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搭档以为我死了 第2章 第二章

碎纸飘落在诊所的瓷砖地砖上。晏星伸出食指将碎屑一点点推到废纸篓边缘，他知道方姨看到了会唠叨。反正下午也没什么病人，不如多给方姨找点活干。

诊所的玻璃门被推开。四个穿着深蓝制服的巡查员鱼贯而入，领头的是个中年男警官。他手里捏着一沓文件，快速的翻阅着。

“彦泽医生？”

“是我。”晏星心不在焉地抖了抖手上的垃圾。

张警官皱起眉头：“请严肃配合调查。身份证。”

晏星叹口气，慢悠悠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证件。证件照上的“彦泽”一脸人畜无害。

“2057”组织创立之初是一支精英云集的特种部队。

城墙越建越高，人类聚居地越圈越小，最后军警一体化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各个部门各司其职，作战部算是最出名的。

作战部的精锐有个死规矩——超能力狙击手必须和超能力近战搭档组队行动。搭档制是死命令，谁敢违抗都得挨处分。

组织内部实行SABC四级评定制度。想进作战部当精英，怎么也得是个A级选手。

S级超能力战士目前不超过二十个。

晏星恰好熟悉其中一位。那个人总是笑的比他现在还贱，十分讨嫌的样子。

张警官一边查验证件一边说起正事：“最近收到举报，说您的诊所涉嫌贩卖假疫苗。”

“举报？”晏星挑眉，“谁举报的？”

“这是机密。”张警官说道，“另外，您得解释一下为什么经常有人深夜来访。”

“我这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啊。”晏星摊手，“病人半夜发烧怎么办？让他等到早上？这不合适吧。”

张警官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话锋一转：“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晏星眨眨眼：“开诊所啊。”

“之前呢？”

“也是开诊所。”

张警官不说话了。他示意手下开始检查诊所的每个角落。晏星靠在椅背上，拿出一包新薯片，继续嚼薯片。

其实“2057”组织的巡查远比表面严格。组织下设五个部门：作战部、情报部、研究部、后勤部和纪律部。每个部门都有专门的巡查小队。而眼前这支小队明显来自纪律部。

纪律部负责的东西很多，大到监督组织内部纪律，追查叛逃人员，小到巡查街道，解决邻里鸡毛蒜皮的事儿。

他们不一定都是超能力者，但每个人都受过专业训练。从那个警官审视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方姨正在病房擦拭窗台。两个病人坐在输液室椅子上打吊瓶，都睡着了。她见巡查员进来，赶紧打招呼。张警官礼貌地点点头，仔细查看病历本和药品。

晏星完全不慌，反正他这里啥也没有，至于特殊子弹，他早就藏好了。就算翻出了那唯一一把手枪，他也有老刘当年逼他办的持枪证。

老刘是他师傅，也是这个“末日也不停业”黑诊所的老板，两年前的春天把他从郊区的垃圾堆里捡回诊所，把半死不活的他硬是救回来了，晏星也是佩服的很。

“持枪证。”张警官果然翻出那把小巧的手枪。

晏星撇了撇嘴角，递上一张泛黄的证件。

警官们继续搜查，柜子里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小玩意。

“这是什么？”一个巡查员提起个像录音机的东西。

“厕所音乐盒。”晏星咔嚓咔嚓嚼着薯片，“我师傅发明的。在厕所里装个感应器，人一进去就自动放音乐，遮蔽杂音。”

方姨在一旁忍不住笑：“老刘啊，就喜欢发明这些稀奇古怪的。”

另一个巡查员举起个十分小巧像温度计又像吹风机的设备：“这个呢？”

“红外测温仪改装的。”晏星指指墙上一排小孔，“我师傅觉得诊所太热，就在墙上打了二十多个孔，用这个每天定时检测温度。要是超标了就自动开风扇。”

张警官挑眉：“挺讲究。”

“可不是。”晏星拍拍一个白色的机器，“这是自动问诊机，病人把症状说出来，它能根据声音判断大概是什么病。虽然准确率只有六成，每次还得我亲自上阵。”

说着机器突然响了，它用沙哑的声音说：“感冒，建议多喝热水。”

晏星踢了机器一脚：“又乱叫唤。”

方姨叹气：“这些东西都是老刘留下的。一年前走的，临走前还念叨说要给诊所装个会跳舞的机器人护士。”

“老刘？”张警官停下翻找的动作。

“嗯，就是这诊所原来的老板。”晏星语气平淡。

张警官若有所思：“你跟他什么关系？”

“捡来的。”晏星耸肩，“字面意思，他从垃圾堆里把我捡回来的。”

张警官审视着他。晏星回望过去，目光坦然。

“节哀。”张警官突然说，可能是把晏星当成从小捡来的孩子了。

晏星愣了下：“没事。”

巡查结束，没有发现任何违禁品。临走前，张警官回头看了眼诊所的招牌。

“末日也不停业？”

“我师傅想的。”晏星靠在门框上，“他说就算世界完蛋，也得给人看病。”

张警官点点头，带着手下离开了。晏星关上门，走到墙角那台自动问诊机前，轻轻摸了摸白色的外壳。

那是老刘最得意的发明，虽然经常胡说八道。老头子总说要给它升级，但一直没来得及。

“感冒，建议多喝热水。”机器又叫了一声。

晏星笑了：“你说得对，该喝水了。”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方姨收拾着诊所，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

傍晚，两个病人打完吊针离开了，晏星把一叠遗愿清单掏出来。

“方姨，诊所就拜托您了。”说完他抖了抖手上的纸张，踢开门上的挡板就走。

西城平民区的街道永远都是这么拥挤。晏星挤过一群嘈杂的小贩，绕开几个吵架的醉鬼。他从口袋里摸出第一张遗愿卡片，上面中年男人笔记潦草地写着：想给女儿一盒生日蛋糕。

“啧。”晏星看了眼地址，“这都快送到军事区了。”

但他还是转身往那边走。路过一家蛋糕店时，他瞥见橱窗里的草莓蛋糕。那个病人说过，这是女儿最爱的味道。

“还挺贵。”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推开门。

草莓蛋糕装好盒子，晏星又绕到邮局。

西城军事区有不少他的老同事，擦肩而过一个熟人，擦肩而过又一个熟人，这种时候他就庆幸自己戴着老刘发明的伪装面具了。

这玩意儿能让他的五官变得特别普通，连他自己照镜子都觉得陌生。

寄完几封信，他拎着蛋糕准备去送，掏出清单查看地址。

“要我说你活着的时候该多给你女儿买几个。”晏星叹了口气，往写着的地址走去。

这条街上小店林立，晏星左躲右闪，却在转角处猛地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一队穿着黑色制服的军人正在大步走向路边的警车，为首的男人身材挺拔，制服上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是庭川。

晏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即使隔着这么远，即使有伪装面具，他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印象中的庭川的模样可以说明眸皓齿，目如朗星。

像只毛茸茸的大狗狗。

而现在的庭川，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冷峻阴郁。

晏星觉得有些违和，又有些契合。

记忆突然涌上来。那是他们还搭档的时候，某次收队回营。庭川一边走一边数落他：“你就不能好好穿制服吗？”

晏星瞥了他一眼：“热。”

“热也不能把扣子解到这么开！”庭川伸手要给他扣上。

“你烦不烦！”晏星躲开，“我乐意！”

“不行！”庭川追过来，“这成何体统！”

两人追追打打，最后以晏星被按在墙上，扣子被一颗颗系好告终。

……

晏星盯着男人，心想。那时的庭川总是笑着的，就算生气骂人，眼睛里也带着温度。

他看着庭川面无表情地路过商贩，周围人群自觉分开一条路。那个爱管闲事的战士，变成了让人望而生畏的军官。

“希望不是我的错。”晏星在心里说。但他脸上依然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等庭川上车带队走远，他才继续往前走。

两个小时后，天已经彻底黑了，忙完几件遗愿清单的晏星往诊所走。

夜市街道的喧嚣随着诊所的门被推开而涌入。晏星整理着手中的遗愿清单，迈进门槛的瞬间僵在原地。

四个军装笔挺的人影立在诊所中央。方姨正手足无措地给他们倒水，却被其中一个抬手制止。

最前面的男人转过身。

晏星的心跳漏了一拍。

……

他和庭川的孽缘得从10岁说起了。他们都是战争孤儿，但遭遇完全不同。

庭川从小在难民营长大，对父母毫无记忆。他总是笑嘻嘻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每天带着一群小孩子到处找吃的和乞讨，运气好能捡到半个发霉的面包，甚至讨到糖果，运气不好就喝泥水充饥。

晏星则是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直到那天，恐怖的怪物打破了天空的大玻璃罩，直接把东城的生活区撵成了平地。

后来“2057”的人找到他们时，庭川正在和另外三个孩子抢一块干面包。晏星则蜷缩在废墟里，已经三天没说过话。

“你们想活下去吗？”穿着白大褂的人问。

庭川立刻举手：“我要活！”

晏星却只是沉默地盯着那人。

基地里的第一顿饭，他们久违吃到了真正的肉。庭川狼吞虎咽但一颗都没漏下来，就算掉在桌上的也会粘起来吃掉，而晏星则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像是要把每一粒米都嚼碎，却撒了几颗。

“喂，你吃的这么慢还能漏嘴巴？”庭川含着满嘴的饭问。

晏星抬起头，眼神冷冷的：“关你什么事。”

“嘿嘿，你说得对。”庭川咧嘴一笑，“不过你要是吃太慢，我可要抢你的了。”

“你敢！”

第二天的体能训练，教官让他们负重跑圈。庭川跑得飞快，还有力气跟其他孩子说笑。

晏星年纪最小，他咬着牙，汗水浸透了衣服，但就是不肯认输。

“你行不行啊？”庭川放慢脚步跑到他身边。

“滚。”晏星低吼。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凶。”庭川撇撇嘴，“我是想说，你要是坚持不住，可以拉着我的手。”

晏星愣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超过了庭川。

射击训练时，晏星出乎意料地表现出色。

“你怎么打得这么准？”庭川趴在他旁边问。

“专心。”晏星简短地回答。

“切，不就是瞄准扣扳机吗。”庭川不服气地嘟囔。

晏星放下枪：“那你来。”

庭川举枪，砰砰砰连开三枪，全部脱靶。

“哈。”晏星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你笑什么！”庭川恼羞成怒。

“笑你是个白痴。”

“你说谁是白痴！”

两人扭打在一起，被教官罚跑了二十圈。

……

总之，他知道这段孽缘还来找他，只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你们是……”回来诊所的晏星故作犹豫着开口。

“庭川。”男人拿出自己的证件，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彦泽医生，我们是来调查这家诊所的特殊能力。”

“哦？”晏星没看清楚他的证件，只看到庭川两个字，转而走回自己的诊桌后面，收起遗愿清单，他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什么特殊能力？”

“能识别注射使用假疫苗的患者。”庭川目不斜视，“有群众反映说你能在症状出现前就发现他们。”

晏星耸耸肩：“运气好呗。”

“运气？”庭川冷冷的看着他，“连续十几次都是运气？”

“这么关注我啊。”晏星靠在墙上，“我好感动。”

庭川皱眉。这种轻浮的语气令他不悦。他直勾勾盯着晏星。

晏星也安静地看着他。曾经的庭川走路总是带着阳光般的活力。

现在却像一把出鞘的剑，锋芒毕露又冰冷彻骨。

“彦医生。”庭川慢慢的说，“组织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的能力可以救更多的人。”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静止了一小会。

晏星望进那双锐利的眸子，看见了冰面下涌动的暗流。

过了一会，还是晏星先开口了，“实在需要我帮忙，也不是不行，不过这活儿得加钱。”

“这是公事。”

“那也得加钱。”晏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您说对吧，上校？”

庭川眼神变了一瞬，他认真看了看这个笑的没心没肺的医生，他垂下眼睑，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似乎在思考。

“组织会给予合理报酬。”庭川沉默片刻说。

“那成。”晏星又站起身。

他们相对而立，晏星的眼神没有丝毫回避。

最终还是庭川先移开了视线：“明天会继续联系你。”

“好嘞。”晏星朝他挥挥手，“路上慢走啊。”

庭川转身离开，毫不留恋的模样。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街角，晏星才又坐回椅子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早已泛白。

这一刻，他突然无比感谢老刘发明的面具。

方姨的喊声让他回过神，“彦老板，你真的有超能力啊？我以前看你识别那些早期症状的患者，还以为你是凭高超的技术咧。”

晏星笑了，“那是，我这超能力可是好宝贝，连军方都找上门了。”

……

晏星有个狗屁超能力。

但他有一个秘密。

他能“看见”那些注射过假疫苗的人身上萦绕着的痛苦。不是用眼睛看，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就像捏着玻璃杯的手会微微发抖，就像写字时笔尖会轻轻颤动，那些微小的、不自然的痕迹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2057”的研究员们已经总结出了大量假疫苗的症状特征。那些数据详实而精准，从血清蛋白到细胞活性，每一项指标都写得明明白白。可惜等这些指标出现，往往为时已晚。

“你怎么看出来的？”方姨问过他无数次。

“直觉吧。”晏星总是这么回答，“就是一看就知道。”

但他心里清楚，这不是什么超能力，而是一种糟糕的共情。那些注射了假疫苗的人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像是某种难以形容的痛苦在皮肤下蔓延。

那种基因被破坏的感觉。晏星能感受到，因为他也曾体会过那种感觉。

不过这些都是不能说的。

有人问过他为什么诊断这么准确，他就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天赋异禀呗。”

医学专家们有自己的判断标准，那些复杂的理论和数据很专业，但有时候会错过一些微妙的征兆。而晏星，就像是一个能读懂痛苦密码的人。

这算是他现在为数不多能为这座城市做的事。虽然现在的他只是个小小的诊所医生，但只要能多救一个人，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总是这样说，“我就是个给人看病的。”

可惜庭川那家伙现在盯上他了，这下有的忙了。说不定又会被捉去研究部开会。

晏星叹了口气，往嘴里扔了片薯片。

……

第二天，庭川和他的小队再次出现在诊所门口。

昨天是庭川调来西城分局的第一天，上层让他亲自会会这个“能力特殊”的赤脚医生，本来今天会派其他专人。

毕竟上门接赤脚医生这种活怎么也轮不到他来，但庭川还是自己来了，他的下属倒觉得没什么奇怪的，这个上司很多事都是亲力亲为。

大概是草根出生，不爱坐办公室，庭川不管是有事需要去基层调查还是上战场剿敌都冲在第一线。

“彦医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庭川站在门口，声音冷淡，“分局有批人需要您看看。”

晏星正给一位老太太打针。他头也不抬地说：“等会，这针要打完。”

突然，一个机械音响起：“检测到新访客，开始自动问诊。请问您最近有以下症状吗？”

庭川皱眉看向那台老旧的机器。

“症状一：情绪低落。”机器继续道，“检测到访客面部肌肉紧绷，眉头紧锁，判定为重度抑郁。建议及时就医吃药，保证心情愉快，最重要的：多喝热水。”

“别理它。”晏星把针头轻轻拔出，按住棉球，“我师傅做的，见谁都说有病。”

“症状二：性格孤僻。”机器不依不饶，“检测到访客与门框保持过度亲密关系，建议补充维生素D，多晒太阳。”

庭川面无表情地站着，捏着门框的手放下了，仿佛完全听不见这些话。但晏星注意到他的眉头跳了跳。

“好了婆婆，记得按时吃药。”晏星收拾好医疗用品，取下口罩，转身对庭川说，“走吧，久等了。”

机器又叫起来：“症状三：压力过大。检测到访客肩部肌肉紧张。建议：1。按摩；2。泡温泉；3。找个对象。”

庭川终于忍不住又瞥了机器一眼，庭川后面的三个警员眼观鼻鼻观心。

“它说得对。”晏星一本正经地说，“您这表情，确实需要放松精神。”

庭川冷冷道：“您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晏星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我这就去看病人。”

晏星上了警车，方姨帮他看店，蹲在诊所门口卖菜的朱老头说这黑心医生终于被逮了，药卖的都比别人贵。

……

晏星和他的诊所在西城的居民区，他们来到西城的“2057”分局，拘留室里关着二十多个人，都是涉嫌注射假疫苗的嫌疑人。有人蜷缩在角落，有人焦躁地走来走去。

“现在私自注射疫苗已经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行政违法行为。”庭川说，“我们需要确定谁已经注射过，如果是感染早期症状会先治疗，再进行处罚。”

晚期也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晏星点点头，开始挨个检查。他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片刻，然后在表格上做记号。

他看向一个西装男。

“我……我没打过。”男人慌张地把手藏到背后。

“别紧张，我又不是警察。”晏星笑嘻嘻地说，“懂的都懂。”

庭川的记录员也在一旁默默记录。庭川注意到晏星看似漫不经心的态度下，眼神异常专注，每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诊断结束后，晏星递给庭川一份名单：“这七个人注射过假疫苗，建议尽快送医。其他人没打。”

“你确定？”

“我开诊所这么久，还能看走眼？”晏星拍拍胸脯，“要不要打赌？”

庭川没说话，转身去安排人手把这群人送往军区医院安排血清治疗，又领着晏星出了拘留室。

“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晏星上下打量这个分局，他以前一直在作战部，除了总部、战场和研究部基本没去过别的地方。

分局办公室的陈设比他想象中要简洁，深灰色的墙壁上挂着几面锦旗和表彰证书，玻璃柜里整齐摆放着各类奖杯。

“等一下。”来到独立办公室，庭川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合作协议，你看看。”

晏星接过来扫了一眼，眉头立刻皱起：“每次出诊只给五十？我开诊所一天都不止这个数。”

“这是官方定价。”庭川的声音依然冰冷，“而且你的诊所从此以后就是半官方机构了，等于有了保护伞。”

“那也太少了吧？”晏星把文件放在桌上。

庭川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晏星叹了口气：“行吧行吧，我签。不过我要先声明，这个价钱只包括基础诊断，要是病人需要治疗或者用药，那得另算钱。”

“可以。”庭川递过来一支钢笔。

晏星在文件上潦草地签下“彦泽”两个字，抬头时无意间看到庭川桌上的铭牌——“2057组织西城分部总指挥庭川”。

他愣了一下。这个职位……不是得少将才能当的吗？你小子什么时候升职了。

庭川收起文件，站起身：“送你出去。”

晏星跟着他往外走，路过办公区时，一个年轻警员立正敬礼：“报告总指挥！”

庭川点点头。晏星偷偷瞄了一眼，发现庭川肩章上的星星确实比上校多了一颗。

走到门口，庭川突然停下：“把衣服整理好。”

“啊？”晏星低头看看自己的衬衫。

“最上面的扣子没扣。”庭川说，“你现在是代表2057组织行医，注意仪表。”

晏星翻了个白眼，还是乖乖把扣子系好。这家伙，都当总指挥了还是改不了扣子强迫症。

“我走了啊。”晏星摆摆手。

庭川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等晏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转身回办公室。

冰冷狗狗登场[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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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