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半身是向导［哨向水仙］ 第80章 第 80 章

苏方木把毛毯围着手臂卷了□□圈，纤细的手臂猛地成为两头尖细中间圆滚凸出的橄榄。她的后背贴紧墙壁，头部微微向苏万叶进去的那道门，安静地守在门边上。

丁仲凉懊恼地要给苏方木找一件可以御寒的衣服。“她穿的太单薄了，我居然会忘记给苏枋添一件厚衣服。”

她的碎碎念折磨着二殿下的耳朵。

二殿下：“营地有多的外套，我喊人给你送来。还有，你能不能请你安静一点？”

丁仲凉：“蒋雨菲你没养过孩子，你不懂。”

“你养过？？”

“养过。你瞧见边上那个孩子没？”丁仲凉指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方木说，“虽然我是放养，但我养过。不过是养的不如队长养得精细。”

“如果是队长，她不会让苏枋冷着。”丁仲凉整个人陷入一种后悔、癫狂的状态，她越看越觉得苏方木是一只冷得瑟瑟发抖、奄奄一息的小狼崽，“我要把身上的衣服给她。”

“别这么急啊，这里有暖气。”蒋雨菲拉住一门心思要往苏方木身边靠拢的丁仲凉，“你也没外套啊。一会儿的事，在这里等着。”

外套还没有送到，警报声率先响起。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在使劲钻动苏方木的脑袋，她的身体本能地绷紧。她警觉地环顾当前所处的环境，眼睛聚焦落在露出疲态，不如当年意气风发的丁仲凉身上，如梦初醒般怔住。

苏方木恍惚地意识到自己不是五年前的苏方木，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前线。昏胀的头脑和身体的不适在用力撕扯，苏方木在现实和过去的幻想中挣扎，眼睛时而清醒，时而失焦。警报声是将苏方木拖回现实世界的唯一绳索。

警报声响起的第三秒，苏万叶将门打开。她的视线与苏方木碰撞到一起，“苏方木？”

同一时刻，由向阳送来的外套出现，营地的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各归其位。

向阳：“二殿下这两件衣服——”

二殿下在门外问：“警报声为什么会响起来？”

“蜘蛛异兽在攻击营地的外墙。菱叶已经组织营地的哨去消灭异兽。”向阳朝里面看一眼，她看到今天才来到淼城的苏方木和苏万叶。她的思维受到菱叶的影响，同一天遭遇两次异兽袭击。开始怀疑其中是否有苏方木和苏万叶的手笔。

苏方木是带来灾难的人。

丁仲凉：“我闻到向导素的味道，二殿下。”

“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的味道？我们要快些掩盖这味道。”蒋雨菲确认森城送来的向导素气味会诱导异兽发狂，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去看待有第二种效果的向导素。

向导素向来是用作疏导哨兵，蒋雨菲未曾听说向导素对异兽起效的例子。

丁仲凉：“把我的臭汁用上是最快的办法。”

“很臭。”蒋雨菲皱着眉毛说，“整个营地都会臭的。”

“你有别的办法吗，二殿下？”

丁仲凉一反问，蒋雨菲马上说不出话了。她是知道这款向导素的气味有多持久、霸道，留下来的香气会在身上萦绕两三天，比香水更留香。普通的沐浴露味道、出入厨房的油烟味都无法完全去除。

蒋雨菲：“你还有多少臭汁？我让向阳去取。”

向阳一激灵，连忙回过神听从蒋雨菲的安排。“齐麟小姐来营地了，她和齐貅小姐带来两坛味道怪异的……”向阳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味道古怪的稀奇玩意，“齐麟小姐说是药酒，我认为不是。”

丁仲凉着急地说：“那还等什么？我们马上让齐麟、齐貅把臭汁撒上去。”

蒋雨菲强行打断丁仲凉燃起来的激动热血：“你别走，留下来看好方木和苏向导两个他。”

苏方木的名字使得丁仲凉沸腾起来的热血迅速冷却下来。她收起久违的激动，转身朝口唇发白的苏方木走去。“我知道了，我会看好她的。”

蒋雨菲只需要在这里传达任务，她马不停蹄去找院长。

一丁点的臭汁就能够把嗅觉敏锐的哨兵熏晕。这股气味从鼻腔直冲天灵盖，导致刚刚加入的新人神智模糊、弯腰、呕吐三连，向导素的气味迅速被臭汁的味道覆盖，就连凶猛的异兽都嘎吱嘎吱胡乱走动，焦急慌乱的远离厌恶的臭味。

菱叶憋住一口气，意志坚强的站在最前方指挥作战。

苏方木深陷幻觉中缓过来，与不大清醒的苏万叶对视。“苏万叶？”

苏万叶觉得自己和苏方木一起站在悬崖边上，眼前雾气缭绕和万丈深渊。她站在一段新故事的开头，遥遥望着苏方木一步步走向一条死路，悬崖是必死的结局。“她会害死你。”

苏万叶的手指用力掐住苏方木的肩膀，指甲镶嵌在后肩的皮肤上，“她会害死所有人。”

“谁？”苏方木听不懂苏万叶口中的那个她是哪个人，“你说的是谁？”

“她是有难言之隐的苦衷吗？”苏万叶听不见苏方木说了什么话，精神失常一般活在别的世界，一遍遍重复指代不明的话语。

丁仲凉一步上前拿走苏万叶的手。“你在做什么？你会弄疼苏方木。”

苏万叶的声音倏尔变一个音调，凄厉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丁仲凉傻愣半秒，完全不知道苏万叶忽然对她发难的原因，“你在乱说什么？我为什么这样做？你要把苏方木掐出血吗？你又做了什么？”

苏万叶的眼睛快要瞪出来，手指掐住苏方木的力气越来越大，她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和理智。“你害死了所有人。”苏万叶大口地呼吸，眼神挣扎，红色迅速蔓延整张脸，咬紧牙关发出拉风箱似的声音。

她没有足够的勇气将心声吐露，愤怒和理智纠缠不清。苏万叶质问丁仲凉又不能直白地向她索要一件没有发生的事件的真相。

“她在说什么？”

丁仲凉没有听清苏万叶讲了什么，却能够感受到眼前的向导对她的失望和毫不遮掩的悲愤。

苏万叶在苏方木的耳边说出来的语言很陌生，声音在颤抖，咬字不清晰。唯一一个清晰的字眼是嘶。

苏方木把苏万叶的头按在怀里，锁骨感受到喷洒出来的鼻息说：“你要冷静下来，苏万叶。”

丁仲凉这次轻易地拍掉苏万叶的手，掩饰跳动过快的心率问：“苏枋，她的精神体是蛇吗？嘶？”

“不是，是一只赤色的狐狸。”苏方木冥冥之中感觉到苏万叶类似蛇吐信子发出的声音是死。

她会死吗？

苏方木内心沉重的负担暂时的卸下来。她得知自己会死去不见丝毫慌乱，莫名的解开身上的枷锁，恢复自由身。如果就能够这样死去，好像不是一件坏事。

苏方木锁骨的一片皮肤与苏万叶的额头相触，肌肤与肌肤见的摩擦另她无所适从。等到苏万叶的呼吸趋于平缓，苏方木往相反的方向伸长脖子，躲不开的凌乱翘起的一根头发如同游鱼一眼迅速游过去贴上她的脖子一侧。

“这毒一旦吸入过多会有致幻效果。”藏身在隔间的向导心有余悸地拍打自己的脸颊，她提醒地太迟了。

向导与门外的三双眼睛对视三秒，求生的本能迫使她把房门关上。

丁仲凉：“你刚才看见什么？说了什么？”

苏万叶惊出一层薄汗，没有关上的大门吹进来的北风冷得她直打颤，她无法对丁仲凉视而不见。“没什么。”

“苏枋你呢？”丁仲凉发现长袖上清晰可见的月牙指痕，发出啧啧啧的不满声音，“心肠这么歹毒。”

原先计划是天亮以后再仔细探查周边的情况。当夜再次遭遇异兽的袭击，蒋雨菲连夜安排人手查看这里是否有蜘蛛的巢穴。

她坚持不同意苏方木和苏万叶参与进来。

苏万叶：“苏方木留下，我去。”

苏方木：“凭什么是我留下，不是你留下来？”

“我是向导。”

“我还是哨兵。”

蒋雨菲捂住口鼻再次拒绝她们的申请。“我已经知道你们出现幻觉的事，今体晚上的行动——你们两个都不能参加。”

苏方木：“为什么？”

苏万叶：“我们只能留在营地？”

蒋雨菲：“对。”

“丁副队也不能去？”

“对。”

“我们今天晚上留在营地休息？”

“对。”

“我们明天接向阳小姐的班？”

“嗯。”

“……”蒋雨菲猛地一抬头，呆滞地把头歪到一边看虎视眈眈找苏万叶破绽、弱点的丁仲凉。

丁仲凉：“明天的任务我接下了。”

蒋雨菲将森城传送过来的文件搭在头顶上说：“没生气？好。”

“明天就这样定下来了。您早点休息。”苏万叶拍一下还在发呆的苏方木肩膀说，“先出去，我有话和你说。”

蒋雨菲：“仲凉你等一下，我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做。”

丁仲凉紧盯着苏方木离开，问：“什么事？”

“你没觉得森城的院长有问题？”

“你为什么非要去做危险的事？”

苏方木：“因为我知道你会去。”

“难道我不去，你就不去了？”

苏方木看向背后唯一的光源说：“我还是要去。”

“不做危险的事，不行吗？”苏万叶今天晚上情绪失控，面对苏方木无法做到先前的冷静，加上哀求的语气问。

“不行。”苏方木无法预测明天会有什么危险，她知道苏万叶想要一个答案。

苏万叶想知道的答案一定是苏方木想要的回答。

“明知道是一条死路，我更不能让你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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