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对象是随时可以干掉我的大佬 第151章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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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永夜幽特别礼貌，就像一个母亲跟儿子的严师打招呼一般，向站都站不起的蓬莱君微微低头致意，表示你就是蓬莱君吧，我家熊孩子多亏你养育教导了，小鸟儿常和我说起你，这么多年，他能被养得这么好吃……啊不，养得这么生猛壮实你功不可没，谨在此致以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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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情况？

饶是蓬莱君这般经过百多年大风大浪的人都一边吐血一边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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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幽继续哔哔了几句诸如“小鸟儿很好吃哦，非常好吃，比阿兄还要好吃一点”、“我是真没想到，他身上居然还有玄翼大君的庇护，庇护加上的那点嚼头太妙了，就是难消化……”、“啊，这次真的好险啊，就差一点啊，要是被章阳绗先吃掉小鸟儿，那我就完了，幸亏是我先吃到的，但就这样，我被‘神性武装’捅了两下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会死，真的，没想到居然撑住了，好险好险~”之类的，蓬莱君听到这里心头一动，不知哪里生出来点力气，勉强撑起身，坐在地上，满脸血污，从从容容地对永夜幽一笑：“夫人谬赞。”

永夜幽笑出声，说你比我的小猫儿倒更像活过三百年的人。

语罢，她在王座上悠悠抬头望向天际，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复又看回蓬莱君，甜甜一笑：“为表谢意，你可以自己选哟~~”她可爱的歪了歪头，漂亮的血色眸子看着蓬莱君，“……你自己的死法。”

“……居然可以自选么？”

“那是自然，别看我这个样子，基本的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尊师重道即便是——”她笑了一下，“我这样的怪物也是知道的。”

说罢，她朝蓬莱君伸出两根指头：“要么，等‘那个东西’来了死，要么，与此世齐死。”

蓬莱君迟疑了一下，“……那个东西？”

“……哦……”永夜幽意义不明地喟叹了一声，她复又望向之前她凝视过的天际，“……你感觉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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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世”之外，有某种极其巨大的“存在”，正在被什么牵引着，向“此世”靠近。

不知何物、不知为何而来、不知何时到来。

那是就本身“重量”而言，比永夜幽还要巨大的“存在”。

缓慢而确实的，被“此世”的某物牵引而来。

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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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君一无所察。

一向面无表情的男人微微皱眉，永夜幽掩袖而笑，淡淡地道，那其实也不重要。

“因为啊，在这之前，须弥婆娑，万生万物，已经都被我杀掉了吧。”

而就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面具之下传来了另一道声音。

那张被面具覆盖、她脸上的另外一幅面孔，说话了。

那个声音既非男，也非女，或者是同时是男也是女，但是又莫名的不像人，像是一尊玉像从它黄金的喉咙里震动出了金玉之声。

它说的话蓬莱君听不大懂，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术力，印上耳膜的同时，它所蕴含的“意义”也直接印在了人脑之中。

蓬莱君颤抖着呼出一口气：那是龙楼真言，而且是最古老的那一种。

那个声音说：“第一杀，娑婆全消，灭尽众欲，万生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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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字落地的刹那，蓬莱君感觉到，“此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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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此世”，被“死亡”笼罩。

“死”在这一瞬间，化为了物质，“死亡”被感知了——“死亡”是有重量但不可见、不可触碰的雾一样的怪物的胃。

“死亡”极重又极轻，覆下来，就像是被“死亡”吞进胃里。

而蓬莱君正处于这个巨大胃袋的中心。

在认知到这一点的瞬间，蓬莱君的意识弥散了一下，随即被他强行聚合，

“啊，现在不用担心，你在和我说话，你在被我注视，只要我还看着你，你还被我‘观察’，那么你就‘存在’，你就不会被‘死亡’排除，咱们还可以聊会儿天。”

那个非人的声音继续吟诵，永夜幽柔美的声音同时响起，与吟诵声交错流淌，像是彼此的影子，又似回声，王座上的女子托腮而笑，发若流泉，衣若蝴蝶，她说，没办法啊，只要我真正“现世”，就一定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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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的女王在她的白骨御座之上，被“万物之死”簇拥，眯起那双绯色的眼睛。

她说，我既“死”。

“我既是死亡本身。”

“当我‘降临’，‘此世’之死便开始了。并不是我想这么做，而是，我存在既‘死’。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就像……天灾生而为天灾，跟它想或不想没有关系。”

“而死有三重，第一死为，杀尽众生所有**，欲为万物根本，也是所有万生的动力，此一杀，万生皆死，‘此世’就此停滞。”

“第二死，杀死的是‘时间’与‘空间’，断绝因果，由是抹消过去现在未来所有因果业力。万生从根本上被杀死，既，从来不曾存在过。”

“而最后一死，所杀的，乃是‘死亡’本身。”

女人优雅侧头，时时如雾蒸腾，尸气凝成的华服在她肩头缭绕出一只华美的凤鸟，随即振翅而下，化为她长长的，垂落地面的裙摆。

非人的吟诵渐渐弱了下去，直至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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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万物皆杀，尽虚归空。万物万生，甚至于‘死亡’本身都消抹而去，一切一切的尽头，就是‘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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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君顿了一下，“这样您也会死吧？难道夫人不想活着么？”

“我倒没有特别想这样或者想那样啦，对我来说，没有阿兄的话……没什么区别。”永夜幽给他的回答意外的诚恳和直白，她笑了一下，“生还是死，于我这种非人的怪物，倒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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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她的意思就是，虽然她没有主观想灭世这种想法，但是客观上她存在，“死亡”就会降临，但对永夜幽本身来说，永夜澪不在，这事儿就无所谓。

不过既然章阳绗用尽全力把她逼出来，那就……出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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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灭世版“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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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永夜幽又往天空瞥了一眼，而就在她没有注视蓬莱君的一瞬间，失去了强大的“观察者”，处在“死亡”核心处的蓬莱君，本身的“存在”立刻开始崩散——

他开始意识与□□双重意义上的“消融”，蓬莱君身体内外所有施加的术式全部无效——差太多了，人类的术力与纯粹的“死亡”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无法反抗。根本无法反抗。

在他身体崩散到一半，拼尽全力勉强维持住意识的时候，永夜幽慢悠悠地又看回来——他被永夜幽重新“观察”到的一瞬，崩散停止了。

永夜幽看着崩散了一半，像团烧过又凝上的羊油灯脂一般，已经不成人形，但还勉强保持自我意识的蓬莱君，依旧用很礼貌很诚恳，还有点歉意的态度道：“不好意思……刚才那东西太近了，走了一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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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地拍了一下手，笑吟吟地说，那我们继续。

与此同时，她面具下的那张脸再度开始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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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的声音振动着空气\\永夜幽甜美地笑了一下。

她们同时开口。

“只要我真正的‘存在’，完全‘降临’，这些，就一定会发生，谁也阻止不了，包括我自己。”\\“第二杀，空时湮灭，业力皆消，因果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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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君在这一刹那，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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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住、坏、空——

——万物皆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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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意识即将湮灭的一瞬，他听到自己对永夜幽说，“我选择现在死，请吃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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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蓬莱君的意识便消失了。

他没有听到永夜幽甜甜地应了他一声，“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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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永夜幽很有礼貌，完完整整地吃掉了。

而他在被吃掉的同时，释放了刻在他骨头上的一组术式。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伤害性，属于白山家天赋的术式。

这个术式有且只有一个作用：它可以让人在死后，利用白山大君身为法则之神的权能，将“死”这个规则排除在外，保持意识与术力短短一刻。

这样就够了。

一切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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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君在刚才与永夜幽简短的对话里得出了两个结论。

一、她并不知道叶骁身上最后的秘密，她才会对为何玄翼大君的力量会被叶骁使用觉得惊奇。

二、她吃掉的是没有解开封印的叶骁——叶骁身上除了那四只镯子结成的封印之外，还有他亲手所下的三道封印，他没有被解开的感觉，那就是叶骁的封印没有解开，就被永夜幽囫囵吞下去了，所以，她才会说叶骁难以消化。

那就，还有救。

他的孩子，也许还能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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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月叶家有一个绝大的秘密。

这是一个连显仁帝都不知道，仅仅只有叶骁、桔家族长与蓬莱君知道的秘密。

而就是因为这个秘密的存在，本来是永夜家臣属的桔家，与他的母亲，白山最后的王女，才会在出走龙楼之后选择塑月，并且死心塌地，与母国龙楼为敌也在所不惜。

没有这个秘密，桔家与继承白山血脉的元家根本不会选择塑月。

而因为有这个秘密，桔家与元家只能选择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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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与玄翼大君有关的，关乎一个王朝存废的密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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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尊神之中，如果说身负死亡神职的永夜君是最孤僻的，那么最乖戾莫测的就一定是司掌毁灭与诡秘的玄翼大君。

上古天地分离，地涌沸浆，天降火雨，玄翼君散尽神体，把自己化为一张名为“神墟”的巨大的网，将“此世”牢牢包覆，隔绝灾祸，同时他创造了祭祀与秘术系统，规范仪轨，并且以自身神格定下“规则”，使得诸神在“此世”只能通过“神墟之网”传递极其微弱的力量，并且只能以秘术的形式展现。

从此，世间一切术力流转，皆要通过“神墟之网”，接受玄翼大君的规范。

是以，他被尊为万巫之祖，一切术力根源，被世人敬畏地称呼为荒神巫主。

然而他不回应、不接受、不护佑、不容纳一切信奉与崇拜——在某些传说中，玄翼大君回应信徒呼唤的唯一目的，就是毁灭这些匍匐于祭坛之前，喃语他名讳的愚蠢生物。

传说上古时代，龙与凤鸟争夺天帝之位，凤皇与龙帝在最关键的僵持时刻，信仰荒神巫主的龙帝默诵玄翼大君之名，结果被暴怒的玄翼君一道玄雷击碎颌下逆鳞，含恨跌落长空——此世之间，惟信巫主为自招大灾。

从此之后，荒神巫主的信徒几乎绝迹。

东路之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宗庙之内，都会恭恭敬敬供着玄翼君，但也仅仅只是供着，无祭无祀，就像他不存在一样。

没有人敢崇拜这位乖戾莫测的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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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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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塑月开国太祖次女，章明帝姬叶罗，在三千娑婆世界无量众生中，只有她一个人得了玄翼大君至深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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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被母皇追封为帝姬的女子生平不过史书中聊聊数行，结尾一句轻描淡写：“……帝姬薨于此役，上痛之，追封章明帝姬。”

然而在史书的背面，关于叶罗，流淌在帝国暗处的，是一个迷雾重重、讳莫如深的传说。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已经完全不可知，无数秘术大家穷尽终生考据追查，最后得出的，依旧是一个既无根由，又无道理，比诸坊间狐鬼精怪的话本还要荒诞的故事。

那是塑月王朝艰难草创时候，某个风雪交加的深夜，叶罗在边境轻骑巡逻，人困马乏，途中路过一个废村，只有村尾坟茔一间废屋中透出微弱灯火。

屋内只有一个苍白羸弱，貌不出众的病弱书生。

书生开了门，提着一盏油灯，另一只手却拈着一朵极其美丽，漆黑色的，在这个寒冬不该出现的花。

书生神色倦倦，叶罗看到他，忽然整个人怔住，书生却慢慢对她笑了开来。

书生生得普通，但这一笑却格外高华毓秀。

然后书生对叶罗极轻地说了一句什么，寒风萧瑟，只有叶罗听见，她也笑了一下，笑到一半忽然不笑，眨了眨眼，泪水淌下来，扑到书生怀中，书生伸出双手拥抱她，油灯与花俱都委地，而就在这一瞬，大风乍起，灯消火灭，天地间刹那一片深黯。

亲卫慌忙点火，火光燎亮的刹那，所有人目瞪口呆。

——他们面前，什么都没有。

没有什么废村荒屋，也没有书生，就是一片苍茫无边，直接天际的无垠雪原、雪地上那朵被书生拈在手中的花，以及，叶罗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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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就这么死了，安静地，微笑着，死在了雪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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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桔家的先祖经历了永章之乱，刚刚慌不择路逃到塑月，隐姓埋名在太祖皇帝麾下做一名女官，虽然颇得信任，但志不在此，只拿塑月做个歇脚的跳板，正看到底要往哪里去休养生息，再回转龙楼的时候，叶罗的尸体和那朵花被瑟瑟发抖的重臣奉到了太祖面前。

从边境到丰源京，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在大雪冬日也用了整整五十二天，但叶罗的尸体没有丝毫腐烂——并不是那种经过防腐之后的没有腐烂，而是，她真的就像睡着了一样，仿佛随时可以打个小小的哈欠，站起来巧笑嫣然。

太祖颤抖着看着自己众多孩子中唯一的女儿，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她勉强稳住，颤抖着，轻轻碰了碰女儿冰冷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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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叶罗，消失了。

字面意义上的消失。

在母亲碰到她的一瞬，玄光腾起，叶罗的尸体就像是在光里融化了一般，瞬间消失，太祖拼命往前一扑，整个人跌在棺中，周围人惊倒，急忙把她扶起，她颤巍巍张开手，掌心里只有一块洁白的，叶罗的眉心骨。

那就是叶罗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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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摩挲着女儿的眉心骨，眼泪潸然而下，颤抖着打开了封着那朵漆黑花朵的玉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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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家的先祖，在那个匣子中打开的瞬间，看到了整个“此世”流淌而出——

她立刻就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玄翼大君的“血”。

对于拥有龙楼血脉的她而言，根本毋需言语，只要看一眼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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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作为交换一般，塑月失去了叶罗，而玄翼大君留下了自己的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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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此世”，真神所遗之物，从古至今，只有这滴“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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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家的先祖越众而出，在太祖的泪眼中对那朵花深深叩拜——桔家就此留在塑月，成为塑月七大名门第二，世掌宗庙祭祀。

然后由此契机，白山最后的王女也留在了塑月——而这朵花，也既玄翼大君之血的秘密，从此只保留在了这两个家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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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血”是由纯粹的“信息”构成的。

没有术力、没有咒法，纯纯粹粹的，由“信息”构成——人类不要说能不能做到，连它是怎么构成，居然可以以纯粹的“信息”存在“此世”都理解不了。

而它所蕴含的“信息”来自于荒神巫主，无穷无尽。

这个真正来自尊神的遗物，让桔元二家将本来心心念念的龙楼故土抛诸脑后。

白山王女参悟这滴“神血”所得，在云林江畔创立学都白玉京，而桔家和元家因此领会九台斫龙大阵——这些都不过是关于“神血”的细枝末节罢了，与“神血”真正的价值相比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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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滴“神血”，在僖宗末年，皇帝的幼女，未来臭名昭著的荒帝叶昙身上，展现出了它真正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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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完全的意外。

叶昙是天生的大巫，生来便有掌握爱悦喜欲的长乐君庇佑。她幼年有一次忽然术力暴乱，集合桔元两家族长也无法镇压，她的父亲、僖宗续娶的帝君为了让自己唯一的爱女活下去，依靠自己入宫之前乃是神官祭长的身份，借口为幼女祈福，从宗庙中盗出了“神血”，用在了叶昙身上。

叶昙活下来了。

而就在她睁开眼的一刹那，足以笼罩整个塑月大地的庞大力量轰然而落。

塑月王室所信奉的旧神的庇护在这股力量面前被摧枯拉朽一般轻易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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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玄雷破天，漆黑的巨雷劈落在塑月宗庙，将庙中其他尊神神位全数击毁，只留下玄翼大君的神像——从此塑月敬奉荒神巫主为尊，而叶昙成为了叶罗之后，叶家第二位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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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还是个幼女的叶昙，在睁开眼睛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如没人知道当年叶罗身上发生了什么。

终叶昙一生都对此缄默不言，唯一确实而可知的，就是一向乖僻莫测的玄翼大君，异常慷慨的对叶昙所有的血脉后裔，都赐以了神眷的庇护。

所有、所有淌着叶昙血脉的人都天生拥有玄翼大君的庇护——从未有尊神如此慷慨，何况赐以眷顾的，乃是荒神巫主。

而这朵开在叶昙血脉中的玄翼之花，就遵循着一个古怪的原则，在叶昙的后人中传承：叶昙的后裔里，只有灰色眸子的孩子，能传承“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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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灰色眼睛的孩子出生毫无标准，跟术力血统远近似乎都没关系，比如横波就是灰瞳之子，但她毫无术力，她的母亲楚国王姬有微弱的术力，却是漆黑眸子——谁也不知道灰瞳之子的诞生规律，但确确实实的，“神血”只在灰瞳之子体内传承。

而“神血”在灰瞳之子身体内的传承就更匪夷所思了。

先划定会色眸子的孩子有资格传承“神血”，然后灰瞳之子中，再划定一个范围，就是术力。

只有灰瞳之子中有人术力超过某个界限，“神血”才会在这个人身上显现，如果没有人能过这条术力选拔线，“神血”就会隐没。如果有多人达标，“神血”会选择术力最强的那个“显现”。

每一代神血显现的叶家子弟，会被敬称为“御子”，被迎入塑月的暗面，成为秘术的统治者。

御子的术力越强，所能展现的“神血”内的“信息”就越多，而“御子”唯一的任务，就是用自己的余生去解读那滴“神血”内浩瀚如海的“信息”

但“神血”的显现并不是一劳永逸，如果有新的灰瞳之子术力强过之前的御子，“神血”会脱离原来的御子，而在新的主人身上“显现”。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因为“神血”的显现会极大耗损术力和生命力，每一代的御子在“神血”显现之后，长的可以撑过十年，短的活不过三个月。

——“神血”简直就像是术力的寄生虫一样。某一任的桔家族长在看完所有关于“神血”的记录之后，沉默良久，下了如此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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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一代的御子，就这样被掩入塑月的阴影之中，沉默着自愿或不自愿地，被榨干术力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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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让“神血”显现的御子太少太少了。

自荒帝之后近两百年，一共只有区区六位御子，而且人力终究有限，御子们搭上所有术力与生命所能显现的“信息”也过于少了。

某一天，桔家与元家决定制造出一个足够强大的“御子”。

于是，叶骁作为这个计划最终的产物，以塑月术力第一、唯一一位大觋这样的身份，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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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功的在甫一出生就继承了“神血”，然而伴随着“神血”显现的，还有三百年前就应该死去了的女人一声凶艳长笑——借着叶骁身体显现的，除了“神血”，还有他真正的母亲永夜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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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衔死，出则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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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可想的桔家族长与蓬莱君只能选择将永夜幽与“神血”一起封印在叶骁体内。

而被无奈放任的叶骁，就成了唯一一位没有就任的“御子”。

而这些连叶骁都只模模糊糊的知道，永夜幽则毫不知情——当时情况紧急，她与章阳绗谁先吃掉叶骁谁就能赢，她没有时间确认叶骁的状态，便将持有“神血”与封印的叶骁直接吞吃，这样就给了蓬莱君唯一一个救回叶骁的机会。

——所以蓬莱君选择让永夜幽吃掉自己。

为了在她内体内展开白山的术式，救回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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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君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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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