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桑宁她们最后还是吃得干干净净。
桑宁吃得心满意足,她摸着吃饱的肚子,看着面前被清空的盘子,心里忍不住感叹,她现在的饭量真是大了不少啊......
“小二,结账!”桑宁快乐地喊道。
桑宁的快乐很快就被打破了,“......你刚刚说这顿饭多少钱来着?”
店小二笑眯眯地看着桑宁,“客官,承惠五两三钱。”
桑宁:“......”
桑宁心痛地拿出钱袋子,把手里的钱反复数了两遍,这才依依不舍的给了店小二。
哪怕桑宁对古代的银钱再没概念,她也知道,这顿饭可以说是天价了。只是一顿饭而已,只是一顿饭而已,竟然要了她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啊!
桑宁出了建春楼,整个人顿时蔫了。
徐秀也在知道这顿饭的花费后,一直处在震惊的状态中。她之前虽然知道建春楼贵,但也不知道会这么贵啊,要是她之前知道建春楼这么贵,怎么也不会答应来吃这顿饭的,更不会向桑宁她们推荐这家酒楼。现在倒好,她饭吃了,桑女郎的银钱也花出去了,说什么都晚了。
“......桑女郎,抱歉,我之前没吃过建春楼,真的不知道她这里会这么贵。”徐秀语气艰涩,她犹豫片刻,“要不,我也出点钱吧。”
桑宁听见徐秀这样说,勉强打起精神,她摇摇头,“不必了,徐大姐,说好的请你的,我只是听了这花费后,有些震惊而已。”
徐秀不好意思地看着桑宁,“唉,你说这弄得...,桑女郎,我先去取车了啊。”
等徐秀离开后,裴初霁看着还在痛心那五两银子的桑宁,轻咳一声,“桑宁,只是五两银子而已,不多的。”
桑宁摇头,“还是有点多的,早知道我就不把她们家的特色菜全都点了一遍,或者下回我先问清楚价格再说。”
裴初霁叹息一声,他不明白桑宁为何对这五两银子耿耿于怀,“只是五两银子而已,你看那钱袋子里的银钱不是还有很多吗?”
桑宁瘪起嘴,有点闷闷不乐,她小声嘟囔道:“这怎么能一样呢。”
她是气自己,点菜的时候不管不顾的,还直接对着店小二说把你们家的那几道特色菜都端上来。
说的时候豪气极了,知道花费多少的时候桑宁才开始后悔,真是太浪费了。明明后面她们还有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自己现在又不赚钱,银子是用一点少一点,要是买了正经的东西还好,只是一顿饭的话,怎么能花这么多钱呢?
裴初霁看着桑宁满脸的懊悔,心里有点不开心,他眉头微蹙,“刚刚的饭菜不好吃吗?”
“好吃的。”桑宁说。
“那你现在做什么这样的表情,好吃不就行了。我说了,你要是喜欢,我们下回还来这里吃。”
桑宁一怔,心里有种莫名的欢喜,“......初霁,你好霸道哦。”
裴初霁皱眉,桑宁这是什么意思,他说错话了?
“我好喜欢。”桑宁接着说道。
裴初霁闻言心里一松,“......嗯。”
徐秀很快牵着驴车回来了,“桑女郎,下午你们要去哪里?”
桑宁想了想,“下午去买米面粮油吧。徐大姐,我们能走对面那条路吗?刚才过来时,我看见对面有几家店生意挺好的,想去瞧瞧。”
“对了,镇上有没有口碑好的大夫啊,我和夫郎一路逃亡,想着看个大夫,心里也好安心。”
徐秀认真回想了一番,“有,一个是安济堂,那里的大夫很好,我从前受了外伤都是去那里治的,另一个是广惠坊,这是镇上最大的医馆。”
“她们的医术都很好吗?哪个更好一些呢?”桑宁问。
徐秀摇摇头,“这我比较不出来,而且我目前只去过安济堂。”
桑宁闻言,顿时纠结了起来,“初霁,你觉得去哪家比较好啊?”
裴初霁想了想,也害怕会有什么后遗症,“要是有时间,不如我们都去看看吧。”
“好。”桑宁不想再耽误时间了,看病才是目前的要紧事,“徐大姐,我们打算两家医馆都去看看,我们先去最近的那个医馆吧。”
“行,我想想啊,最近的是广惠坊。桑女郎,我们先去这里。”徐秀说着,就牵着驴车走了。
桑宁其实感觉她现在还好,虽然有几道外伤,但都已经结疤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内伤。
裴初霁知道自己身上有碰伤,但内伤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
到了广惠坊,桑宁她们还是等了一会儿后,才被药童带了进去。
桑宁闻着无处不在的中药味道,坐在凳子上,慢慢的看着大夫皱起了眉,“......大夫,我这情况是不好吗?”
“我看你穿着尚好,不像是......”
“算了,我给你开几副调养身体的药,你回去好好喝。最重要的是要好好吃饭,菜肉都要。”
“至于你身上的外伤不算严重,自己慢慢养也行,或者我给你拿一瓶金疮药?”
桑宁听着大夫的话,明白这大概是因为原来的桑宁长期逃难,内里亏空,所以才强调要好好吃饭。至于金疮药,可能是大夫怕她银钱不够吧。
“大夫,我知道了,金疮药也给我拿一瓶吧。”
“好,你用了金疮药,外伤就可以好的快些。”
“多谢大夫。”桑宁站起来,“这是我的夫郎,他先前也受了一些伤,劳烦大夫给他看一看。”
朱大夫看着带着帷帽的男子,心里有点犯嘀咕,她们这里普通人家的男子可是不戴帷帽的,只有家境偏好的人家,她们那里的男子才会注意这些。
不过她先前给这位女子把脉时,明显是之前吃的不好,有一顿没一顿的,体内严重亏空,怎么她会娶到这样的夫郎呢?
“这位女郎,你家夫郎问题不大,我开些温养的方子就好了。”
“大夫,我先前受了一些伤,外面看着有淤青,有化瘀的药膏吗?”裴初霁轻声说道。
朱大夫点头,“这个药油的效果最好,就是要旁人帮着揉开,你看......”
“药膏也有,不过和药油相比,疗效要慢上很多。”
裴初霁犹豫了,他如今已不是丞相府里的公子了,和桑宁虽互有好感,但也没到可以做这种事的程度。
“大夫,拿药油吧。”桑宁的声音在裴初霁耳边响起,他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想要阻止,但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好。”朱大夫笑了笑,她就说嘛,这对妻夫关系看着还可以啊。
“药油使用是有技巧的,这位女郎,你过来,我和你简单说说。”
裴初霁坐在凳子上,看着桑宁和大夫走到一边,心里不免开始猜测起来,桑宁刚才那样说是什么意思?她要给我揉瘀伤吗,可是我们不是真正的妻夫啊?
而且,这样不好看的地方,即使她们是真正的妻夫,裴初霁也是不愿意让桑宁看见的,哪个爱美的夫郎能容许自己这样难看的地方被他的妻主看见呢。
“初霁,我们走吧。”桑宁大概知道该怎么揉药油后,回来拿好包好的药材,对着裴初霁说道。
走出广惠坊,桑宁想了想,问裴初霁,“初霁,我们还要去下一家吗?”
裴初霁沉默片刻,想着药油的事情,点点头,“去。”
徐秀本来在广惠坊外面看着驴车,她看着桑宁二人朝她走了过来,立马打起精神,“桑女郎,你们看好了吗?接下来去哪儿?”
桑宁笑笑,“去安济堂。”
“好。”徐秀没多问,她在脑子里大概想了一下去安济堂的路线后,牵着缰绳不紧不慢的开始带路。
桑宁和裴初霁照例跟在驴车后面,走了一会儿后,桑宁似乎是知道了裴初霁的疑惑,于是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初霁,我觉得伤快点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不能帮你揉的话,我们不是还雇了徐大姐家里的男人吗,可以让他们帮你揉一下。”
裴初霁一怔,原来不是桑宁要来帮他揉药油吗?说不清高兴还是失落,裴初霁闷闷地回了一声,“......嗯。”
“这里便是安济堂了。”徐秀熟练地朝门口的药童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转身朝着桑宁说道。
桑宁看着眼前这个比广惠坊占地少很多的医馆,“初霁,我们进去吧。”
又是同样的流程,在药童前去抓药之前,桑宁拿出先前的药方,“大夫,你看这些药够吗?”
沈大夫接过药方,仔细看了一遍,“这药方可以啊,你已经按这个抓过药了?”
桑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我是想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加的。”
沈大夫摇摇头,“不用再加了,多了你身体受不了。”
“好,那劳烦大夫再看看我夫郎的情况吧。”
“他是怎么了?”沈大夫直接问道。
“他之前受了伤,身上有一些淤青,还有内伤。”
沈大夫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闻言叹了口气,“好,你坐下来吧。”
“你之前开过药吗?”
裴初霁默默拿出先前的药方递给了沈大夫。
“这药方没什么问题,你身上的淤青严重吗?到什么颜色了?”
在仔细询问过裴初霁后,沈大夫轻轻摇了摇头。
“你身体有内伤,这样,过一个月后你看看瘀伤的情况,要是恢复的不太好,你再来我这里一趟,到时候我给你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
裴初霁点头,“大夫,我这瘀伤能用药膏吗?”
“可以,你先用药膏半个月,等瘀伤轻一点了,你再用药油。”
“好。”裴初霁想了想,“大夫,你这里有祛疤的药膏吗?”
沈大夫听见裴初霁这样说,“......有的,但是生肌膏比较贵,一瓶三两银子,不过它的效果很好。”
裴初霁不怕贵,他只想效果好,不管是自己还是桑宁,身上最好都不会留有疤痕,“大夫,这个先来三瓶吧,有效果更好的吗?”
沈大夫闻言愣住,“三瓶?这已经是效果最好的了,或者你可以去广惠坊那里问问,她们的可能更贵一点。”
裴初霁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先前思虑不周,没在广惠坊问祛疤膏,“好,但是贵一点不一定代表效果更好,沈大夫,这祛疤膏哪家效果最好呢?”
这问题实在冒昧,不过沈大夫理解男儿家对疤痕的恐惧,也自信自己的医术,加上她先前试过广惠坊的祛疤膏。
“效果嘛,我个人觉得是我家这个更好一点。当然了,广惠坊的也可以。”
“为什么?”桑宁单纯的好奇,“沈大夫之前是专门买来比过吗?”
沈大夫闻言身体一僵,“......那是当然了,医者,就是要不断学习。”
“哦哦,这样啊。”桑宁点点头,“沈大夫考虑的真全面。”
“......嗯,就是这样,你们的药膏拿好。”沈大夫挥挥手,示意桑宁她们可以离开了。
走出安济堂,桑宁看着天色,“初霁,要不我们买完米面和调味品就回去了?该买的好像都已经买了。”
“可以,还是按先前说的给徐家和武家每家一袋米一袋面吗?”裴初霁问。
桑宁有点纠结,“嗯,村长那里是不是也要送点什么?”
对于村长这种土地足够的人来说,再送米面未免显得有些敷衍了,裴初霁想了想,“你先前不是说有家糕点铺的生意很好吗,我们买些糕点送过去怎么样?”
“可以。”桑宁立马赞同,“这样正好,等后面我们还村长衣服时,再送她一只鸡或者一篮子鸡蛋吧。”
裴初霁没什么异议,“行,就按你说的这样来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