,具体是有着白雾般苍蓝的瞳色,像无边无际延展的天空。’
‘嗯嗯!知道。’
‘乖~孙崽你可是九尾狐族的希望,万万不要学你母亲找个弱鸡的人类回家哦,等你再长大点~外公给你挑个漂亮的大妖怪!’
‘大可不必!’
……
以上的对话出沢田花铃跟外公的闲谈。
半妖是妖怪和人类的后代,只会在月圆之夜失去妖力变回人类的模样,而半妖和人类的后代,则是白日为人类,入夜化为妖怪,甚至在夜间性格都出现偏差。
沢田花玲的情况,大妖怪们都看过,比较奇特,能够控制自由转换,变换时的性格没有太大变化。
妖怪们认为,问题可能出在玉藻前和他的妻子云梦仙子身上,云梦仙子是地仙,所以才能让沢田花铃有自由变化的能力。
当然,沢田花铃也会出现翻车的时候,有时候受到外界影响,变回九尾狐本体,体型控制不好,就会变成汽车大小,有着浅色妖纹的胖狐狸球。
神域里的大妖怪们很喜欢欺负沢田花玲,喜欢躲在暗处,突然跳出来用强大的‘恶意’吓到她变回本体,然后开开心心将胖狐狸当成雪球从山顶滚到山下。
在那个世界过得悲惨且可怜巴巴,全靠着意志力,每晚一瘸一拐回到玉藻前的宅子。
作为外公的玉藻前则会变成只比她大N倍的狐狸,把胖狐狸体型的沢田花玲压在腹部,替她清理脏兮兮的毛,外婆云梦仙子会准备最好吃的鸡腿安慰她。
屈辱的任狐宰割,叼着炸鸡腿听玉藻前讲着‘六眼’防坑手册,还有近段时间欺负过自己的大妖怪们的糗事来,方便她未来报仇时候从精神攻击对方,用玉藻前的话说狐狸可是很记仇的生物。
沢田花玲第一次从外公口中知道‘六眼’的事,本想着世界那么大,自己不一定就会遇见对方。
直到现在——淦。
瞅着对方在标志不过的眼珠子,慌得一匹。
外公。
快出来看活的‘六眼’!
本以为五条悟之前束着黑色眼罩,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为保护酷哥的形象,现在才知道——人家纯粹是为了遮住这双拉风的眼睛。
“呐,要不要贿赂一下我,”五条悟凑近建议道,暗戳戳地扫过狐狸的耳尖,手痒想要捏捏,不知道手感怎么样,季节换毛和脱毛量如何。
居高临下的视角感,真的棒极了。
沢田只有一米六六,变成妖怪也没有高出多少,只要稍稍低头,五条悟就能看到黑色发丝间浅金色的兽耳正不安的抖动。
蓬松的尾巴像孔雀尾屏一样展开,厚重漂亮的大尾巴,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手感不错。
五条悟的目光实在太过专注,沢田花玲忍不住多抖了几下,不要用奇奇怪怪的目光打量别人的尾巴,不会给你摸的!绝对不会。
沢田花玲挪动一步,清清嗓子:“不了吧。”
好吧,痛失机会。
指尖勾着墨镜架子,轻轻松松地在手指间转动起来。
五条悟:“虽然我是没有什么特殊想法,不过——咒术界里有不少顽固的老头子,作为[九尾]妖怪被发现可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现代社会里的妖怪,简直算是珍稀动物,如果之前的付丧神还能让那些人克制住,但要是看到有自主思想的九尾狐肯定会引起慌乱吧。
老头们是容不得不能被掌控的事物存在,不顺心就——毁掉,真是在擅长不过的工作。
“不用担心,”沢田花玲听懂五条悟话里的意思,他暂时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危险,她解释道:“平常我只是正常人类。”
五条悟遗憾道:“这样啊,不过这种半人半妖的形态还是能少用就少用,现在能变回人类的模样吗?”
沢田花铃:“不能,除非解决掉天上的东西。”
五条悟视线移向天空,被术式冲散开的黑雾重新凝结成团,看起来十分不妙啊。
唰——。
余光一道银光闪过,一把夸张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太刀被沢田花玲拿在手中。
刀身似镜面,缭绕着紫色雾气,流光沿着刀背释放出异样的红光,刃口寒气森森。
五条悟惊叹着:“真是一把耀眼、又美丽的刀。”
唯一令人在意的是这把刀,可不像是一把适合实战的刀,只因它太过巨大,巨大到让它的使用者都在它的面前显得娇小。
街道的水泥地皮,在怪雾袭来时,被整块掀起,露出褐色的泥面。
周边围墙犹如灾后现场,只余下残垣断壁,五条悟看了眼周遭的景象,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刚才光顾着救人忘记打开[帐],一会儿要是打起来就糟糕了。
五条悟把墨镜挂在衣领口,悠然自得道:“这儿可是居民区,要是动起手来,周围都会被波及吧,你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长七尺三寸一分的太郎太刀被沢田花玲紧握,“请放心……没有人会发觉。”
说罢,一阵冷风平地而起。
以两人为中心,生出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在狗吠声里迅速铺开,身处云雾里,连五条悟都无法[看]透雾气,只是听见断断续续的人声。
“好大的雾啊。”
“真是不吉利的现象,哎呀、什么东西绊倒人了。”
“老头子,别出去瞧了,快进屋子……可能是煤气泄漏吧。”
……
稀疏的交谈声很快停了下来。
五条悟一跃而起,脱离雾气后视野恢复清晰,寻了一块高地落脚。
当他触及雾散步的范围,瞳孔一震,望向天空拖着大太刀少女的身影:“真是了不起的能力,东京三分之一的地方都被怪异的雾气笼罩。”
[你要达到临界点了。]
弥额尔提醒,它正在测算本次袭击的能量值。
沢田花玲皱眉:“不是说还有时间吗?”
[两年,已经延迟两年的时间,再继续待下去,不是你完蛋就是这世界完蛋。]
母亲在交接[弥额尔]前给她说过它的特性,作为最强[守护者]。
弥额尔拥有极其强大的能量,能将灵魂和身体重新绑定,但同时系统的力量会被牢牢束缚在灵魂之中,她将会和弥额尔共同承担被世界排斥的结果。
作为宿主就如同一根船锚,承载着系统,将其与自己固定在一个世界。
而沢田花铃现在的实力,依旧不能让灵魂与身体完全融合,所以无法足以成为[锚],将自己和系统固定在一个世界。
为保证宿主的安全,弥额尔提出建议,在她们被世界意志排斥前,选择跳转其他世界,等冷却过后再次回到本世界。
临界点到达前,通常会有‘提示’,名为[祸]的提示。
这种东西是集聚世界的[暗],由排斥的意念捏造而成的黑暗物质,如咒灵这类越发频出的负面力量,它们会同猎犬般地搜寻着目标,一旦找到不死不休。
沢田花铃第一次真正见到[祸],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她还剩多少时间,以及[祸]的等级。
踩在大太刀刀柄,闪身躲过一次攻击,忽然皮下有滚烫炙热的烙印感传来,她发现左侧脚腕处出现掌心大的花体数字。
[六]。
沢田花铃出神的片刻差点被击中,望着难缠的黑雾,暗下决心:“弥额尔标记[祸],分析等级。”
[祸,等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