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救世主真的假的 第11章 晦暗

——永远模糊的真相

纪枫的眼神中有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但马上便消失不见。这股常人根本无法发觉的杀意被盖文清晰地看在眼里，后背沁出几滴冷汗。

“怎么了吗？”纪枫抬眼望向盖文，眼神中带着关切，却只让盖文越加感到想呕吐。假惺惺的影子！她鄙夷地在心中按骂。

“……没什么，只是看看你的情况。”盖文不露痕迹地微笑着，眼睛却死死盯住面前一副无辜模样的少女。

“呵，我能有什么事嘛，你别太紧张就好。”纪枫用温柔的笑颜回应着，盖文看着对方的脸，看着那丝笑容，总觉得僵硬又奇怪。

纪枫快步走到前面，然后转回身笑意盈盈地看着调查员，似乎是向她表露忠心一般，但此刻的盖文哪里敢相信对方。

他们走上四楼，终于见到了这栋楼的医疗部分。门是木制的，上面嵌着一块大玻璃，让外面的人能轻松看到里面病人的情况。

纪枫凑到第一扇门前，透过玻璃观察着里面的情况。一只血手猛地从门内伸出，却被女孩毫不留情地抬手斩断，消散在了空中。

“如果状态不好就先歇会吧，在门外等我就好！”纪枫转过头揣着胳膊看向对方。眼神里似乎带着些许挑衅和轻视。

“……我还好着呢，我们一起吧。”盖文根本不吃女孩那一套，万一她在独自行动时搞小动作破坏线索就糟糕了。她在心里思考着，向前走到纪枫身旁。决定要时刻观察对方的情况，保证调查任务的顺利进行。

盖文转过头，发现一张病床的床头放着一本病历。她打开那本泛黄的薄册，里面的内容却几乎都被撕掉，只剩下一位病人的记录。一旁的纪枫也凑了上来，两人努力辨别着纸上已经模糊的字迹。

这名病人的名字已然完全花掉，她们只能依稀辨别其它信息。是名男子，年龄不祥，床号在06。

于是二人通过墙上的金属牌，在屋子的最里面找到了六号病床。纪枫在床底找到了一些字迹混乱的纸张，看上去是那位男人的笔记。幸运的是，它还没有被时间模糊。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行动目标。应该很快就能回去邀功了。”

“又是无功而返，真是该死。我早说了谈判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他们根本就不听。一群愚蠢的烂货。”

“真是难缠，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她开口，要我说干脆采取那个办法算了。”

“这下彻底完了，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捞到。她根本就是个愚蠢的疯子，毫无交流的必要。”

“真是奇怪，屋子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让人厌烦。”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敢肯定她想杀掉我。这个鬼地方根本逃不出去，而且正在一点点侵蚀我的神经。”

“我已经没办法走出去了，如果有后者能看到我的笔记，请去走廊深处墙上的暗室吧。我曾亲眼目睹那女人走进去，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笔记只有这些，二人根据大致内容排了顺序，接受到了一些还不错的信息。

“好吧，我们去找找这纸条上写的暗室。”盖文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转身向门外走去。她已经不关心纪枫的情况了，只要对方还没对她下手，她就不应该分出太多的精力。

而在她身后，纪枫看着盖文的背影，晦暗不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和思虑。她有些无奈地轻蹙细眉，很快便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

盖文很快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她将手抚上墙壁，却丝毫没有找到门的存在。身后的纪枫也走上前，看着面前毫无破绽的墙壁，摆出了一副思索的状态。

“或许有什么机关吧，”她略有所思地说着，眼神却难以察觉地观察着盖文的表现。看到她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微微挑了挑眉。

盖文探查着周围的环境，遗憾的是，并没有任何蕴灵术的踪迹。“难道是我们找到的线索还不够吗……”

“不见得，”身旁的女孩突然开口，“纳西莎最喜欢用的不是蕴灵术……”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墙壁，“是血。”

她咬破手指，将鲜红的血抹在墙上，血迹开始渗透、延伸。渐渐地，墙壁坚硬的外壳开始融化，整面墙也变成了褐色。

“是牛皮纸，”纪枫伸手摸了摸墙壁。“这才是这面墙本身的构造，用牛皮纸糊成墙纸，覆盖着下面老旧的石砖。这里已经很老了，远不及它表现得那么坚固。”

“但是她为什么能……”

“血是韵星很重要的东西。”她转过头看着盖文。“新鲜的血液中会因不同人的特性存有不同强度的蕴灵术波动，大多数都只能离开人体一秒左右。但是少部分人，像纳西莎，可以将术法融入自己的身体中，控制自己的血来为自己做事。这种能力在大约百年前被人发现并开始盛行，但现在早就接近消失了。”

纪枫看着盖文发愣的神情，微微一笑。“不必太过紧张，身体的损耗是有代价的。这就注定了这种能力的存在根本不会长远，血液的力量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一旦打开损耗身体的大门，就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些曾经能使用这份力量的人，他们的子孙也会继承这份损耗。所以这种力量到现在已经接近绝迹，被人们所遗忘了，这也是为什么你对这种力量的存在一无所知。”

“至于她为什么能这样大规模的使用，”她轻轻挑了挑左眉，“你觉得是为什么？”

盖文被她突然的疑问问地一愣，“……或许她的祖上在百年之前没有使用过这种力量吧。”

“不错的猜想，”纪枫向她笑笑。“她具体是怎么使用的，其实我也不清楚，不过谁在乎呢，对吧？”

纪枫转回身，将手掌贴在老旧的墙上。随着风的配合和手掌的移动，轻松找到了墙皮下一块凹陷的石砖。纤细的手指戳破了墙皮，接着用力一撕，扯下一大片已经泛黄的墙纸，一道门缝裸露出来。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了。”她退后一步看着盖文，接着轻轻挥手，墙纸轻松被剥落下来。

盖文没有说话，她惊叹于面前少女近乎恐怖的能力，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努力保持着平和而淡定的神情。

“嗯，我们走吧。”盖文向纪枫温和地笑了笑，向前推开了紧闭的门扉。

两人走进屋子，这里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像一个私人的办公室，并被这里的主人打理地井井有条。

调查员一进门便全身心投入到了搜查中，而一旁的女孩虽然做出了检查的样子，眼神却总是飘忽不定地瞟向对方。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担忧和阴沉。

纪枫心不在焉地翻着桌子旁的小柜子，并在第一层的最里面找到了一个已经生锈的铁质挂件。挂件已经碎掉，只剩残缺的一角，勉强能辨认出原本可能是一颗星星。

她上下打量着手中的小玩意，认出它和娃娃心口的标记相吻合。她歪着脑袋思考着，终于站起身，将破损的挂件收进了自己的口袋，而盖文全程对此一无所知。

调查员深知自己根本无法与“纪枫”相抗衡，何况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物。她只能谨小慎微，争取走出最远的路程。

终于她的努力有了结果，当她翻开不知道第几本笔记时，发现了那张指引她们到来的纸条的主人。

01号病房的第六病床，是名叫罗斯的男子，来历不明，病情上写的是轻度精神分裂。盖文想了想，还是打算将线索分享给纪枫。至少在最糟糕的结果发生之前，她要利用对方缜密的思维来协助，毕竟这里不宜久留，走得越快自然越好。

“枫，你来看看这个。”她将女孩招呼了过来，笔记又向后翻了一页，男人更详细的资料呈现在二人眼前。

“……十暗影的人。”盖文看着面前的资料，“纳西莎在明知道对方是十暗影信徒的情况下，也会放他进来吗？”

“或许她根本不在乎这些立场吧，”纪枫回答到。“她看起来是个中立派，毕竟哪方都不属于，一个专注于自己的独行者罢了。”

盖文对此表示赞同，她将屋子里剩下的地方检查完后，将另一本笔记翻开，拿到了纪枫面前。

女孩看着纸上的内容，是另一位来自十暗影的家伙。“我们去六楼，上面写了他在那里接受治疗。”盖文将本子放回桌子上，“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我们只需要跟着这条线索走就行了。不管纳西莎的目的是什么，我相信她是有意引导我们这样做的。”

“你觉得呢？”调查员盘着胳膊看着纪枫。

“你说的有理，就按你说的来吧。”女孩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这让调查员竟一时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遗憾。

两人再次走上了老旧的木质楼梯，向着未知的前方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