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德思礼家,看到修剪得很好的草坪、花圃,阿切尔侧了侧眸。
“哈利。”
哈利知道阿切尔的问题来了。
“我一回到家,弗农姨父和佩妮姨妈就把我的东西全部锁了起来,海德薇也被关在笼子里。”哈利解释。
“也就是说,作业也没做,魔法也没练习?”
哈利默默地点头。
看着这样的哈利,阿切尔忽然叹了口气。
“是我的错。”她说,“我应该早点来的。我明知道他们对你不好,可我以为他们收了钱,再加上我在,他们多少会有一些忌惮。”
“没有……”哈利不知道该怎么说,“阿切尔已经很好了。”
阿切尔摸了摸他的头:“接下来别烦心这些事,只管过你的生日就好。”
哈利重重点头。
但是哈利万万没想到,教母带他去过生日的第一站,就是恐怖的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家!
他们在那些迷宫般的废砖房的深处走着,最后走上一条名叫蜘蛛尾巷的街道,那根高高的磨坊烟囱耸立在天空,就像一根举起的表示警告的巨大手指。
哈利喃喃:“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竟然要来拜访斯内普。”
阿切尔听到了,她那身复古蓝连体长裤牛仔衣,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她噗嗤一笑:“这也是我第一次来拜访西弗勒斯呢。”
哈利:“……”
他艰难地说:“可是斯内普讨厌我……”
“那倒是。”阿切尔承认这一点,“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曾经救过你的命啊。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你总得说一声谢谢。这是礼貌,哈利。何况现在奇洛也死了,这件事就不需要保密了。”
她们路过一扇扇用木板钉着的破旧的窗户,踏在鹅卵石上的脚步发出阵阵回音。最后,她们停在这条街道的最后一幢房子跟前,楼下一个房间的窗帘缝里透出昏暗的灯光。
空气中流动着让人不舒服吹的污水河的气味。
“敲门。哈利。”
哈利觉得自己的腿都在发抖,他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居然马上要去敲一向最讨厌他的老师的家门!
可他还是鼓起勇气敲开了蜘蛛尾巷19号的门。
也许是阿切尔在他旁边,也也许是阿切尔那一番话起了作用,总之他那么做了。
过了几秒钟,她们听见门后面有了动静,接着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男人朝她们张望着,乌黑的长发像帘子一样披在两边,中间是一张灰黄色的脸和一双乌黑的眼睛。
“啊哈,阿切尔。”
门缝打开了一点儿,过了一会,那个男人冷笑着说:“波特。”
哈利很想瞪他,但是这时阿切尔迈着轻快的步伐来了:“不请我们进去吗,西弗勒斯?”
“如果可以,我很想把你们现在就赶出去。”斯内普用他那种特有的圆滑冷笑说。
他打开了门。
哈利跟着阿切尔走进这个屋子。
她们直接走进一间小小的客厅,这里给人的感觉像是一间昏暗的软壁牢房、精神病院,或者监狱中墙上装有衬垫以防被监禁者自伤的房间……
几面墙都是书,其中大部分是古旧的黑色或褐色的皮封面;一盏点着蜡烛的灯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投下一道昏暗的光圈,光圈里挤挤挨挨地放着一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一把旧扶手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
这地方有一种荒凉冷清的气息,似乎平常没有人居住。
斯内普示意阿切尔坐在沙发上。
“有什么事,阿切尔?”斯内普坐在那张旧扶手椅上,然后又从那张桌子上拿过一本书。
哈利没有座位,不过他也不在意。他环顾四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佩妮姨妈永远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家变得跟这个房子一样。
他忽然想到邓布利多那天跟他谈话时说的话。
“是的,是他——奇洛说,斯内普教授恨我是因为他当年恨我父亲。这是真的吗?”
“是这样,他们确实互相看着不顺眼。很有点像你和马尔福先生。后来,你父亲做了一件斯内普永远无法原谅他的事。”
“什么事?”
“他救了斯内普的命。”
“什么?”
“是的……人的思想确实非常奇妙,是吗?斯内普教授无法忍受这样欠着你父亲的人情……我相信,他这一年之所以想方设法地保护你,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就能使他和你父亲扯平,谁也不欠谁的。然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重温对你父亲的仇恨……”
他是因为这个保护自己的吗?
哈利抬头,忍不住去看那个肤色蜡黄的男人。
斯内普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倏然变得锐利,嗓音却轻柔如大提琴:“哦……波特先生。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忍不住想考一考,你在这个暑假都学了一些什么。”
哈利背后汗毛倒竖,无论斯内普为了什么保护他,总之他确信斯内普讨厌他!
好在阿切尔为他解了围。
“还是别了,西弗勒斯。”阿切尔说到这件事,语气有些冷淡,“他的麻瓜亲戚把他的魔杖课本什么的全都收起来了,连猫头鹰也不让他使用。在这个暑假,恐怕他干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像家养小精灵那样做各种杂活。”
斯内普没有来得及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愤怒起来。
“佩妮·伊万斯·德思礼?”
“还有她的麻瓜丈夫。”阿切尔并不意外斯内普知道这一些。
但是哈利不知道啊!
他震惊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佩妮姨妈?!”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斯内普陡然惊醒,他的语气再次恶狠狠起来。
哈利又是不服气又是怕魔药学教授抽问自己学习,他是真的一点没学一点没碰,于是只能闭嘴。
阿切尔说:“我不明白邓布利多执意要哈利留在麻瓜家庭的目的。”
斯内普沉默下来。
他知道阿切尔是问他知不知道。
“很难说……”最后,斯内普嗓音涩然到有些平静,“我从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阿切尔听到这话叹了口气。
“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我今天去警告了他们。”阿切尔翘着二郎腿,有些随意,“想必他们如果识趣的话,他们会有所收敛。”
斯内普点头。
心想,波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教母,有她在,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对了,今天是哈利的生日。你不准备给他一个礼物吗?”阿切尔话锋一转。
哈利能感觉到随着教母说出这句话,这间房子的空气陡然陷入了僵滞。
过了好一会儿。
“……什么?”斯内普才从牙缝里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
哈利心惊肉跳,有一种冲动他简直想求教母不要说了!
但是阿切尔义无反顾地又问了一遍,并且伸出了她戴着手套的手:“我教子的生日礼物!”
“滚!”斯内普从牙齿格格中磨出这个字。
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震碎哈利的三观,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把斯内普气成那样!最要命的是,他竟然真的得到了礼物——尽管是一袋瘾□□皮。
阿切尔还在那里气斯内普,她笑眯眯地说连处理都不用处理,就可以直接用了。
成功把斯内普气得把他们赶出了蜘蛛尾巷19号。
站在废旧的街道上,提着一大袋癞蛤蟆皮的哈利恍惚又恍惚。
一阵风吹来,哈利一个激灵。
“阿切尔……”他忍不住求助。
阿切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感慨说:“西弗勒斯真像一只一逗就着急,一着急就想咬人的猫啊!”
哈利没敢认同,隔着房子他都能感受到房子内部散发出来的嗖嗖冷气。他不确定自己点头会不会导致开学的自己遭殃。
阿切尔就没这种担忧了,她继续兴致勃勃地说:“哈利,我跟你说哦。别人逗起来不好玩,这种嘴硬心软的好人逗起来最好玩了。你别听他恨不得要骂死你的样子,实际上——”
阿切尔骄傲:“只要你够不要脸,你的目的就能达到!”
哈利胆战心惊:“教母别说了……”
再说下去,他都不确定他们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蜘蛛尾巷了!
“胆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了?你连伏地魔都正面刚过,西弗勒斯跟他比起来,多么好欺负的一个人啊!你怎么怕成这样?”阿切尔奇怪。
哈利也很想问,为什么阿切尔一点也不怕啊?
他只能拼命拉住不断在斯内普的底线上来回横跳的阿切尔:“走吧,走吧,阿切尔。我们生日礼物已经要到了,接下来去哪?”
阿切尔只能妥协。她带哈利到附近的麻瓜商场挑生日礼物,允许他选五件自己喜欢的,还有三件送朋友、一件送德思礼一家的礼物。哈利对此没有异议,准确的说,在经过早上那一遭后,哈利不敢有异议。
阿切尔在给朋友的礼物的挑选上,给出了许多有用的意见,哈利都采纳了。
“接下来呢?”哈利问。
“我已经让Ruin去通知赫敏家啦,这时候她应该已经做好了迎接我们上门做客的准备。”阿切尔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半个暑假都没有给你写信,甚至现在都不让猫头鹰来跟你说生日快乐吗?走,教母带你去问!”
可怜的哈利,他没有一点否决权。
曼彻斯特市,石头区,莉莉街444号。
入眼是一栋非常干净整洁的房子,光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心生好感。
“哈利——”
赫敏从窗户上看到阿切尔还有哈利,早就接到消息的她飞奔下楼。门打开,她冲出来,给了哈利大大一个拥抱!
哈利:斯内普教授看起来想杀人,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切尔:西弗勒斯真好欺负啊。[感慨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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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