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
蛾庭对自己言语产生的一系列后果毫无察觉,之后再往教室走的路上,却觉得身边人冻死人的冷感好像降了一些。
早课之前的教室都闹哄哄的,厌淆先踏进门,声音骤然静下,紧接着蛾庭跟着跨过门槛。
教室里每个人都抬起头看向二人。
艾钱宝弗学院的教室有门槛,蛾庭紧贴着厌淆走,又专注于寻觅那个吸引他的血香味,一不留神脚下没注意,“哎呀”一声向前倾出去。
门槛不高,蛾庭连忙想要稳住身子,腰部却传来一阵有力的裹束感,紧接着后背像贴上堵冷硬的墙,他被厌淆捞进怀里了。
“没事吧?”淡声询问自头顶响起。
同学们个个面色皲裂,偌大的教室如死了般寂静。
“我草,是真的。”一个人朝阮元小声说:“厌淆真的被这小子追到手了!”
“你会不会说话啊!”阮元斜着眼睛瞪他一眼:“明明就是蛾庭不要脸地勾引厌少!”
那人很无语,不再和阮元说话。
明明昨晚照片都流出来了,都拍的清清楚楚,那样重要的宴会厌淆直接扔下那么多人不管了,明显是人厌淆完全把人放心里了啊。
那还能是蛾庭有什么特异功能?是在水里变成鱼了是怎么的?把厌淆勾引出去了?那可能吗?能吗?
不过这边的阮元再生气,也比不过另一边白华的丢脸程度。
他是确确实实在宴会上丢了大脸的,和阮元这种在心里小九九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是丢脸丢了大发,大家都不好意思理他的程度。
蛾庭在厌淆身边稳了稳身形,跟着厌淆走到座位旁边。
厌淆挑起眉毛:“干什么?”
蛾庭的座位跟他对着角。
蛾庭说:“我以后想在你旁边坐,不想离开你。”
他说的非常坦然,语调平稳,看人眼神认真澄澈,坦诚的态度,像是在说地球是圆的。
厌淆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碰撞出响声。
他忍住莫名其妙的脸热,把蛾庭拉到身边,压低声音:“......蛾庭,这么多人面前你胡说什么呢。”
蛾庭不解地歪了歪头:“我没有胡说啊?”
他遗憾地看了眼教室的布局,艾钱宝弗学院毕竟主张精英教育,一个教室里人不多,也就二十来个,因此都是单人单桌的。
他“唉”了一声,不无遗憾地说:“好像只能坐在你后面,要是可以和你同桌该多好,就可以天天贴着你了。”
厌淆回到座椅上托着下巴,遮住有些发热的侧脸。
教室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经过刚才和贺行涧他们的对话,厌淆确认蛾庭是真的对他情根深种了,甚至比对贺行涧还要深。
可是这个人怎么这样粘人,已经喜欢他喜欢到这个地步了吗?
“叩叩”敞开的教室门被敲了两下,众人目光随之看去,是金意烊。
他双臂抱肩靠在那里,神色带着与生俱来的倨傲,每根头发丝都是上扬着的。
虽然平时肆意又傲气,但因着那张漂亮到貌若好女的脸,也有的是人愿意纵容这位首富家的小儿子。
“国际象棋部团建,副社长不会忘了吧?”
艾钱宝弗学校讲究的是精英教育,每周三一整天都是各个组织社团的活动日,强制成员参加,主张培养这群少爷小姐的兴趣爱好,全面发展。
厌淆从小也擅长国际象棋,确切的说他国际象棋水平增长就是靠和贺行涧对弈下出来的。
但因讨厌麻烦,入学时本来不想加任何社团,但一听贺行涧去了,甚至一路打擂直接要空降社长了,才也加入了进去。
由于常年二人分不出胜负,至今国际象棋部也没有社长,只有两个副社长。
厌淆起身,蛾庭连忙也小尾巴似的黏上去。
金意烊嗤了一声,心想看你俩是真是假,带头往国际象棋部走去。
蛾庭进了国际象棋部的团建室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白华。
里面人不少,除了贺行涧,金意烊,厌淆之外就是白华和四个部门部长。
白华坐在桌子最里面,左右的正常体型男人衬得他很小,眼神滴溜溜地转,撞到蛾庭视线后一愣,忙错过去。
蛾庭想起来了。
原著里这一段剧情正是白华正式进入f6眼里的开端。
在恶毒炮灰原主污蔑白华,白华意外得到帮助后,他就一直感激着贺行涧和厌淆,拼劲努力加入了国际象棋部想为他们多做些事儿。
就是这次社团活动,让白华的真善美“偶然”披露出来,吸引了f1和f2的正式瞩目。
人有点多,还有四个陌生人,蛾庭的社恐又犯了,垂着脑袋挨着厌淆很近。
一副小动物依靠安身之所的模样。
厌淆看着他,不自觉轻轻摸了摸蛾庭的后脑勺。
蛾庭茫然地抬起头,厌淆的手已经放下了,视线偏向另一边,蛾庭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对面的贺行涧把这一幕尽收眼底,镜片下的凤眸是冷色的嘲意。
说不清什么感觉,可是一个缠了你那么久的人突然和另一个好成那个样子,总归是让当事人不太舒服的。
“副社长好。”
“副社长。”
“今天团建要做什么?”
“还是下棋吗?”
厌淆说:“蛾庭不会下棋,今天不下。”
一言毕,贺行涧白华和金意烊的目光都看过去。
蛾庭愣了愣,食指勾着厌淆的衣角小声说:“我不参与也可以的,我只是想在你身边。”
他一只社恐,本来最讨厌这种社交场所,只是担心突然下雨,黏在厌淆身边罢了,就是让他打扫卫生也无所谓。
厌淆低头和蛾庭圆润的水眸对视,抬起头后只说:“今天不下棋。”
金意烊突然笑了:“本来今天也没打算下棋呀。”
他随意盘腿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牌翻得哗啦啦响,有意无意道:“既然今天新来了个不会国际象棋的新人,那就团建内容也跟着变一变吧。”
叫李龙的部长问:“玩什么?”
金意烊把手里的卡牌摁在桌上一滑,卡牌背面是一模一样的花色。
“真心话大冒险,”金意烊说:“规矩都知道吧,每个人抽一张卡牌,除了国王卡和黑桃卡外其他都是普通卡,抽到黑桃卡的人选择大冒险还是真心话,抽到国王卡的人根据大冒险和真心话给抽到黑桃的人发布任务。不做冒险或者不说真话的人自罚三杯。”
蛾庭对这个规则百思不得其解。
要是抽到黑桃卡当然选择真心话,大冒险什么的一听就很麻烦,怎么会有人自讨麻烦?
几个部长欢呼起来:“这个好玩!”
以往时候国际象棋部每次团建除了下棋还是下棋,偏偏贺行涧社长和厌淆社长两个人总分不出胜负,一盘棋从天亮下到天黑,他们几个就瞪着眼珠子瞅着,事后还要承受两座冰山同时放冷气,无聊又可悲。
游戏正式开始。
因为是张圆桌,自金意烊摊开卡开始呈顺时针依次取卡,先是金意烊,接着是厌淆,再然后是坐在厌淆身边的他。
和原著里的顺序略有不同,原著里厌淆下来直接是白华的,就是白华抽到了黑桃卡。
厌淆抽完卡后轮到了蛾庭。
蛾庭不想影响原世界的故事线,看着眼前七张卡,估摸着他也抽不到特殊卡牌,随手一抓——
黑桃k。
蛾庭:。
卡片分发完毕,国王卡在金意烊手上。
“谁是黑桃?”
蛾庭乖乖举手:“我。”
“噢~”金意烊手心翻着卡花,“那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蛾庭毫不犹豫:“真心话。”
傻子才选大冒险,自讨苦吃。
金意烊不出意外地笑了。
他手里不紧不慢地翻着花牌,一副思考要问什么问题的模样,忽然眸光一闪,直视蛾庭的眼睛。
蛾庭心头一跳,只听金意烊挑着尾音问道:
“你和厌淆上过床了吗?”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看向蛾庭,白华甚至红了脸。
蛾庭愣住。
“......什么?”
金意烊噗呲一笑:“没听懂?就是问你和厌淆上没上过床啊,很难回答吗?”
这是什么问题?
现充们的真心话大冒险都喜欢问这些吗?
他有点想回自己房间点外卖打游戏了。
那四个部员彻底吊起来兴奋劲儿,唏嘘道:“说啊蛾庭,到底怎么回事?”
“说呗!就昨天那事儿!”
“听说不都有人拍了,你跟厌淆从池子里出来时候裤子都——”
那人话说一半,忽感到一阵阴冷的视线落在身上,打着哆嗦回头一看,是厌淆在看他,像寒刀,冻得他发冷。
厌淆冷声道:“金意烊,你别太过分。”
“怎么过分了?玩游戏之前没听你说有什么问题不让问啊?”
金意烊又回头催促蛾庭道:“说不出口?那是默认——”
“有啊。”
金意烊:?
厌淆:?
贺行涧白华等其他人:?
蛾庭一脸莫名奇妙,他不会喝酒,不想被罚,以为说的越详细越好,于是继续道:
“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多,我在厌淆家里和他上床睡觉的,嗯...他很凉,抱起来很舒——”
忽然手腕传来一阵大力直接把他拉了起来。
厌淆的脸像打翻了颜色盘,一阵阵地发红:“蛾庭,你到底懂没懂游戏规则?”
蛾庭迷茫:“难道不是说实话吗?”
厌淆耳根发烫:“那根本不叫上床睡觉,那......”
这时候一众石化的人反应过来,金意烊吆喝似的道:“厌少是不是破坏游戏规则了?蛾庭说什么是他的自由吧?”
“还是厌少你急了?”
蛾庭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扯了扯厌淆的袖子:“怎么了?你生气了?”
这可是他一星期的救世主,万万不能给人家惹生气了。
蛾庭轻轻拽了拽厌淆袖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道歉道:“厌淆,对不起。”
他茫然的样子自己不觉得,但在外人眼里就像是示弱,实在是很乖,眼角都是圆且柔和的,因为挨得极尽,瞳仁里都是厌淆的倒影。
厌淆和那双眼睛对视,忽然错过视线,低声说:“不怪你,等会回去再说。”
厌淆蛾庭重新坐下去。
等回去再说。
他知道蛾庭实在太爱他了。
也许蛾庭是为了展现占有欲宣誓主权,他也能理解,等回去再好好跟他说这样是不对的,不能随便骗人。
至于这些不重要的人怎么说怎么想,厌淆就懒得再管了。
第二轮,该死的黑桃卡又落在了蛾庭手里。
厌淆面色微凝,不知道蛾庭会不会又语不惊人死不休。
金意烊指关节有规则地敲着桌子,思考一番,问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他叫什么名字?”
厌淆心里微叹,左手支着下巴,虚虚的遮掩住耳朵。
喜欢这种事儿放心里就行了,当着大家面说出来怪难为情的。
“没有。”
蛾庭目光坦然,声音没有一丝一毫停顿:“我没有喜欢的人,名字是不是就不用说了?”
厌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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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心话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