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没了?”沈延夕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向楚。
关于沈延夕那部分,竟然三言两语就直接带了过去,信息量少得可怜。
唯有一点让沈延夕引起注意的是,莫向楚在表达他和解朝酲的关系时,从头到尾,都在用“苦恋”一词笼统概括,而且莫向楚还着重强调,是解朝酲苦恋着他。
照他所言,那意思不就是——解朝酲在这段感情中是经历痛苦的一方?而沈延夕则是被爱的一方,但因为某些原因无法给他回应?
可他记忆中压根没有解朝酲的存在,又是从何而来的这段感情呢?臆想吗?
说到底,这个苦恋放在他们两个人谁的身上都充斥着不合理。
但莫向楚却始终坚持这个说法,没有解释。
“没了呀,小结巴就给我说了这么多。”
莫向楚真诚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再说他也没有必要撒谎。
看来想继续深挖已经不可能了。
“诶对了小沈哥哥,说了这么多,你也知道了解哥对你的感情,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看解哥的呀?”
莫向楚一个劲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还带着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挖出沈延夕视角的故事,总感觉这两人的故事很有趣。
但小结巴讲的故事是以解朝酲视角为主,其中很多重要情节还被他省略了,追问吧,小结巴竟然给他打起了马虎眼……
就知道这小子另有目的,沈延夕幽默地回他一句:“还能怎么看,当人看呗。”
“哎呀!小沈哥哥!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干嘛避重就轻啊。”
莫向楚有种自己被戏耍了委屈感,可面对沈延夕的装傻充愣又无可奈何,顿时理解当时两人在结束故事的末尾,小结巴特意叮嘱了句不要掺和他们的事。
因为掺和进去完全是浪费时间!
“算了,你不乐意说,我也不听了,还是小结巴说的对,掺和你们俩的事,纯纯浪费时间。哼,当初我真是闲的没事去找小结巴听了个不完整的故事,你们一个个的,都没有人愿意把故事补完整……”
“是你主动去问的小结巴?”
从刚才开始,沈延夕一直以为莫向楚透露的信息都是神的有意为之,眼下看来并非如此,这个神,好像真的蛮喜欢莫向楚的,一瞬间,沈延夕捕捉到了一丝丝可以利用的气息。
莫向楚像一株精神萎靡的太阳花,低垂着脑袋,说:“对啊,那天你和小结巴发的信息我看到了,然后我就问了些解哥和你的往事,也不知道小结巴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只知道这些,里面漏洞超级多……”
那肯定是故意的呀,他说多了会暴露身份的,沈延夕笑吟吟地看着莫向楚,他可是寻找突破口的关键,不过话说回来,孔昭作为神,也是有七情六欲吗?
祂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实吧,不是我不乐意,”沈延夕拍拍他,轻声安慰,“是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在我过去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解朝酲的存在。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说的苦恋只是暗恋,他单方面认识我,对我有好感,而我全然不知,那些你听到的部分也全都是他的臆想?”
似乎这个解释更合理,但言外之意不是在说解朝酲脑子有病吗?
莫向楚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惊讶道:“你是说解哥的这里有问题?”
“他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但我的记忆里确实没有他的存在,我的记忆总不会欺骗我吧?”沈延夕有的放矢地进行忽悠,“要不你再找孔昭确认确认,没准他们搞错了,我和他喜欢的人长相相似这种极具戏剧化的桥段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莫向楚将信将疑,倒不是怀疑这种戏剧化桥段的发生,而是沈延夕口中那句他的记忆不会欺骗他,记忆真的不会欺骗人吗?
似乎有什么埋藏在记忆之海的深处,它蠢蠢欲动。
忽然,孔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咳了一声。
“你、你们、在、在聊什么?”
吓得沈延夕差点踢到旁边昂贵的仿生眼箱子,立马和莫向楚拉开距离,说:“你回来了啊,那个,我有事找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孔昭扫了一眼他,转向莫向楚,见莫向楚脸色不好,嘴唇微微泛白,无视沈延夕,去关心莫向楚,柔声说:“身体、不、不舒服、吗?”
行,被彻底无视了,沈延夕也不愿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丢了句:“嘚,是我碍事,我先走,回头电话联系。”
沈延夕离开材料铺,望了眼湛蓝的天空,时间还早,来一趟也不容易,再到处逛逛好了。
想着,他便动身前往十七区的商业街,可穿过一条小巷,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他警惕地回头,正好撞上几个从小巷里一齐出来的男人,他们着装统一,齐刷刷地留着寸头,上衣左胸前处赫然印着HFA的标识。
艹,竟然是HFA的人,可这些人脸生得很,沈延夕无法断定这些人就是跟踪自己的人,也无法断定不是,脚下生风般,调转方向准备开跑。
谁料,又从前面的巷子里出来了一拨同样装束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死角地包围了沈延夕。
“这不是前几天新来的吗?这么巧啊,在这里碰见。”
面对这群装束打扮都一样的人,沈延夕有点脸盲,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说话,只是略微有点耳熟,好像是基地里八卦里其中一人。
沈延夕心说自己就去了一次基地,就被人记住了长相?想着光天化日,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客客气气地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确实挺巧哈哈,不过我有些脸盲,请问你们是哪个队的呀?”
千万不要是徐屏手下的!千万不要是徐屏手下的!千万不要是徐屏手下的……
“徐屏是我们队长。”
该死,还真是徐屏手下的小兵,这可怎么办呐,解朝酲可没有嘱咐过在外面遇到这些人要怎么办啊。
沈延夕抿了抿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想说的话刚挤到喉咙里,对方就把塞了回去。
“正好我们要去狩猎仿生人,人手不太够,你跟我们一起去。”
不是,你们这阵仗少说得有二十人了吧,这都嫌人手不够,怕不是在开玩笑……
而且他根本不愿意参与这种有害的活动之中,沈延夕随口找理由推脱:“不了吧,我跟着你们去到时候只会碍手碍脚,我家猫还在宠物医院,没太多时间的,我得去接他们。”
他动一下,周围的人也跟着动,围成的圈越来越小,沈延夕只好定在原地,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要靠人多势众来威胁我?”
离沈延夕最近的那个向前一步,说:“放心,都是同僚,我们不会动你一根汗毛,只是诚挚地邀请你一起参加活动而已,耽误不了你的时间,你不是要回去接你那小猫咪吗,那我们肯定更得速战速决了。”
他们没有给沈延夕反驳的机会,几乎是全程架着他到达了目标所在地。
这里是人烟稀少的僻静区,居住着几十户人家,几乎家家都有一个家务型仿生人,这类仿生人会帮助主人进行清洁打扫、照顾老人等,是最为温和的一类仿生人。
徐屏包括他手底下的所有人,对仿生人一向是赶尽杀绝,不留余地,甚至会故意找上门,进行所谓的“狩猎”活动。
沈延夕试图挣开束缚,未果,还遭对方压制。
“别乱动,老实点,用你这双漂亮的眼睛看仔细咯,我们是怎么一点一点破坏你们那不切实际的希望,最好回去的时候把你所看到全都告诉严则,劝他早点认清现实,别再做什么仿生人和人类和平共处的美梦,人类自由联盟不需要懦弱的人类。”
沈延夕禁不住冷笑一声,也不知懦弱的究竟是谁,忌惮仿生人的存在,挑事也只敢挑最温和的来。
“呸,我看要认清现实的是你们才对,以自己的无能迁怒无辜之人,他们只是兢兢业业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你们伤害?”
“嘿,这小子竟然还和仿生人共情上了,还说它们是人,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周围一片嘲笑声,这人又说:“难怪你小子能和严则他们走一起,肯定没少听他们的洗脑,严则是不是还跟你说过他那条胳膊是怎么没的。”
说着他拿腔拿调地模仿着严则的语气,说:“啊,我这条胳膊呢,是人类为了让仿生人取代我而毁掉的,真正祸害人类的其实是人类自己,吧啦吧啦……”
沈延夕沉着脸,在他口中的老严彷佛是个为了仿生人而背叛人类的叛徒那般。
“去你丫的,老严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别拿你那恶心人的嘴脸来侮辱老严。”
他狂笑一声,说:“看来他们给你洗脑还挺成功的,嘚,我也不白费口舌,等会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实。”
到底谁才是被洗脑的那个,一眼便知。
一个仿生人外出采买回来,走在这条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四五个人埋伏在角落,沈延夕原想出声提醒一下,可当他还未发出声音,那几个人已然冲了出去,从腰后掏出武器,朝着仿生人的脖颈处,狠狠重击了下去。
那个仿生人当即失去行动能力,两个人合力拖拽仿生人的胳膊,进入了黑黑的巷子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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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