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太监缩了缩脑袋, “奴才出来时, 长公主与蒋将军聊的不错,至于请未请到, 奴才便不知了。xiashucom”
小太监求饶, 长荣还要再骂, 刘继拦了他:“你退下吧,赏钱明日里去本殿里领吧。”
小太监欢喜的退了下去。
等人走了, 长荣愤愤不平道:“殿下, 那蒋将军是不是太不给脸了,竟然连殿下您的面子都不给, 他是不是真仗着自己手里的兵权, 要功高盖主了!”
刘继冷哼了一声,眼里冰冰凉凉的:“看来, 长公主那边也在拉拢他呀。”
长荣不解,小心问道:“那殿下, 这蒋威虎是打算站在长公主那边了?”
刘继道:“这也不一定,虽然没拒绝, 但也并不一定答应了。今日宴上,父皇三番两次为难他, 可不就是在明晃晃的威胁他, 若他回京就立刻站了长公主一道, 怕是怎么都会让父皇更恼怒吧。他不来才正常,他若是真来了,我反倒要担心了。”
长荣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刘继也没耐心给他解释,只是看着小太监离开的方向,道:“这小太监怎么处理知道吧?”
长荣点头:“知道,明日奴才便让人将他送出宫去,殿下放心,就算事后世子要寻人,奴才也必定让人开不了口。”
他在脖子上轻轻划了划。
刘继“嗯”完后,握拳咳了咳。
长荣关切道:“殿下,湖边风大,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刘继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一起消失在湖边。
这边陆谏一直拽着张妤上了宫门外的马车。
到了车厢内,张妤才像是回了神。
发觉自己手腕还被握住,她小心的动了动,陆谏倒是很快松开了。
马车缓缓行驶,看着远离宫门,张妤松了一口气。
大皇子刘继这人,实在是太过于阴鸷了。
两世加起来,她其实对于刘继所知不多。
虽然当今圣上子嗣单薄,唯有一个独子,但是她前世并未关注这些,又加上刘继的存在感低微,所以她顶多只与旁人知道的差不多。
就是大皇子刘继虽是唯一的皇子,却可惜生母卑贱,就算后来过继在皇后名下,也不得皇上的宠。
最令人唏嘘的,便是至今,还只是顶着一个皇子的名头。
不过张妤是真没有想到,她就出来吹个风,竟也能撞见当朝皇子与后宫宠妃偷情的场面,现在想想,还觉得脊背发凉,久久不能平静。
尤其是,被当场抓了把柄。
如今想想,刚才若不是陆谏出现的话,怕是那刘继,真的会杀了自己吧?
毕竟这秘密,并不算小。
霍乱后宫,堂堂一个皇子,竟与后宫妃子掺和在一起。
玄幻,当真玄幻。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本就不喜的心怕是能将他革了皇子位,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她真是弄不明白,那刘继到底要做什么。
一想到这,张妤心头庆幸。
这般想着的张妤抬头看了眼陆谏,发现他眉头簇的不比自己松多少,脸色也不好,不知道也是不是在想刘继的事。
张妤犹豫了番,最后还是先出了口:“方才,多谢世子了。”
和刘继一比,张妤这会看陆谏的眼神觉得顺眼不少。他平日里也就是性子傲慢了些,哪有大皇子那般的,阴气沉沉的,总让人不舒服。
陆谏抬了抬眼帘,盯着张妤的脸看了一会,看的张妤不自在起来:“怎么了,是我脸上哪有东西?”
陆谏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也会对我说这句话。”
张妤撇了撇嘴,难道平日里自己显得那般不饶人?
方才是陆谏救的她,她还是知道的。
“我与世子虽然平日里并不怎么交好,但是今日世子帮我的事,我记得的。”
陆谏淡淡道:“加上之前的事,张妤,你这可欠了我两个人情了。”
“这我也记得,若是往后世子有需要,只要不触及杀人放火,我定当尽力。”张妤并不怎喜欢欠人情,但这两个人情,是逼于无奈,被迫欠下的。
“你记得就好,改日都是要还的。”陆谏虽是这么说,但瞧着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他先提起茶壶,倒了杯茶,张妤原本以为他是口渴了想喝水,没想到,他下一步竟用手背触触了温度,随后递给自己,抬眉:“夜里风凉,给。”
张妤颇为神奇的多看了他两眼,之后半信半疑的接了茶,从杯沿边抿了口,小心的看着今日突然善解人意起来的陆谏。
他也正瞧着她,此刻眉眼据是温柔,见自己看他,还笑了笑,温柔和善的张妤都有些不习惯了。
难道他今日也被大皇子给搞懵了心绪?
茶不温不烫,入胃倒是舒服的很。
张妤之前紧张,冒冷,后头又被风一吹,确实有些冷,这会喝着温茶倒是才安心下来。
陆谏见她眉眼松开,面色红润了些,嘴角笑意深了些,之后又小心的紧了紧半开的窗,以免凉风渗进来。
待张妤将整杯茶喝完,陆谏才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今日,怎么会得罪大皇子的?”
说到这事,张妤将空着的杯子搁下,含糊道:“也真是不凑巧,我原本觉得殿里人多,想出去避避。谁能想到,最后走路不稳,竟不小心撞到大皇子,这才生了这些事。”
张妤的这个借口,蹩脚太多,一瞧里头都是端倪。
陆谏当然不信。
张妤自己也知道,可真事她也不敢随意说。
“世子怎么会突然过来?”含含糊糊的她,转问了另一件事。
陆谏垂眉盯着她放在桌上的空杯,攥紧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道:“有个小太监通知我的,说是你在那,遇上了大皇子。”
张妤这就惊奇了,自己这前脚刚到,怎么后脚就有人通知陆谏。
这事怎么瞧都不对劲,“世子可怀疑那小太监?”
“不用怀疑了,那小太监应就是刘继的人。”
陆谏说这话面色十分平静,张妤见惊讶道:“世子这话,是想说,今日这事,是大皇子布的局?”
“是不是不好说,但总之与他脱不了干系吧。”陆谏曲指点着。
或者是,他在提醒自己一些事。
张妤见他一直十分淡定,又想起之前刘继见他时,说的话,总觉得他们之前应是发生过什么。
“对了,他与你说‘秘密’,是什么意思?”方才刘继最后那句话,实在让他心情不佳。
起初张妤还没反应过来,待过了一会,才清楚,他说的,许是刚才临走前刘继对她说的话。
张妤心头一跳,这事自是不能跟陆谏说的。
“世子说笑了,我与大皇子从不曾见过,想来他说的那番话,大概只是随意说的吧。”
陆谏也不信。
他观察着张妤捂着帕子掩饰的动作,总觉得并不这么简单。
但他与张妤极少能有这般平和的坐在马车里时刻,张妤又并不想说太多,陆谏也不想搅了这番光景。
他想着,后头让人查一查。
于是抿了抿唇,放弃了:“你若是不想说的话,便罢了,只是他那人,你最好离远些。”
张妤对于刘继所事甚少,又奇怪他的话,感觉话里好似含着些什么:“为什么?”
陆谏并不怎么想说,淡淡道:“因为他这人,有病。”
张妤觉得这话耳熟的很,只不过平日里都是自己说。
“你就听我一次,刘继这人,你真的要离他越远越好。”陆谏说的极为认真,“他是个疯子。”
关于大皇子是不是疯子这件事张妤不知道,但是关于陆谏要让她离刘继远些,她是真想,可惜有心无力。
张妤叹了口气。
这哪是她想躲就能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