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琼时而感觉自己在火焰当中煎熬,又时而感觉自己在寒潭深处战栗,几乎都要被她逗弄得蹲立不住。
他秉着最后一点清醒的心思,一把抓住那只作弄他的手臂,从口齿之中艰难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喉音来:“不可……”
“嗯?”白若松踹了靴子,穿着雪白的罗袜踩在了他的脚上,眼睛里满含的都是笑意,“你是要拒绝我吗,怀瑾?”
“没有。”云琼立刻道,声音哑得他自己都觉得心惊,“没有……只是,你伤口会裂开的。”
他怎么会拒绝她呢,他等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才换来能真正与她亲近的机会。
白若松“哦”了一声,瞧着云琼的发顶,内心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就像是小孩子只会在纵容自己的人面前任性一样,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有一种任性的冲动。
“那你自己来好不好。”她抓了他的手臂,放在了那最脆弱的炽热处,轻言细语道,“让我看着你,嗯?”
即便是一直稳如泰山,曾经做过自荐枕席这等厚脸皮的事情的云琼,在此刻也是有些赧然,顺着脖颈蔓延往上,是蜜色也盖不住的晚霞一般的红。
“来。”白若松牵着他的手,不过是轻轻一扶,他就顺着她的意思,和她并列坐到了床榻之上。
说不动手,她就真的不动手,笑意盈盈地坐在旁边,华贵宝石般剔透的眼睛望着他,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好奇地打量着自己不明白的事物,把云琼看得浑身僵硬。
云琼知道她就是刻意的,装得还不怎么周全,眨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全是狡黠的戏弄,可他就是拿她没办法。
他僵硬着手指,挑开腰间蹀躞带的扣子,一道可口的点心就这样被摆上了桌。
热腾腾的,刚出锅的点心,带着炙手的烫意,云琼生涩地抚上它,身体崩起,每一块肌肉都和石头一样坚硬,微阖的眼尾是无法掩饰的情态。
他很少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敢看白若松,动作了几下都不得其法,反而还有些弄疼自己,眉心微微蹙起,下颌崩成了一条线。
他告诉自己不要慌乱,也不要急,就当这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房间,要冷静一些,可偏偏旁边的人还不放过他,非要挨过来,软着声音问他:“为什么要皱眉?”
云琼感觉一种克制不住的酥麻随着她的声音,进入他的耳蜗,蔓延到了指尖,让他战栗起来。
他克制不住自己,偏头看了白若松一眼,氤氲的双目里头含着一点委屈,可更多的是某种难以疏解的东西,浪潮一般涌动着。
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云琼。
白若松想,他真是学坏了,居然这样蛊惑她,让她一点都硬不下心肠来。
“原来大将军也有不会的事情啊。”她吻在他带着薄汗的发鬓,手指覆上他紧绷的手背,柔柔地指导着他,“不要急,不要伤害它,慢慢来。”
她的手指和他的完全不一样,十分柔软,没有一点粗粝之感,还带着一丝凉意,像久旱之后降落在大地上的甘霖。
“白若松……”他唤了一句她的名字,那些紧紧压抑在唇齿之间的喘息便一下泄露了出来。
云琼知道她喜欢自己发出这种声音,可同时又有些羞耻,侧头埋在她没有受伤那一侧的颈窝中,遮掩了自己面上的那些不堪的表情。
有汗低落在白若松的肩膀上,她手掌摊开,自上而下温柔地顺着男人紧绷的后辈,像是在小心翼翼安抚某种受伤的凶兽。
她有些后悔欺负他了,只能尽可能地作出引导,让他学会怎样正确地安抚自己。
渐渐的,那种怎么也不得劲的痛苦消解了下去,只剩下了甜蜜的欢愉,平地起高楼,一层一层交叠上去,终于在白若松一个落在耳垂上的轻吻下爆裂开来。
云琼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在此刻停止了,整个人都痉挛起来,肌肉相互挤压交叠,从骨头缝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来。
“好孩子,好孩子。”
那只手仍然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在安抚他,轻柔的声音宛如镇定灵魂的曲调,云琼吐出一口长气,喘息着平定鼓动的心跳,头却仍旧埋在白若松脖颈间不愿起来。
他感觉自己在逃避,逃避他刚刚居然真的像个……一样,在她面前这样放荡。
“怎么了?”她居然还有心思笑,手掌掰着他的脸,企图让他转过头来面对自己。
“怎么不让我看啊,是不是哭了?”
“不是。”云琼立刻回答,声音又低又哑,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那我不看了,我闭上眼睛。”那个声音还在哄骗他,“但是我想亲亲你,你转过头来好不好?”
云琼感觉自己真的要哭了。
他沉浸在一种温暖的欢愉当中,白若松话语间流淌出的源源不断的爱意与温柔,像温泉水一样包裹着他,让他仿若陷入一种不真实的梦境中。
会醒的。
他想,会醒的,等他睁开眼睛,从梦中醒来,便还是那座无人问津,冷冷清清的破神龛,他只能坐在原地等待,任凭时间如洪流一般溜走,祈祷命运的怜悯。
“真哭了?”白若松感觉到肩膀上沾染的温热液体,也有点慌乱了,“抱歉,你不喜欢的,我下次不逼你了。”
“不是。”云琼又立刻说,“不是的……”
他的人,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是她的,只要她愿意看,愿意要,他全部都可以给她。
“我只是,只是不太习惯……”
“那你不抬起头来,怎么习惯。”
云琼沉默片刻,终于是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散下的额发压在眉骨上,底下是氤氲着水汽的琥珀色的眼瞳,眼尾艳红一片,甚至因为刚经历过血脉喷张的事情,连薄薄的唇都是艳红色的。
“你真可爱。”白若松又说着,低头吻上了他。
云琼予取予求地闭上眼睛,手臂却虚虚环抱上她的后背,如同张开羽翼庇护自己宝物的恶龙。
*
柳从鹤一觉醒来都酉时了,阳光正盛,闭店的铺子里头没有客人,十分安静。
头还在疼,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直跳,这让他即便是睡到自然醒,脸也非常臭。
屋外是杨卿君留下的侍从,早就被耳提面命过柳从鹤的脾性,见人醒了就默默端了洗漱的水进来,半句废话也不多说就出去了。
柳从鹤洗漱完毕,先去隔壁看了一下昏睡的易宁,把完脉又施了个针,这才出了房间,对着那侍从问了句:“你家公子呢?”
侍从一福身道:“公子在红楼呢。”
柳从鹤明白估计现在红楼被当做暂时的安全场所了,易宁其实也该搬去红楼才是,但她现在的情况实在是移动不得,想来想去还是作罢。
“看好她。”他嘱咐了一句,“醒了就来唤我,我去红楼看看。”
“喏。”
红楼不远,柳从鹤带着自己的药箱,药箱里头还有用来卸易容的药水,敲响了大门紧闭的红楼。
不多片刻,有侍从来开门,见是柳从鹤,居然还要求搜身检查。
柳从鹤讥笑一声:“搜我的身?”
他因为头疼而喷薄欲出的火气差点就烧到侍从身上之际,月芙匆匆赶来,挥退那个侍从,对柳从鹤一礼,小声道:“柳公子,红楼出了事情了,搜身是公子亲自下的命令。”
一听说是杨卿君亲自下的命令,火气发到一半,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只说了一句:“你们公子别想要今年的东珠了。”
月芙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心中暗暗好笑,连忙称“是”,亲自上手给他细细搜了一遍,随后带着人往里头走。
“你们那个潜伏在红楼的小公子怎么样了,还需要去看看吗?”
“柳公子的徒弟教养得极好,已经为羽新仔细处理过了,羽新今早就醒了,如今在养伤,身体已经不碍事,不过是面上的易容,还需要柳公子去处理一下。”
卸易容不过是随手的事情,路途年没法做到只是因为他还没有学会调制易容的药水,柳从鹤听了也没说话,想着不过是个小事,弄完以后还可以赶着去把白若松的易容也卸了。
虽然昨天他因为易宁的事情离开得太匆忙,都没有完全处理好白若松的伤,但反正路途年会照料的,就是让她总是顶着那张肖像杨卿君的脸,让柳从鹤微微有些不爽。
这个世界上讨人厌的杨卿君有一个就够了,再来一个他就要被烦死了。
二人穿过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大堂,柳从鹤扫了一眼那张骚气的,纯金丝楠木制成的,明显是只有杨卿君才会用的案几,惊讶地发现杨卿君没有在这里镇守。
他跟着月芙走到隔断处,继续往后院住处走去,一路都听见有侍从,或者是红楼里的公子和小童们在偷偷摸摸耳语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震惊。
杨卿君御下向来严苛,最忌讳的就是长舌,如今搞成这样,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柳从鹤心里头有了个底,面上却没有说什么,照常跟着月芙进了新羽的房间,为他诊了脉,卸了易容,看了看路途年写的药方子以后,又重新往里头添了几味药材,这才要出门去看白若松。
当他站在后院回廊上,问起白若松的房间在哪,带他去替人卸易容之时,月芙面上明显露出尴尬之意。
“白娘子的易容先不必卸了。”他没有详细说,只是这样提点了一句。
柳从鹤眉心一蹙,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听见后方传来一声金戈相交的清脆之音,随后是白若松嘶哑的喊声,带着一点柳从鹤从未听过的狠戾。
“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她撕心裂肺地吼道,“是她,就是她杀了李逸,抓住她!!”
哦,明天要出门今天我早点睡,写不完加更了,再往后延一天,私密马赛
顺便说一句,其实柳从鹤是个被宠坏的公子,从小就嚣张跋扈惯了,根本不在意别人的心情,惜才却并不友善,有时候可能会口出恶言,如果有问题请大家骂他,不要骂作者(顶锅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2章 第 2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