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被姜胜男的豪放惊住了,虽然是为了包扎伤口,但一个未婚大姑娘去脱男人的衣服也太过那个了,但眼前这女人就能脱得毫无心理负担,脸上的表情也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
林青青懂得多,她知道男人都希望女人单纯得像白纸,任由他们涂抹颜色,所以她经常瞪着一双雾蒙蒙无辜又无邪的大眼睛,不着痕迹的说一些引人遐想的话。
对于姜胜男这种骚操作,她本应该看不上眼的。但姜胜男那双眼太干净了,是个男人都会享受这样的眼睛为他沾染上**的色彩。
这样的眼睛让她妒忌到想毁掉,她没有的,这个村姑凭什么有。
毁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无非打碎她的自信,没有了灵魂的干净那只能叫空洞,对此她有经验。
想到这儿,林青青捂嘴儿嗤嗤笑:“胜男,你不会是喜欢凤至哥吧?要不要我帮你呀?”
姜胜男心中一怔,前世这个女人也说,“胜男,那有你这样讨男人欢心的,你应该……。”然后自己就傻傻得把她当好闺蜜,还引狼入室把人弄进徐凤至的公司,到最后才知道敢情人家是徐凤至的白月光。
林青青见对方脸上神色变幻,自动理解为鱼儿上钩,继续语重心长的说:“你呀,得减减肥,凤至哥不喜欢女孩儿胖,你骨架比一般女孩儿大,有点儿肉就特别显胖。还有你个子也太高了,太给男人压迫感了,你最好压下一点儿肩膀……”
姜胜男已经听不清林青青再说什么了,以前看不清的一些东西,骤然被撕开了口子,把真相呈现在她面前!
整个身体仿佛被无数的尖刀洞穿,只留下千疮百孔血淋淋的口子,她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上那里有无缘无故的好呢。是她自己的自卑和愚蠢成了别人手中利用的武器。人家随随便便两句话,就能让她否定了自己。
这个女人所教她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让她变得更糟糕,更加惹徐凤至讨厌而已。
怎能不怨!怎能不恨!可比起怨恨她,她更加恨自己。
姜胜男深吸一口气,反问:“帮我?你图什么呢?”
林青青暗恼自己沉不住气,没提前没做一点儿铺垫就贸贸然说出来了,倒打一耙道:“你这人真是不识好人心,人做事情非得图什么吗”
姜胜男冷笑,懒得跟这种阴险的小人浪费时间,转身离去。
秋收第二天。
村里赶马车的老孙头不知道吃什么不干净东西吃坏肚子了,拉得站不起来。那匹马是个烈性子,尥蹶子踢伤过无数人,老孙头因为天天伺候它吃喝,这才免于被踢。
队上一共才几头牲口,少一头干活儿耽误的就是秋收的大事儿。生产队长王铁找上了姜胜男,因为去年这马受惊,拖着一车人发疯,就是小姑娘给制服的。
姜胜男没什么好说的,去马棚里牵了马出来。
真是一匹好马,毛发溜光水滑,身体健硕,四肢有力,走起路来趾高气昂,完全没有庄稼牲口的自觉,倒活像是战场上的大将军。
大将军意外的对姜胜男亲热,摇头摆尾,鼻子里欢快的喷着气儿。
姜胜男可记得那次她为了救车上的人,对眼前的马儿是下了死手的,以至于后来这马看见她就害怕,路上偶然遇到了,都躲着她走。今天这是怎么了?
想不明白!姜胜男拍拍马头,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贱!”
可不贱嘛,昨天晚上烙饼似的折腾一晚上,到底意难平。
套好了马车,正准备走,徐凤至跑过来了。
“胜男,队长让我给你押车!”徐凤至说着就翻身上了马车。
他能得这轻生活儿,说起来还得感谢姜胜利那小机灵鬼儿。本来他今天是要去掰玉米,结果姜胜利跑来很严肃的和生产队长说他的腿伤的很严重,县医院的医生说不能干重活,不如就给她姐押车,用不着走路。
队长一下就信了,这年头不是快死了,没人去县医院,昨天都折腾县医院了,想必是伤得不轻。
姜胜男看见他一脸灿烂的跑来,暗暗叹口气,手不由攥紧了缰绳,粗声粗气地说:“别叫我胜男,我没有姓吗?”
徐凤至早就发现,这女人除了对自己恶声恶气,对其他人都挺和气的,他把这当成“特别的殊荣”,她越是掩饰就代表越喜欢。
屁股往前挪了挪,身子微微前倾,凑近姜胜男,一双凤眼亮晶晶闪着光:”公平起见,你也可以叫我凤至。”
“凤至”两个字他咬得很轻,尾音微微拖长,就有了那么一股子缠绵悱恻的意味。
姜胜男不言语,鞭子在空中甩了个漂亮的鞭花儿,喊了一声“驾!” 马车猛地蹿了出去。
徐凤至没防备,身子一个重心不稳,身子朝前栽去。
姜胜男也是吓了一跳,右手拿着鞭子呢,只好伸出左手揽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防止他磕到头。
姿势很暧昧,男上女下,徐凤至被抱在姜胜男怀里。
四目相对,几乎是同一时间互相推开彼此。
尴尬和暧昧的气氛在蔓延,俩人很有默契地谁也没再说话。
一路无言!
本来年纪轻轻的孤男寡女共处一车,很容易让人说闲话,奈何姜胜男假小子的人设在清河村儿树立得太过深入人心,上山打猎,下河捉虾,能追着欺负姜胜利的小伙子跑出三里地,还敢单枪匹马制服发疯的牲口,这是一个女孩儿能做的吗?
姜胜利提出让徐凤至跟他姐一块儿干活的时候,生产队长根本没想过姜胜男是女的。关键是人姜胜男长得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一脸正气,任谁也不会把她和不检点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是以俩人结伴儿到了田里,竟然没人感觉有什么不对。
姜胜男扫了一眼徐凤至的小腿儿,面无表情地问:“伤口还疼吗?”
徐凤至很干脆的说:“疼。”
姜胜男昨天查看他伤口的时候,心中有数,于是头也不抬地说:“疼也不能少干活,被我发现你敢偷懒儿,我就告诉队长,让你继续割谷子去。”
以前就是太惯着了,重活脏话累活儿都自己干了,以为是为他好,其实是害了他。身体娇气的跟什么似得,稍微有个着凉受风就发烧感冒,胃口还小的很,跟个猫儿似得,哄半天吃一口。
说白了,就是太缺练了,看看她们村里常年出力的那些男人们,那个不是结结实实,多少年都不会感冒一次。
徐凤至没吭声,听话地弯腰去抱地上的谷子,他还没缓过劲儿来,他刚才切切实实蹭上了曾经看到的小包子,好像变大了,和想象中一样软。
她的柔软和她硬邦邦的性格之间生出的那种反差,别样的诱惑。
装车其实是个技术活儿,因为带谷穗儿那头重,另一头轻,需要正反来回颠倒着往车上放,这样才能平衡。姜胜男给他做了示范,徐凤至灵透的很,一下就掌握了要领,比姜胜男摆放地还要规整。
姜胜男抿抿唇,用一种老师傅夸小徒弟的语气说了句“不错。”
徐凤至心中好笑,明明比自己小,却还总摆一副长辈架子。
车装得约莫有两人高,姜胜男身子灵巧,借着车辕子,脚一蹬,翻上了车顶,用脚来来回回踩实,又纵身一跃,跳了下来。
两条粗绳栓在车尾,猛得用力往上方一甩,绳子便分毫不差地落在了车前方。转到车子前面,姜胜男蹲下身子,使劲儿勒紧绳子,往下拽!
徐凤至跑过来帮忙,姜胜男随口说道:”你手嫩,这活儿你干不了。”
说完,三下五除二绑紧了绳子。
抬头见徐凤至看她,把手一摊,示意他看,只见手掌中间位置一条红痕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