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很听话,问什么答什么,只有在为什么来郡主府上,他会含糊其辞,说什么他愿意,就是不说原因。
我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保护的地方,于是允许十三到处逛逛,可是他只是守在屋檐下。
很快,瑞王的婚期就定了下来,十分仓促的办完了。
她们都说,不过是一个侧妃。
可是我不是这么想。
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李修衍,没资格责怪程卿越,可还是想怪他们。
我将陛下赐的酒拿出来,一杯接着一杯,好似这样就可以不想起李修衍。
可是那酒就像他们的喜酒一般,叫我无时无刻不想起。
想起李修衍的好,李修衍的冷淡,想起他叫我宁宁,他爬上树为我拿风筝,想起他教我读诗,与我合奏。也想起他一次次躲开我,一次次冰冷冷的语句。
我就知道,明天眼睛又要肿了。
千梓劝我少喝点,我拂开她的手,叫她去煮醒酒汤,等她一走,我直接抱起坛子喝了起来,醉的狠了,头疼又晕,我迷糊的松开了手,坛子落地,碎声清脆。
我想去捡,反而摔了下去,膝盖跪在了碎片上,疼的我放声哭了起来。
十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扶着我要拉我起身,我方起身,又一个踉跄,直接摔到了十三身上,好歹不疼。
我如何挣扎也起不来,于是看向十三,十三的脸也红红的,我伸手去摸,很烫。
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也很烫。
我问他:“十三,你怎么也喝醉了呀?”
十三点点头,催我起来,“郡主,您快起身吧。”
我点点头应下,又看向他那漂亮的眼睛,色胆包天的拿手去触摸他的鼻子、嘴巴,还有喉结。
十三挣扎了一下,突然不动了,声音低沉着叫了一句:“郡主。”
我笑着躺在他身上,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男宠?”
说完,十三的脸像烧炭一样红,他刚想开口,门口就传来了千梓的惊呼。
我被千梓扶起来,躺上了床,然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来,我就想起了那句话。
男宠。
男宠?
我居然问十三愿不愿意做我的男宠?
祁岁宁,你可真是越大越没出息了,这郡主还越做越荒淫啦?要是十三真成了我的男宠,哥哥一定会扒掉我一层皮。
我摇摇头,唤人准备洗漱。
换了衣裳,我的头又痛起来。
下一刻,程卿越的拜帖就递了进来。
巧儿也很为难,还不忘骂上两句。
我想了想,还是叫人把程卿越放了进来,毕竟是瑞王侧妃,总不好叫她颜面扫地。
她依旧那么柔弱,看上去又多了几分倔强。
行过礼,我便吩咐巧儿赐座。
她坐了下去,缓缓开口:“郡主可是身体不适?”
我点头,“头疼。”
程卿越招了招手,吩咐下人端上来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一支人参。“当时刁奴口出狂言,妾深感抱歉,今日也是重新登门致歉。希望郡主能收下妾这一份薄礼,聊表歉意。”
我懒懒地躺在小榻上,回道:“那时既已罚过,我也就不计较了。”
程卿越听完,居然直接跪了下去,“郡主,是妾对不住您,妾乃是家中庶女,嫡母自小对我们几个庶女动辄打骂,甚至还私下将几个姐妹嫁给一些官员做侍妾,只为了给爹爹铺路,可是那些官员比我爹还老。妾不想嫁给一个比自己爹老的男人,也不想自己以后一辈子做一个无名无分的侍妾,所以才私下接近殿下……殿下当时将妾认作了您。当日也并非妾指示奴婢得罪您,那奴婢是嫡母派过来看管妾的,妾没管她,是想让郡主做主,好赶走她。郡主,妾是无路可走了……”
我不想再听,挥手叫千梓赶人,程卿越却依旧声泪俱下。
叫我原谅她,原谅瑞王。
我忍不住质问她,“你无路可走了,可否想过李修衍?他闹出这事,陛下如何看他?百官如何看他?百姓如何看他?我不需要原谅你什么,也没什么好原谅李修衍的,你该向李修衍寻求原谅,毕竟你差点毁了他。”
说完,我毫不客气地叫人送客。
不知道为什么,得知李修衍真的不爱她,我并不觉得开心,得知这一切,我只好奇,为什么李修衍会心甘情愿娶程卿越,他那么聪明,难道真看不出自己被人算计?他口口声声说是意外,可是却跪着求陛下赐婚,程卿越说李修衍是错认成我,可是,李修衍怎么会喜欢我?他喜欢我,又为什么要一次次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