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之溪传来的消息,小饼子最是欣喜,想着很快又能回到以前平静的生活,既欢喜又紧张。
想到当初说好事成之后能换一大笔钱,以后日子能过的轻松些不禁喜上眉梢。
可其他三人却没有他那样开心。
秦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周应淮则是看见萧俨神情严肃,也不自觉地严肃起来。
“我就说之溪姐肯定没问题吧,现在证据也有了,这件事情就算是结束了,之溪姐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小饼子见状内心有些不安。
屋内一片寂静,没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等不到回应,小饼子语气有些急促:“你们也知道她是强迫的,和贺家干的那些勾当没有一点关系。而且她还找来了证据帮你们。”
周应淮道:“我们没说不帮她,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不会有事的。"秦执语气坚定让他安心不少。
这这几天相处下来他也不傻,感觉他是这里最有说话权力的。
待周应淮和小饼子出去后,萧俨道:“证据我已经呈上去,二公子的人已经察觉我们,我们现在要即刻启程回京。”
见秦执没有说话,他又道:“我已经在李姑娘身边派人保护,公子放心。”
沉默半响,秦执还是点头应下。
随后他就听到小饼子骂骂咧咧的声音,萧俨下意识出声训斥,却被秦执拦住:“他骂的没错,我就是不辞而别。她舍命相救,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萧俨道:“那是因为公子现在没有实权。有名无实,只会招致灾祸,要想解决,唯有手握权力。”
闻言,秦执看起外面阴沉的乌云天,暴雨的到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立即回京,不得耽误。”
"这样真的行吗?"陈慧娘难以置信一遍遍看着文书。
她的刺绣馆是虽然是贺词远的名义开的,但是文书签字都是自己,文书也在她自己手上,四舍五入这时真正属于自己的店。
而不是在别人店上面的摆出来的。
最主要的是以后这一份收益也是她的。
再三确认声和道谢声都是带些哽咽的哭腔。
之溪忙打趣道:“这本就是你应得的,你在贺家这些年兢兢业业,把这样大的一个宅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能力这样好,困于这四方天地里本就委屈了你。”
陈慧娘苦笑看向之溪的肚子:“既然我像你说的那么好,为什么阎王爷要索我的孩子的命。之溪,我没你说的那么好的。”
这悲凉的情绪还没等她去抓就消失了,她转而讲起百善堂的孩子,想要缓解她的情绪。
陈慧娘欣然应允,于她而言,百善堂的孩子就像是她等到孩子。
百善堂里里外外都是陈慧娘在管,她膝下空缺加上这又是个耗时耗力的活,便让她全权负责。
这里的孩子有天灾**下避难的,也有像温夫人家中那样的请愿来赚些钱分担家里压力。
人员虽然混乱庞大,但好在管理的井井有条,孩子们对这夫人都是感激和敬畏。
一禾正给一个女孩包扎完伤口,就看见之溪站在她身后若有所思看着,被她发现的之溪笑道:“做的很好,这个包扎手法很规范,刚学会的?”
一禾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看你给祖母包扎过,我就学着来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做的很好就是做的很好。”之溪说着就蹲下身子要给女孩看,那女孩却恐惧得躲开她。
之溪见周围的孩子都看了过来,之溪把女孩带到人少点的地方,又叫一禾在门口看着:“现在就我们几个人,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像要死了,我还不想死。”女孩颤颤巍巍道,“你能帮帮我吗?”
之溪把脉才知道是来了葵水,之溪便给他解释起葵水是何物,安慰了好一会女孩才冷静下来。
随后女孩贴在她耳旁小声恳求她不要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之溪只当是孩子间不好意思,没再追问两人拉钩为证。随后叫一禾过来让她这些天好好休息,并把她母亲交给自己的银钱给了她。
“你祖母一切都好,以后我还会去给你祖母看病,银子的事你不用愁。你娘亲忙农活你回去分担些才好。”
“我想留在这帮忙,回去帮忙农活又不能真的帮到娘亲。”
“真是个都懂事的孩子,你娘听了指不定要多欣慰。”贺老爷上前抚上女孩的脸,之溪想上前阻拦却被陈慧娘暗暗拉住。
“小孩都比大人听话,那这人留着做什么。”贺老爷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之溪扯出一个不那么僵硬的笑容。
“你们抓我做什么,放开我!”小饼子被护院架上前来,浮影手一松,小饼子重重摔在地上。
贺老爷慢条斯理欣赏着之溪的无措紧张的表情:“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装作不知道,不代表我真的就是一个睁眼瞎。”
还没等之溪开口,一个巴掌冷不丁打在她脸上,红色的印记清晰可见。
“你想要我说什么,我说就是了。”
“萧俨现在人在何处。”
“或许是走了吧,我怎么知道人家去哪了。”之溪神色平静喃喃道,旋即笑了起来,“找不到好啊,找不到说明贺家很快就要没了呢。”
之溪此言一出,全场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怎么听不得真话?我不过就是把你们做的一些事和他们说了而已。”之溪笑轻笑,仰头眸子里带着笑意,“只要我照他们说的办,他们就答应我帮你们都抓了,我给你们治病,贺宁远那个人对我做了什么,你说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贺家哪里亏待你,你个忘恩负义的....”
"你以为我愿意啊!"之溪不遗余力回怼。
破罐子破摔。
“真是贱蹄子!能和我们这样的大家族攀上关系是你的福气”
“土匪起家,你的手里又有多干净呢。”之溪看着贺老爷气红的脸,心情大悦。只是还没等她得意多久,只觉脖颈上传来刺痛,洪水般的困意袭来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被关进一间小房子里,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屋内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
她以为是天还没亮,等她抚上门窗才发现这里里里外外都被用木板封死了。
外面也听不到一丝声音,一片死寂,任由她怎么喊叫都没有一丝回应,她意识到没人会送水和食物。
木板封得结实,找不到一丝的突破口。
为了逃避漆黑的环境与一片死寂,在这昼夜不分的环境下强迫自己入睡。
但后面她不敢再睡,怕自己这一睡就醒不过来,如此她就在房里摸黑前行,一圈一圈走着意外地在床沿摸到一行小字。
外面最热闹的地方是哪里。
这是孩童的字体,还有些比划错了,但这几个字刻得很深,像是要狠狠刻入。
像是贺宁远的。
既然能刻下那么深的字,也不是呆在这一天两天了,仔细找找或许能找到他留下的道具,趁着头脑还清醒,之溪把床榻找了一遍又一遍。
但也越找越急躁,一想到可能就这样被饿死在这里,之溪一着急脚趾就撞上床榻,疼得她眼里直落。她想着也自暴自弃躺在地上,失声痛苦起来。
可没人会听见她的哭声。
“我这不是还活着吗。”
之溪想起那天晚上那日夜里和二白秉烛夜谈那些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老爷把她关进这样小屋子,不就是想要把她弄崩溃,让她屈服吗,她偏不!
她俯下身近乎贴着地面摸索,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在她在床底下地面摸到一个夹层,里面有一个火折子。
正当之溪要撕下身上的裙摆,打算烧点东西来暖暖身子,便听到有声响从房梁上方传来。
“往房屋四角躲一躲,省得砸到你。”
几片碎石落下,只见一人从房屋上方轻轻落下,光亮一下填满整间房。许久没看见光亮的她的本能地躲回角落去,眼睛肿胀难忍。
身影挡在她面前遮挡大部分光线,缓缓睁开眼睛她才看清来人。
"可算是找到你了。"
女孩鹅蛋脸灰扑扑,但红润可爱,眼睛澄澈且炯炯有神,头上绑着几条辫子,浑身透着一股朝气蓬勃的生命力。
两人彼此聊了一下,这女孩是萧俨的徒弟,名叫林越,奉命来保护她。
只是她来到贺府时候她就被关了起来,但奈何贺府又大又严防把手,一路打探消息又加上之溪在这个房间里弄出点动静,要不然可就还得找上一段时日。
之溪狼吞虎咽解决烙饼,缓过一口气又问起小饼子他们的情况。
"你说的这些人一切都好,就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去吧。"林越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道脑瓜嗡嗡的,迅速把半块烙饼堵上她的嘴,“这几天贺家乱成一锅粥,你还是继续在这呆着安全些。”
“你认识二白吗,就是跟在萧先生身边的侍从。”之溪还是闲不住问道。
这下轮到林越不解了,想了好一会才对上人物,看之溪关切的眼神还有这名字喊的,看来是真不知道秦执当成师傅新收的随从。
“他好得很,跟在我师傅身边能有什么事。”林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道,懒洋洋打了个哈切“你喜欢他什么啊,说来听听。”
既然能派她来保护说明这女子份量不低,这高低也是个嫔妃。
“你误会了,他只是我的病人。”之溪给她讲了一遍二人的事,"我没治好他也就罢了,还给他带来这样的事情换谁都过意不去吧。"
“又不是你的错,你愧疚做什么,都是那群王八羔子的错,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扎,你又不是到稻草人。”林越替她打抱不平,“要我是你非得把他们剁了做下酒菜不可。”
贺家把她关到第三天才放她,之溪还有些依依不舍,这三天之溪在里面和林越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沈管事领着她一路往外走,这时她才发现府里换了很多新面孔,包括她之前的贴身侍女也换了,问起小翠大家的默不作声。
“不过是个不忠心的下人,已经打发出去了。”沈管事道,“夫人当时行踪泄露就是她告诉贺老爷的。
“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
你不是贺老爷的人吗?
“老爷身体不适,二公子出门在外,现在府里大小事务由大公子把持,夫人还是要搞清楚当前形式。”
前几日还是身强体健的贺老爷说病就病了,之溪心下怀疑但也不敢明面上点出,只是回了屋里后让林越私下打探。
还没等她去陈慧娘,她便赶着上来,见她面色红润才放下心:"前些日子无论我如何求他们都不让我去见你,他们是把你关外面庄子吗,山神保佑,还好你安全出来了。"
之溪宽慰几句,便问起府里侍从的去向,提到这个,陈慧娘脸色沉了下来:“就是你身边的那个下人把你的事情告诉老爷,才害的你被抓。自打老爷病了就是大哥在操持家事,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贺宁远呢?"之溪下意识去问这位被忽略的人。
“这人一出来便是问他,他不在。”贺词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他一侧还跟着浮影与沈管事。
贺词远面上依旧挂着谦和有礼的笑容,在此刻阴影之下,显得有几分阴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