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逾白开的酒吧就在榆陵区那条商业街背后的拐角处,蒋昭南赶到的时候舞池里已经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DJ播放的电子音乐是他没听过的那种,节奏快到让他这个喜欢引擎轰鸣声的机车发烧友都觉得吵。
不过幸好辛逾白早就给他订了包厢,不然与其挤进这堆全是醉鬼的人群,蒋昭南觉得还不如把那群等着灌他酒的几个公子哥抓下来换个地儿叙旧。
手机系统自带的来电铃声勉强盖过了几个卡座边缘传来的音量,蒋昭南侧身快步穿过搂抱在一起的男人女人,边走边慢吞吞地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正在发着亮光的手机。
来电显示一眼也没看,手指划开接听键立刻就放在耳边不耐烦地问,“喂?”
也不知道这周围到底是谁在抽那种辣喉咙的劣质烟,烟味儿飘进他鼻尖的时候,蒋昭南烦得只想把前边儿挡他路的人全都给踹飞。
心情本就不怎么好,结果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贱得要命,“怎么了二少,吃枪药了脾气这么爆?”
蒋昭南闻言狠狠捏了捏手机咬着牙回道,“你tm试试一下班就开车来这个鬼地方闻垃圾烟的感觉,我敢打包票,你绝对待不过三秒。”
对方听完不禁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又恢复了刚刚没个正形的打趣样,“那你还不赶紧上来,哥几个都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临时放我们鸽子不来了呢。”
“放心吧,”蒋昭南越过最后一对亲在一起的男女走上楼梯压着嗓子恶狠狠道,“就算你小子死门口了我都不可能不来,更何况……”
“何况”后面半句话被蒋昭南吞进了嗓子里,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怎么在意,继续絮絮叨叨地笑骂着,“何况什么啊二少,都敢咒我死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的确不好说,因为蒋昭南现在根本没功夫搭理他。
一闪而过的身影惊艳得有点过头了,蒋昭南握着手机的指尖轻微晃了晃,略显幽深的眼睛急切梭巡着已经慢慢隐没于人群的倩影。
发着光的屏幕还在不停传来另一头酒杯轻碰后随意调侃几句的轻笑声,发现这边许久没什么回应后,辛逾白仰头喝光高脚杯里不剩几口的红酒怀疑道,“蒋二少你还在听没,没听我就挂了,你赶紧上来啊。”
“闭嘴。”蒋昭南根本没管辛逾白到底在电话那头神神叨叨说了什么,眼下他正着急寻找刚刚几乎是一见钟情的美人,舞池里染各种夸张发色的人都有,美人那一头漂亮的蓝色短发混在其中倒显得没那么特别了。
电话屏幕黯了下来,美人也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蒋昭南低低地暗骂了一声后收起手机重新把它塞回了西裤口袋。
好不容易遇着个顺眼的,结果一不留神给人跑了,虽说挤进舞池到处转转总能有些收获,但他蒋昭南是谁?大名鼎鼎的谊莱二少,他如果真想得到点儿什么东西,有的是人上赶着帮他找,哪儿还用的着他亲自动手。
想到这儿,蒋昭南毫不犹豫地转头大步走回了刚才路过的楼梯口,长腿一迈随随便便就上到了二楼。
“我靠陆少,你今天手气不错啊,是不是最近得了什么好珠子涨了点儿运气?快跟咱讲讲门道,等哥们儿发达了绝对少不了你一份好处。”
只剩半根的香烟被辛逾白夹在嘴边,手里没剩几张的纸牌被他捏得皱在了一起,辛逾白却像浑然不觉似的抽出面前最左边的一张牌随意甩出。
陆泊年低头看清了桌上这张牌面的数字顿时无语得说不出话来,翘了很久的二郎腿也在这个间隙适时放下,
“辛逾白你还要不要脸,藏着这种好牌还敢说我运气好?是不是这几天没挨揍皮痒了?”
末了陆泊年还是忍不住将视线瞟回自己的手牌挑眉讽了一句:
“还有,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迷信?”
辛逾白闻言只耸了耸肩拿开咬在齿尖的半根香烟性感地吐了口烟圈后,满足地靠在身后的沙发椅上含混不清地轻笑道,
“我迷信就迷信呗,反正陆少最清高不是么?咱这方面又不是同个世界的人,何必紧抓着不放嘛。”
“再说了,”辛逾白随手抖了抖即将落下的烟灰跟个妖精似的调笑道,“如果真要动手,就冲我这脸这身材,你舍得么?”
这句话刚说完,辛逾白指尖松松夹着的半根烟被人立刻抢了去,手边少了东西,辛逾白稍显怔愣的面庞向上仰了仰,只见头顶那个顶着寸头还帅得离谱的男人拈着快燃尽的烟头无所谓地跟他对视。
“少抽点烟,对肺不好。”
低沉的声音好听到辛逾白短袖露出的那半截手臂打起了兴奋的颤栗。
“那你呢?”辛逾白侧身勾着程凌身上皮衣的一角故作随意地打着圈道,“分明就只剩最后一口了,程总却在这关头给我抢了,是不是专门逮着我欺负啊,信不信我过两天不打一声招呼杀到程家……”
“唔。”
辛逾白喋喋不休的嘴被人突然堵住了,温暖但带着些些粗粝的指腹摩擦过柔软的唇瓣,泛着湿咸的气息蛮横地侵入口腔,坐在椅子上的辛逾白看着程凌这副一手堵他一手掐烟的轻松模样瞬间就起了坏心思。
灵巧的舌头沿着指腹边缘不留一丝缝隙地轻舔而过,拇指中间那枚银戒上刻着的一圈凹纹被全方位地照顾得很好,果然没过多久程凌就皱起了眉头。
“别玩儿了,”程凌哑着嗓子安抚似的揉搓了几下他的舌头,那只抵着辛逾白舌根的拇指却仍没有抽出去。
上次的事辛逾白还没来得及跟他计较,现在他倒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跑这儿来逗他,是真当他辛逾白没脾气还是压根儿没把他说的话放心上?!
越想越委屈,刚刚还能因为两个星期没见打算随便赏他点甜头,但现在眼见这家伙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开始对他管来管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俩谈上恋爱了呢。
“嘶,”程凌的拇指指尖被狠狠地咬了一口,但其实说痛也不痛,程凌现在唯一拿不准的无非就是辛逾白的态度,惯了这么些年的小祖宗是真的说翻脸就翻脸,微信删了,电话也拉黑了,大有一种彻底要跟他划清楚河汉界的意思,可他明明也没觉得有多严重啊,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辛逾白才不惯他,直接趁程凌分神的时候一挥手就拍开了他攥住他下颌的几根手指。
“继续。”辛逾白一眼也没看身后的程凌直接转身望向桌上的牌面,屈起的指节轻轻叩响面前的玻璃桌,示意对面还在仰头看热闹的陆泊年快点出牌。
知道没热闹可看了的陆泊年稍显遗憾地挑了挑眉才把停在程凌表情上的视线收了收,手里随便抽出一张数字更大的纸牌扔到桌上意有所指地开口,
“我还以为辛逾白这家伙丧心病狂到把主意打到了咱们兄弟身上,没想到就只是单纯想气气程总,看来还真是我误会了。”
“误会个屁。”
辛逾白手上没比他更大的牌了,本来他们几个完全是因为蒋昭南迟迟不来才临时起意打个牌,结果现在一个陆泊年一个程凌,个个把他烦得要命,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好心情硬生生被他俩全磨没了。
反正不想理程凌是真的,计划摆脱他也不假,这期间如果还能气到他更好,当然,气死最好。
“陆少有所不知,”几张数字连不到一起的纸牌簌簌落下,辛逾白靠在沙发椅的椅背用手抵着下巴放松地说着话,
“我跟程总之间只有纯到不能再纯的兄—弟—情,干净到起不了一丝杂念的那种,不像我跟陆少你才是……”
陆泊年就跟看笑话似的憋着笑认真听辛逾白那嘴里还能编出些什么鬼东西,结果人正说到关键地方就被身后那个像尊雕像一样静静站在椅子后面的男人打断了。
“干嘛?”辛逾白心里还憋着气,扭头不看程凌送来的东西。
程凌无奈,只得弯腰凑到辛逾白耳边半央求着道,“你不是想抽烟么,我手上这烟味道好伤害小,特别适合你。”
“不要。”辛逾白态度坚决。
认识这么多年,程凌也算摸透了辛逾白的脾气,这家伙喜欢你的时候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可一旦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你了,那抽身离开的时候走得比谁都干脆。
程凌还是在那套住了五年的别墅一夜之间变得空空荡荡才彻底明白了这一点。
“行了宝贝儿,”程凌姿态放得极低,为避免对面看他俩笑话的陆泊年听到,程凌的声音也压得很低,“我真的知道错了,这几天也反思过了,我保证再也不向上次一样莽撞了。”
莽撞?
辛逾白心里只余冷笑,敢情他这几天就只反思出个“莽撞”?其他任何稍微深刻那么丁点儿的思考都没有,果然还是他最开始认识的那个程凌。
五年,整整五年啊,教只猪都知道他到底为什么离开,程凌却依然不知道,果然,猪都比他悟性高。
可事实上辛逾白算看明白了,以程凌的智商不是学不会,他是真不想学,不想把时间花在根本没可能有结果的人身上,现在还乐意哄他只不过是因为还没玩儿够,还想跟他讨点儿早就习惯了的好处。
去你大爷的程凌!老子不陪你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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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打能骂天天挨老婆飞踹炮仗攻×心眼儿巨多一句一个坑腹黑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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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