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仙女 第21章 第 21 章

到家后，聂晓微一觉睡到自然醒。她望向窗外，所见的是白云边缘带点暖黄的天空。

“哎呀，一会儿入夜不知道还能不能睡着了。”聂晓微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坐起身。

忽然，鼻端闻见菜香，紧接着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响。

聂晓微飞快下了床，从衣架上直接取了外衣披上，随意地梳了个麻花辫盘在头顶。她瞧着仪容还过得去，就开了门。

这一开门，当场就愣住。薛成怎么在这里？

背对着聂晓微摆碗筷的薛成听到动静，正要往后看时，聂晓微连忙将门关上，发出“呯”的声音。

她靠着门，连忙检查自己的装束，重新挑了件衣裙仔细穿好。她深呼吸，再次开门。

入眼已不见薛成，只见聂晓柒已坐在桌旁，桌上摆了些热气腾腾的饭菜，显然是刚做好端上桌的。

聂晓柒朝她笑道：“姐，你终于醒啦。”

“醒了。”聂晓微张望，“薛大哥呢？”

“他在厨房呢，一会儿就过来。”

聂晓微一屁股就坐下，鲫鱼汤、炒蛋，还有竹笋炒肉，她不由得盯着菜流口水：“这些都是谁做的？”

“有些是乐舒姐做的，有些是薛公子做的，我只煮了白米饭。”

聂晓微这才注意到桌上摆了五副碗筷：“乐舒姐也来了？怎么没看见她呢？”

“她也在厨房。”聂晓柒道，“许伯母的事她听说了，过来时看到你在睡觉，就招呼薛公子和袁公子过来一起在这吃饭。”

说着，梁乐舒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走了过来，一同过来的，还有薛成和袁思。

梁乐舒道：“你醒了？那时间刚刚好。”

聂晓微站起身，对她说道：“乐舒姐，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以前都这样，不是你们到我那吃饭，就是我来这里吃，没什么的。”梁乐舒坐了下来，唤众人坐下道，“肚子饿了吧？赶紧吃吧。”

聂晓微摸了摸肚子，吐舌道：“确实，那我不客气了！”

开饭没多久，聂晓微已狼吞虎咽吃掉了一大碗。袁思看着都有些惊呆。

梁乐舒笑了：“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聂晓微含着饭菜模糊说了声：“真的饿。”

梁乐舒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开口问道：“许伯母的事，我听薛公子说了，但就怕这事没有结束。”

聂晓微望着眼前人，虽然许父的死并非她造成的，但易地而处，她应该是没办法做到事不关己的态度。

聂晓微道：“她寻死的念头很强烈，这一次能阻止成功，但若有下一次，那就不一定了。”

梁乐舒放下碗筷，什么话也没有说。

突然，一道叩门声响起。

众人往大开的门看去，竟是许坚。

“晓微、晓柒、薛公子、袁公子，”许坚一一叫过，直到梁乐舒这，他勉强笑道，“乐舒……”

梁乐舒只是淡淡地朝许坚笑了一笑。

聂晓微生怕氛围一下子别扭起来，便迎上去叫了声“许大哥”。

许坚对聂晓微说道：“晓微，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能帮什么忙？”

“我去城里药铺抓药时，遇到了一位道姑，她告诉我，我娘的病是心病，心病不解，良药无用。我向她求解心病的办法。她说，找个会变戏法的姑娘，或许会有契机。那个会戏法的姑娘，不就是你吗？”

“我？”聂晓微也是愣住，“她的心病是伯父，我怎么解开许伯母的心病？难道要我大变活人吗……”

“你也没有办法吗？”许坚垂下头，声音有一丝疲惫，“是我急躁了，想想也是，你要是会变出我爹来，我们是真的要被吓死。”

许坚走后，聂晓微喃喃低语：“是哪个道姑啊？这么过分，乱给人支招。”

薛成走到她身旁，低声道：“眼泪。”

聂晓微一惊，对啊，这可能就是第二滴眼泪的机会。

“可是，我该怎么帮忙呢？”聂晓微绞尽脑汁。

半晌，聂晓微说道：“我有一点想法，但实在是怪力乱神……”

袁思睁大眼睛：“是什么？”

“有些神话传说中，解救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的人，就会利用梦境或营造仙境来给予指引。我可以制造仙气飘飘的氛围，但指引……由谁来指引、怎么指引，我却想不到……”

梁乐舒道：“我想，对她来说，只有许伯父的话最有用。”

聂晓微一怔，突然懂了梁乐舒的想法。以许父为名，让许母相信他们编织出来的善意的谎言。

聂晓微望向了梁乐舒，她忘了，梁乐舒也是失去了深爱的丈夫的。

*

第二天夜里，聂晓微提着纸灯笼进入了屋后树林里，一同陪着的，还有薛成。此行，她要去收集营造白雾飘飘的干冰。

“薛大哥，我有点紧张。”聂晓微在树林中挑选适合施法的地方，“头一次要扮个鬼神的模样去骗一个人。”

薛成提着一带盖的木桶，朝她笑了笑：“解决心病本身就不容易，尽力而为吧。”

聂晓微欲哭无泪：“我已经很尽力了，白天还要背词……”

薛成失笑：“还好是经过删减的，不然以你原本写的，背不下来吧？”

“还行，终究是我写的。”聂晓微瞥见一处倒映着月亮的池塘，“选这吧？”

薛成将木桶放在地上：“都可以。”

聂晓微道：“不知道夜里的二氧化碳是不是比白天好收集。”

“从整体来看，应该差别不大。在局部里，应该是夜里浓度高些，毕竟夜里，植物只作呼吸作用，没有光合作用。”

聂晓微眨了眨眼：“要是你早些提醒我厨房烧火时收集干冰就好了，就不用麻烦你陪我来这里了。”

薛成失笑：“我以为你知道。”

聂晓微暗暗吐舌，她是知道，但她故意不知道。

薛成打量四周：“一会儿回去烧水时，还是可以收集一些的。”

聂晓微有些不上心：“知道了。”

说完，她摊开手掌，掌心向上，开始呼唤系统施法。

过了一会儿，掌心里出现小小的冰块，肉眼可见地变大，直到聂晓微冷得受不了将它投入了被打开盖的木桶里。

薛成又盖上盖。

聂晓微继续变干冰，一块又一块。如此循环往复。

“可以了。”薛成隔着白雾依稀看到木桶里已有半桶干冰，对聂晓微说道。

聂晓微放下按住珍珠的手，对着冻得快没有知觉的右手手掌使劲吹暖。

薛成见状，道：“没事吧？”

“还行，已经缓过来了。”

忽地，树林里传来一阵诡异的叫声，吓得聂晓微浑身寒毛竖起，一下子躲在了薛成身后。

“是什么声音……”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薛成没有动，侧耳听了一会儿，回头告诉聂晓微：“别怕，应该是猫头鹰的叫声。”

话音刚落，那声音再度响起，仿佛离他们很近，对着他们叫唤。

聂晓微揪紧薛成的衣服，快要哭了：“猫头鹰长得那么呆萌，怎么这叫声这么渗人……”

“猫头鹰看着呆萌，但也是猛禽，”薛成提起装着干冰漏出些许白雾的木桶，“我们走吧，回家就不怕了。”

聂晓微手揪着薛成的衣服不放，紧紧地跟着他身后。

薛成头一次被女孩这样抓着衣服不放，有些头大。

“沙沙沙——”又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聂晓微背后又是一阵发麻，动也不敢动。

“薛大哥，你听到声音了吗？”聂晓微觉得自己要疯了。

衣服被身后人加重勒紧，薛成有些喘不过气。他只得宽声安慰：“我听见了，我觉得这声音像是有什么在地上爬行的声音。”

聂晓微闻言，往地面看，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你没听错，是蛇在爬，朝池塘里爬。”

随着她松开了衣服，薛成松了一口气。他想了想，道：“可能那条蛇是猫头鹰的目标吧。”

聂晓微惊讶：“我认得这条蛇。”

薛成闻言，也将视线投注到草丛中爬动的蛇上。细小，尾巴似蝎尾。

“蝎尾蛇。”二人异口同声道。

薛成也有些惊奇：“这山上有蝎尾蛇，想来必定有矿了。”他突生兴致，问聂晓微，“你知道蝎尾蛇的特点吗？”

聂晓微一愣，他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给她出考题吗？不过，这个也不算难。

“蝎尾蛇，尾巴似蝎尾，尾部有毒针。人若中了毒针，不到半小时若无解药，便毒发身亡。它的一生与一种矿石共生，没有此矿石，它无法生存。甚至解毒之法也要此矿石元素。这矿石叫什么来着？”聂晓微临时卡壳，到了嘴边的词却说不出来了。

聂晓微拼命想啊想，可脑袋一片空白。最后，她放弃，一脸生无可恋地“啊——”了一声。

薛成给了点提示：“黑色。”

“啊！黑晶石！”聂晓微脱口而出。

聂晓微脸上有些向往：“听说透过黑晶石看太阳，能看到矿石内部五彩斑斓的黑，美得摄人心魄。”

薛成笑道：“确实，在光照下，黑晶石也很好看。”他望着远山，“看来这山上有黑晶矿。以后爬这座山要小心些了。”

“前些天惊蜇，以后蛇虫蚁兽应该渐渐活跃起来了。”聂晓微见他还提着装干冰的木桶，“那我们快回去吧。也不知道袁思有没有回来，打听道姑的事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