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你路上开慢点。”缓了一会儿,学生应该回宿舍了,王淇拎起后座上的包,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肚子上被咬过的地方热热的,严心蔚喉咙吞咽着一句话,欲言又止,看到王淇下车坚决,要办的事也急,化作一句:“嗯,你路上也慢点。”就没有下文了。
背上包的王老师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背影纤细,有种天生的仪态万方、亭亭玉立之感,严心蔚目送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车行进了三五十米,车窗上滴下第一滴雨之时,严心蔚咬住下唇,做了决定,打了方向盘,在最近的调头区调头,重新开回A大西门。
车子停在A大西门一家卖手机店的私人停车场里,停一晚上的费用比随便找家商场停贵多了,但严心蔚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她停好车后,伞也没拿,冒雨朝A大东门教师宿舍楼跑去。
王淇的宿舍是这几排宿舍中最靠后的一栋,楼层不高,在五楼,宿舍所处的方位离电梯口远,但离楼梯口近。
教师宿舍楼的管理就没有学生宿舍楼管得那么严了,不会楼底下专门设个宿管阿姨,登记进出的人员。
严心蔚一来就冲着楼梯跑去,三步并作两步,上了五楼后,过个拐角,按响最里面那间宿舍的门铃。
王淇正给学生发邮件呢,有人按门铃她还以为是同事,没想到打开房门一看,是这人。
王淇登时就笑了。
“外面下雨了,开山路回去不安全,你能收留我一夜吗?”严心蔚头上全是雨珠,雨还没下大,一粒粒的,都黏在了头发上。
“进来吧。”王淇把门关上,拿了条干毛巾给她擦脑袋,擦着擦着,人就倾了过来,屏住呼吸的吻落了下来,落到她的唇上。
手还把着毛巾,在她头发上按着,唇舌却已纠缠起来,接了一个积淀了有一会儿的热吻。
严心蔚刚刚在自己头上抓的那一下,弄得王淇的心里也挺痒的。
走到宿舍楼底下,她拿着手机踌躇了一会儿,回头看了一会儿,打不打这通电话又想了一会儿,后面想着这么久了,人可能都已经出城了,还是别叫她回来了,就上楼了。
没想到这人冒雨跑回来了。
跑了这么远的路,严心蔚的呼吸是急的,吻上这张心心念念的唇后,呼吸更加难以抑制了,就当她偏头想向王老师的耳朵吻去时,王淇那条干毛巾瞬间往下,遮住了她的脸,阻止道:“事情还没干完,还不能做这事儿。”
严心蔚自己撑着毛巾,擦了自己的脸,连带着她那还算柔顺的湿发,也狂狂躁躁地擦了一通,成功地将自己擦成了金毛狮王的模样。
王淇给她拿了换洗的衣服,哄道:“先去洗个热水澡,洗好了自己上床玩一会儿。”
自己、上床、玩一会儿?
这说的是人话吗?
严心蔚洗好澡之后不上床,过来从后面箍着王老师的身子,烦王老师:“什么时候忙完?”
“还要一会儿,不过要紧的已经做完了,现在要给一个学生打包之前上课的课件,给她发过去。”
严心蔚问:“学习委员啊?”
王淇说:“不,是因故没来上学的学生,缺了半个学期的课,现在不期中考了吗,在补。”
严心蔚想了想道:“我好像有印象,听你说过……是不是那个绘画天赋特别好的那个,你的得意门生?”
王淇笑了:“绘画天赋好我说过,得意门生什么时候说过了?”
严心蔚也笑:“你不是做什么都带着她吗?”
王淇说:“那就算吧,下个礼拜找人代课,我也打算让她去。”
严心蔚:“她都半个学期的课没补了,还有时间做我们这个公益活动?”
王淇又笑:“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有天赋的人是怎么画作业的,两只手可以夹六只笔,左右开弓,同时画。”
严心蔚跟着笑起来,贴在王淇颈侧,与她摇摇晃晃:“那你就是传说中的触手怪。”
“你能让我快快地选完,选完给她发过去吗?发完我就解放了。”
“能!”
严心蔚把王老师放开,去窗户边透了个气,回来的时候把窗帘拉上。
接着去王老师宿舍的床边溜达了溜达,把床、被子、枕头铺平整,然后去饮水机旁,接了满满一杯的水,放着,又溜达了回来,蹲在王老师脚边侯着了。
像一只等待主人摸脑袋的小狗狗那样。
“没事干了?”王淇抓了抓这人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抓得蓬起来了一撮。
“有事干。”严心蔚仰头,浅褐色的眼睛里波涛暗涌。
王淇挑眉:“等我结束,赏你一个吻?”
严心蔚笑:“等你结束,抱着你百米冲刺,冲向浴室。”
王淇说:“你不洗过了吗?还和我一起?”
严心蔚点头:“我不介意再洗一次。”
五分钟后,王淇把中西方美术史的课件打包发给长晓。这是选修,也是她在上。
“好啦,发完啦。”急的事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先干完,其他的都可以缓一缓。
王老师在那拉手臂转脖子呢,严心蔚起立,手从王老师膝盖下方穿过,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跑向浴室。
先脱衣服,再洗澡。
然后做。
*
一夜好眠,起床时严心蔚感叹:还是小床好睡。
王老师宿舍的床虽然小了点,但挤着睡更舒服,和农场休息室的那张床类似。
有时她们去酒店开房,睡的大床,但弄的睡的就是不如在小床上的尽兴。
“一二两节没课,王老师再睡会儿。”农场干的是早班,严心蔚打算起了,开车回农场去,开启新一天的种植。起之前,再在王老师色泽红润的樱桃嘴上磨磨。
也已经醒来的王淇箍着她的后颈说:“我也打算起了,把昨晚没写完的东西写完。”
严心蔚亲她的脸和耳朵:“真不再睡会儿了?”
“不睡了。”王淇借严心蔚的力起来,起来之后两人还是面对面拥着,都像没骨头似的,挨在对方身上。
严心蔚恋恋不舍道:“王老师要出差了,我不知道要想成什么样子呢,真不想和王老师分开。”
王老师提醒:“那是下礼拜,下个礼拜。”
“下个礼拜也不远了。”严心蔚叹道。
“明天你不还得来接我去农场上课吗?周末还要连上两天。”
“那今天晚上不就见不到了吗?”严心蔚紧贴着女朋友颈侧的肌肤说。
“早上才腻歪过,还抵不了晚上的思念了?”
严心蔚贴着女朋友的脸笑道:“抵不了。”
她现在压根不想走,但收拾收拾,还是得走。
“雨天路滑,开慢点,还有就是到农场之后给我发条信息。”
“嗯。”
今天的雨好大,撑着伞走出宿舍楼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是谁。
严心蔚走出学校西门,到手机店边上的停车场取出自己的车,准备开车回农场时,学校另一端,靠近北门的一栋宿舍楼的阳台上,长晓正给自己床头长出的蘑菇接雨水喝。
今天早上她没课,下午的课是满的,就起了个大早来补作业,再照顾照顾自己的蘑菇。
她床头长蘑菇的事谁也没说,平时床帘拉着,枕头挡着,舍友来房间后又是坐的椅子或是各自的床,望不到她床里去。
不说是因为怕这些舍友觉得床上长蘑菇不好,会敦促她把这朵蘑菇拔掉。
长晓不想把蘑菇拔了,就想让它长在这儿,天天都能看见。
用杯子接了雨水,长晓端着它小心翼翼地回到床前,将被子、枕头、床垫都掀了,找到蘑菇扎根的那块木板,将雨水从蘑菇的菇顶浇下去,沿着菇裙滑到菇腿,再沿着菇腿滑到她扎根的那块木板里。
里里外外总共跑了三次,将整块木板都浇湿了长晓才收手。
也得亏这朵蘑菇够霸道,她长的地方别的蘑菇不敢来长,不然以长晓这种浇法,她宿舍迟早得被蘑菇军团占领。
“长晓,你姐姐来了,你得去宿管阿姨那接一下她,不然她上不来。”
舍友喊姐姐,长晓脑袋里冒出的第一张脸是白钰的脸,那股由内而外的兴奋劲儿刚要生出,又被理智压了回去。
姐姐,怎么可能是白姐姐呢?她们说的应该是泠音姐。
长晓下楼把叶泠音接了上来。
“好大的雨啊,泠音姐,你怎么有空来?”
“今天我没什么事,我来看看你,听老赵说,这个礼拜你不回去?”
“嗯。”长晓指着一早就被摆出来的画架说,“我得留在学校补作业,这几个月落下了好多的课程和作业。”
“别太辛苦了,如果不想做,我去找你们老师说一声。”叶泠音和国画系的系主任有交情。
长晓连忙拒绝:“别,泠音姐,我画得了,一个礼拜就能画完了。我早上在这赶作业,赶了不少呢。”
叶泠音拉了一张凳子出来,坐下,坐在过道中央问长晓:“你画人物肖像的作业需要模特吧,我来给你当模特怎么样?”
长晓先是一愣:“啊?”然后又说:“需、需要啊。”
随即又确认:“我一画就要一两个小时,真的不会耽误泠音姐的工作吗?”
叶泠音勾起红唇,扬起一个标志性的笑容,轻轻吐息道:“不会。”
长晓把早上调的颜料放到旁边去,挤了新的颜料出来,在画盘上调好,然后下笔,开始勾勒叶泠音的样子。
问:为什么早上调的颜料不能用,要重新调?在叶泠音来之前,长晓画了谁的肖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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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