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胖呢 第23章 第 23 章

方如萱一怔，“他怎得来了？”

昨夜他们才刚见过，按理说闻大人今天没什么要紧事找她。

红棉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也是一大早上出门时，才发现闻大人站在门外的。

方如萱忙掀被起身，匆匆地穿上衣服便出去了。

外面日头正好，她跑到门外，便见闻昭站在她门前的那棵柳树下，身上还穿着昨夜的那身白色衣服，只是眼下一片青黑，面上竟透出些疲惫来。

方如萱轻唤了声，“闻大人。”

闻昭便朝她看来，只见她发髻有些松散，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乱，全然没了往日规整的样子，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他的嗓音有些哑，“方姑娘。”

方如萱提着裙子，慢慢朝他走了过去，直到距离他身前一丈处才停住脚步，“闻大人大清早的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闻昭点了点头，“方姑娘今天可清醒了？”

昨夜她一直昏昏沉沉的，喝醉了酒，很多东西他没来得及问。

方如萱疑惑，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但还是老实回道，“自然是清醒了。”

那酒虽然有些烈，但睡一觉过去便没事了，现在整个人神情气爽，身体没有半分不适。

她抬起头，就见闻昭正在看着她，两人视线碰到一处，方如萱没有收回视线，倒是闻昭先偏过了头。

他的声音有些哑，还带了点让人不易察觉的紧张，“那方姑娘可还记得昨夜说过的话？”

他昨日听到方姑娘对他的表白后，先是不可思议，后来回到家中，渐渐反应过来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无奈，他便又穿衣起身，来到方家的大门外，打算等她醒了便问个究竟。

方如萱点头，“自然是记得啊！”

昨夜她同闻大人表白了嘛！

她既然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心思，便没什么好隐瞒的，喜欢闻大人，那就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就像当初她对乔公子那般。

至于什么藏着掖着的，方如萱从来不管，她也做不来，那样活得太累了。

闻昭本来还以为经过一夜宿醉，她早将此事忘得干净，本来还做好了失败而归的准备，没想到方如萱如此坦然的承认了，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握了握拳，勉强让自己保持几分清醒，心中定了定神，问道，“那方姑娘昨夜说得话可还算数？”

他在此等了一夜，等得便是这样一个结果，若方姑娘昨夜说得是真的，她也心悦他，那闻昭的一颗心便落下来。

若昨夜说得只是玩笑之语，那……

闻昭不知道，若方姑娘昨夜只是拿他解闷，或者是吃醉酒才说出那样的话，她以后要如何是好。

他垂下头，没敢看方如萱的眼神，半晌，都没有等到回应。

就在他想放弃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方如萱唤他，“闻大人……”

闻昭抬头，猝然撞进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方如萱看着略有些拘谨的她，眼底藏了一丝笑意，她认真地说，“我昨夜说我喜欢闻大人，这话当然作数，纵然你今天问我、明天问我，我也都是喜欢闻大人的。”她抬头看他，问，“大人在想什么？”

得到了这个答案，闻昭一颗心瞬间归到原位。

方姑娘的爱意直白而热烈，他没什么好怀疑的，也用不着再胡乱担心什么。

闻昭避开了话头，转而问道，“方姑娘可用过早膳了？”

方如萱摇头，“还没有。”

她刚一醒来便出来了，哪里有时间吃早饭呢？

闻昭便道，“东街有家馄饨不错，方姑娘要不要去尝一尝？”

方如萱闻言也有些饿了，她看了看自己身上，“那闻大人恐怕要多等我一会了，我要先回去洗漱。”

闻昭笑了，眼中竟透出几分柔情，“无妨，我在此等一会儿便是。”

方如萱听了这话，便立刻回去收拾去了。

等再出来的时候，就见闻昭还是坐在那颗树下，双手背后，遥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如萱走上去，“走吧。”

闻昭回头看她，就见她已经又换了一身衣服，杏黄色的襦裙，头发挽成凌云髻，发顶插了一只玉簪，格外的秀美。

闻昭不敢多看，胡乱地点了点头，“嗯。”

两人并排走着，中间的距离约莫隔了两三个人。路上闻昭偷偷看了方如萱几眼，心中还有些恍惚之感，他和方姑娘，这算是已经互通心意了。

既然已经知道她心中也有他，那择日便要找个好日子，托媒人去方家下聘。

只是此事，还需要问过方姑娘的意思。

不多时，东街的那家馄饨便已经到了。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吃过早饭了，但摊子上还是有很多人。

闻昭和方如萱找个角落里坐下。

“老板，两碗大份混沌。”闻昭喊道。

“好嘞！”老板一边熟练的抓起混沌下锅，一边利落回道。

这里的混沌都大份和小份之分，大份的八文，小份的五文。

闻昭唯恐她吃不饱，便给她要了一份大份的。

不止闻昭心中一团乱麻，方如萱也有种不真实感，她和闻大人，就这么成了？

她偏头看了看他，容貌俊美，举止有度，就是性子有些冷。

这个男人，是他的了？

方如萱脑子还有点发懵，一时间没有接受过来。

明明昨日她们还是闻大人和方姑娘，今日她们心中就有彼此了。

“唔……”还真是不可思议。

闻昭抬头看她，问，“在想什么？”

方如萱托腮，看着他，“闻大人，我们两个这样就算成了吗？”

闻昭看着她迷糊的样子，心中蓦地一软，“还没有，等去你家正式下聘，成了亲之后，才算真的成了。”

“哦。”方如萱点点头。

闻昭轻咳一声，按捺住想要捏捏她脸颊的冲动，说道，“萱儿，以后不必唤我闻大人，喊我阿昭便可。”

方如萱看他，只见他偏过头，没有与她对视，耳朵上却已经红了起来，她捉弄的心思顿起，捏着嗓子轻轻柔柔唤了一声，“阿昭。”

果然见那耳朵越来越红，她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闻大人，你还真是可爱。”

闻昭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奸计得逞了的表情，笑得开怀，心中无可奈何。半晌，也跟着笑起来。

很快，两大碗馄饨便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混沌上洒了些小葱，汤上浮着一抹油花。

两人都有些饿了，也顾不得其他，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两人吃完饭后，闻昭在县衙中还有些公务，因此也不能久待，将方如萱送回家中后便立刻回衙门中了。

他将要上书请求买卖同刑的事情告诉李县令后，李县令自然是大力支持，他也听说了昨夜里郡主发生的事情。事情出在他们平阳县衙，于情于理，他都是要过去一趟的。

他看着闻昭，脸上挂着和煦的笑，“阿昭，今晚我去拜访王爷时，你可要跟着？”

闻昭知道这是李县令是要帮他开口了。他毕竟只是平阳县的一个衙差，人微言轻，提出的想法镇北王未必会放在心上。但李县令就不一样了，他是一县之主，他的话，镇北王还是会给一分薄面的。

于是闻昭颔首应下，“好！”

说完了公事，李县令面上漏出一丝羞赫的表情来，他叹了口气，“阿昭，上次我本想将打听一下方姑娘是否有心上人，若是没有，说不准还能帮你保个媒。没想到弄巧成拙，那方姑娘心中却是另有其人了。”

他看向沉默的闻昭，叹了口气，劝慰道，“女子何其之多，没了这个，自然还有那个，阿昭，你的目光不能只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啊！”

闻昭：“……”

半晌后，他才道，“多谢县令大人的好意，只是我与萱儿情投意合，心中都有了彼此，实在是再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旁人了。”

他还有要事在身，只略一拱手，“告辞。”说完，便抬腿大步离开，只留下李县令和师爷面面相觑。

到了晚上，闻昭和李县令如约而至，去客栈拜访了镇北王一家。

岳灵自然还记得闻昭，那日便是这位大人将她救下的。

她看看闻昭身后，问，“哥哥，那位姐姐没有来吗？”

闻昭知道她说的是方如萱，只略摇了摇头。

岳灵一撅小嘴，显然是有点失望的样子。

王爷和王妃自然也知道那晚上的事情，也知道若是那晚闻昭没有及时出现，自家闺女就会有生命危险了，因此看向闻昭的目光里，便多了三分感激。

但他们同样也知道，自家女儿之所以能安全无虞的活下来，正是因为那位路过挺身而出的女子，方姑娘。

今日他们忙于让大夫诊治岳灵的身体，倒是没有时间去召见那位方姑娘一次。幸而岳灵无事，他们夫妇俩商量，等到明日无事，便将那方姑娘找来，嘉奖一番。

李县令先是问了岳灵的身体状况，待得知一切都好后，笑着说几句，“有福之人、有福之人。”

又为自己治下不严怪罪了一番，王爷和王妃本来是很恼怒的，但好在岳灵没有大碍，因此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县令才缓缓阐明来意，王爷正因为岳灵的事情对那人贩子深恶痛绝，对他的提议自然说好。

当下便承诺会在回京后向皇兄说明此事，李县令便忙赞颂恭维一番。

却说从客栈出来，已经是晚上了，街上并不冷清，相反，还有些热闹。

路过街边的摊贩时，闻昭顿住脚步，看着那五光十色的首饰摊，买下了一个簪子。

那簪子是金镶玉，发尾是一朵玉做的小花，底下坠着两个流苏，串了两个珠子。

不知怎么的，他看到这个玉的第一眼，便觉得这个簪子很适合方如萱。

说起来，他和方姑娘还是因为簪子结识的呢。

他与李县令告辞，转而去了方家。

到了方家门口却又顿住脚步，他们两人的事情还未让方家爹娘知道，他就这么贸贸然来找方姑娘，会不会坏她清誉。

再说了，这么晚了，自己就这么来找她是不是不太好，像是个登徒子一般。

他在方家门前踌躇了很久，还是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的红棉发现了他。

今天晚饭小姐没吃两口，到了晚上又嚷嚷着饿，红棉只好出去给她买了一点吃的回来。

她看着门前的那抹黑色身影，不确定道，“闻大人？”

闻昭回头，见是红棉，面上赫然，“你家小姐睡了吗？”

“还没呢！”红棉提起自己手中的吃食，示意道，“小姐正等着我买东西回来吃呢。”

她看向闻昭，“闻大人这么晚过来，是找我家小姐吗？”

今日方如萱和闻昭一起出去，用过了早饭才回来，她便觉得奇怪，小姐行事从来是不避讳她的。

方如萱倒也没有瞒她，说她已经与闻大人互表心意，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便是本朝风俗开放，红棉还是不可避免的大吃一惊。小姐不是一直喜欢的都是乔公子吗？什么时候又喜欢上闻大人的？

是以，她现在看到闻大人，还没有迅速的接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家姑爷的这个事实。

闻昭轻咳了一声，淡淡点头，“我有件东西想要送给她，不知道方姑娘现在方不方便出来？”

红棉看了他一眼，扔下一句，“等着。”便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