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半身是向导［哨向水仙］ 第35章 第 35 章

“等一下！”年老的哨兵看出苏方木的打算，她着急地拦下年轻的哨兵说，“你和你的精神体不能去涉险！”

上了年纪的哨兵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她瞧着苏方木越看越眼熟，“你是哪个班的学生?”

苏方木一眼认出面前负伤的年老哨兵是曾经教导过她的老师。她是这位老师教导的最后一届学生。

“我……”苏方木的脸上出现茫然的空白，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是哪一班的学生，但是她无法说出口，回答的班级卡在咽喉不上不下，不知如何作答，呆呆地和老师对视。

“我一定教过你！虽然我姓胡，但我不是糊涂的糊。”胡老师已经从哨兵学校退休，她的眼睛不如年轻时候好使，但她不服老。胡老师当任授课老师退休后再次被返聘回到哨兵学校，用她多年带领学生城外实训，前线演练的作战经验留在学校传授多年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和把关新研发的机器、武器。

“胡老师。”苏万叶替苏方木回答死死盯住她们两个人的胡老师，“我们是您带的最后一届学生。”

苏方木诧异的看向苏万叶，思考着她在疗养塔的个人病历是否详细到记录苏方木这个人哪一年入学，是哪一个老师的学生。

“我带的最后一届学生里没有双胞胎啊。双胞胎都是哨兵的孩子，你们和她们都年龄对不上。”胡老师找寻这么多年带出来的学生模样，即便模样模糊，不意味着她找不到特征明显的孩子，“孩子你的精神体受到污染，你不能参与作战。”

胡老师已经年老，苏方木不敢使出太大的力气抽出手臂。她没有解释自己和苏万叶不是双胞胎一事，“胡老师，我可以作战。您的精神体受到污染都没有想过放弃，不是吗？”

“我这条老命和你年轻人的命能比吗？你还有更好的明天。”胡老师说什么都不会放开苏方木的手。在得知苏方木是她的学生之前，胡老师已经做好劝说苏方木的心思。

受到污染的精神体与正常、健康的精神体大不相同。胡老师的精神体在这次战斗中受到污染，是长出一双眼睛的哨兵、向导都能够发现的真相。

而苏方木的精神体，乍一看只会认为这只狼不爱干净，浑身脏兮兮的。胡老师透过龇牙的孤狼背后的皮毛与泥土凝结而成的块状物看到累累伤痕。

定眼仔细一看，仍然难以发现这只精神体已经受到污染，因为外表看上去与正常的狼的外观没有的什么区别。胡老师是凭借多年与异兽作战的经验和见过许多被污染的精神体、精神力受到重伤的哨兵来断定眼前年纪不大的哨兵曾经受过大大小小不一样的伤，依据她作为老师的直觉，这是一个问题学生。

哨兵的精神力不稳定是潜在的危险，若是让有狂化失智的哨兵加入战斗是有概率误伤与之并肩作战的哨兵。

“你是我的学生，我更不能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你看看，那里有你在哨兵学校的前辈和后辈，不需要你冒险作战。”胡老师布满皱纹和伤痕的手拍一拍苏方木的手臂，面容慈祥地说，“孩子，这些年你辛苦了。回到森城好好养着，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不需要受伤的孩子站出来保护帝国。”

“老师您已经退休了，为什么还要站出来?”苏方木垂眸看向胡老师身上的伤疤问道。胡老师曾对去往前线的学生展示她身上的每一道荣誉，她很自豪地说，这是她的勋章。

如果你决定留在前线，就要做好觉悟。

这是苏方木与胡老师上一次见面，也就是苏方木决定留在前线的最后一次对话。

“我看不下去啊。”胡老师没有年轻的躯体，她把这些年获取的所有如数花在自己的装备上，年轻时候是几把刀上。

胡老师有一个必须遵守的人生信条——刀在，人在！

胡老师不在学校当任老师教导学生后，她的积蓄投到研发武器上，因此多年穷得响叮当，自然不会有钱财住在富人街区的房屋。胡老师穿在身上的衣服款式不知道是哪一年流行的样式，她长叹一口气说，“只要我没有死去，我就要做点什么。”

“是啊，我没有办法不做点什么。”苏方木眺望一群哨兵作战的方向，热武器的枪声，冷兵器刀剑等的破空声都传到她的耳中。如果套进代咏冬从前玩过的游戏，应该是近战玩家和法术玩家合力打boss的场景，法术系的技能多是色彩绚丽，乍一看满眼都是各色的光芒。

苏方木的眼中似炸出多种不一样的颜色。她仿佛看见队长的背影。

“小小年纪别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怕什么？我又不需要你保护，你的队友都不是弱者，她们都写过保证书，保证以后不读，不是，保证不伤害队友的承诺书大胆和大家约定春天去看花，夏天去游泳，秋天去放风，冬天去看雪。”

“我是你的队长，只要我没有死就会一直保护你们，不会让你们像这件饱经风霜的战斗服一样破破烂烂！”

“我还能动。只要还能行动，我就没有办法坐视不管。我虽然不如从前，但是我依然比不能作战的人强一点。”苏方木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头脑，不去回忆过去的细枝末节，不去胡思乱想去增加内心的不安和烦躁。

她有这个能力，就应该做点什么。“我不会伤害并肩作战的队友，我给队长写过承诺书。”

苏方木向胡老师保证，同时也在暗示自己。

胡老师眼睛一直在观察苏方木，看着眼前一副弱柳扶风病弱美人仿佛看到另外一张脸。当她听到苏方木说的话，眼睛瞬间变得更亮了。

胡老师知道无法劝服自己的学生，更是知道学生的决心。“我曾经有个学生说过同样的话，我看着你，好像看到了她。”

胡老师握住苏方木的手松开。苏方木压低声音说：“我的荣幸。”

“是她的荣幸。”胡老师呵呵地笑，她把苏方木往外一推说，“有学妹和她并肩前行，该是她的荣幸。去吧，一定要平安回来。”

苏方木与苏万叶对视一眼，她朝前方跑去，苏万叶留在原地为胡老师疏导治疗。

“胡老师，消息传到后，请把您的精神体叫回来。我为您疏导。”

“好好好。”胡老师嘴上点头回答，跑得没影的精神体还是没影。过了一会，她错愕地抬头问苏万叶。“你是向导。”

“对，我不是双胞胎，是向导。”苏万叶对胡老师微微一笑，表面上很尊敬老师，背地里拿老师的黑历史威胁老师就范。“老师您也不想让您其他学生知道，您曾经在前线对着篝火做过什么事，对吧？”

胡老师脸色一僵，脸上出现惊讶的表情，“风瑾鸢那个臭丫头这都跟你说了?”

胡老师咬着牙想，好好一个向导有一副好模样，看上去柔柔弱弱，没想到心地这么坏。

苏万叶：“老师?”

“行行行，真是欠了你们年轻人的债。”胡老师的精神体是一只具有敏锐的听力、优良的视力的草原犬鼠。草原犬鼠的群体有专职的成员负责站岗放哨，能够用独特的鼠语进行交谈，是很好的传讯精神体。

草原犬鼠从战斗的方向跑回来，立即被一只赤色的狐狸按倒在地。赤色的狐狸按住食谱上的品种用力嗅一嗅，吓得胡老师的精神体不敢乱动。

胡老师小声嘀咕：“你们这届年轻人都是吃什么东西长大的？人心黑，精神体也黑。”

哨兵无法阻止异兽螳螂靠近水源，苏方木靠近战场时，不少哨兵被螳螂和铁线虫打的人仰马翻。

跳入水中的螳螂肚子被黑色细长的铁线虫破开，它顺势离开螳螂，在水中召唤出同类，稍不注意便会被击中，螳螂的前肢随之而来。

铁线虫操控螳螂的意识，驱使螳螂跳水自杀，进而接管体内各种器官被蚕食干净的螳螂躯体。螳螂躯体和铁线虫的配合天衣无缝，要想近身攻击十分困难。远程射出的子弹又无法穿透宛如一张网的黑色铁线虫。

哨兵学生：“李老师怎么办？我们要不要用药品毒死异兽?”

“虫子好恶心，对付这种比较多操作的异兽速战速决才有用，花瓶子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带队的李老师同样是苏方木的熟人，是她在哨兵学校关系要好的同学，苏方木没有想到对方会回到学校当老师。

学生口中的李老师一向不喜欢花里胡哨的战斗方式，简单粗暴的方法更合她的心意。

苏方木：“李子，我牵住铁线虫，你毁掉螳螂躯体，能做到吗?”

“苏方木?你回来了?”李子马上收住急躁的神色，看清苏方木干净的脸，不露声色地换一把更加锋利的刀，极力忍住拔刀的动作，眼中的战意一览无余，“来！”

苏方木和李子几年未见，当初在学校培养出来的作战默契保留至今，即使苏方木的精神稳定程度大不如从前，她凭藉多年的实战训练，在螳螂的大刀、铁线虫的挥打下灵活穿梭，为李子创造接近螳螂躯体的机会。

明明只有苏方木一个哨兵，她却打出了多个哨兵配合起来的伤害。李子的刀大开大合，刀挥出残影始终差那么一点，不得不和苏方木退到后面。

“空了几年没磨合，总差那么一点。真拿这家伙没办法了？”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