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仿生人 第79章 旧日遗址

绿雾笼罩之下隐约可见一片建筑废墟，似是这片土地之上的中心点。

前方盘踞的黑色粘液蠕动时，咕叽声不断回响，它们黏稠的液体凝聚出透明泡泡，接着“啪”地一下炸裂。

柯巫回头，只见黑色粘液的四根长条上一根接一根的编织出如鸟巢般的网，像被人癫狂地一笔一笔的画出来没有章法的巨网，粘液高度已有两米，黑网缓缓升高，笼罩了几人的身影。

柯巫不禁怀疑，它想一网打尽？

粘液黑网的缝隙中冒出透明泡泡，泡泡表层晕着光，像无数只诡异眼睛注视着他们，阴森而扭曲。

啪！一个透明泡破裂，黑网缝隙间的所有泡泡紧跟着炸开，众人耳边一阵，泡中的粘液飞溅，有几滴飞到了柯巫手臂上，瞬间腐蚀了白色皮衣，破坏了机体外壳。

柯巫瞬间精神起来，黑色粘液已举起黑网。

她迅速持枪射出激光，同时向炽光说：“开防护盾！”

话音刚落，浅蓝盾牌立于他们身前，一时间透明泡爆炸，柯巫用高温激光切割拆解黑网，可不过几秒，粘液继续编织出新的黑网，黏稠的汁液腐蚀了防护盾。

炽光视网膜内显示防护盾的数值，她说：“不行，这些粘液的伤害值太高了，防护盾抗不了多久。”

粘液能腐蚀防护盾，柯巫收枪，朝蚕食奔逃的方向看了看，她不断放大视野里的画面，看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废墟建筑已看不出原样，但残存的墙壁上攀附着黑色粘液，刚才炽光捡到的钢条应该就是这片废墟里的。

不过有一点，废墟为什么没有被腐蚀？

刚才他们路过的环形坑洞都映证了黑色粘液能腐蚀土地，柯巫现在却看到废墟建筑里裸露的钢筋。

难道，那里的粘液都还没进化？

霍闪飘在柯巫上方，他也意识到此刻的麻烦，问：我能做什么。

柯巫：什么都不做。

柯巫抬手扯起抱着她腰的月坛，使力一甩把她挂在蚕食手臂上，接着一根根地掰开蚕食的手指，她身体顿时向下坠，一落地柯巫便感到黑粘液从她身后袭来。

队友的声音在她耳边呼唤：“极夜！你要干嘛！？”

在黑色粘液即将触及柯巫之时，敏捷型机体的速度提升最大，柯巫脚尖点地，接着摩擦力窜出数米躲避了粘液攻击。

柯巫装备的有能量盾，她抽出能量盾卡在身前，两个闪跃滑到粘液背后。黑粘液前进的速度放慢，向前伸张的巨网硬是反缩回来，转而想笼罩柯巫这个最近的食物。

面对辐射物，柯巫应对自如。

高温激光不断切割黑网，断连的编织网失去供源，顿时淅淅沥沥下了一地，蚕食趁这机会拎着两人逃离了危险。

柯巫躲闪粘液雨的攻势，分出心在通讯频道内发消息：往前看，去废墟建筑那，那里是安全点，我马上过去。

抱着蚕食手臂不松的月坛眼前蹦出了这条弹幕消息，她为难地对炽光说：“这里不能炸，好麻烦啊。”

月坛想得很简单，要是什么都能炸掉就好了。

炽光在蚕食手里扑腾两下，她想去帮极夜，可通讯频道里的消息让她迟疑了，极夜在拖延黑色粘液，就是为了让他们先冲过到安全地。

犹豫的片刻，几人身影被绿雾吞噬。

而另一边与黑粘液缠斗的柯巫绕着它转了两圈，躲开了黑网。

黑色粘液能将自身拉成各种形状，它发现自己扑了个空，编织成黑网的细长粘液出现异常，条条丝丝都在沸腾颤抖，仿佛被赋予了情绪。

愤怒，是愤怒。

柯巫难以辨别这是什么产物，非植物生物，却拥有情绪，除了躲和种源没有别的办法。

绿雾愈发潮湿沉重，机体的假皮肤层不会被附着，柯巫不再恋战，她抽身穿过黑网被切掉的一块缝隙，躲开了滴落的腐蚀雨。

霍闪毫无阻碍地穿过黑网，跟上加速的柯巫，一人一球只留给了黑粘液一行残影。

黑色粘液愤怒地吸收起附近的新生，周围环形坑洞里一滩滩的黑色液体被吸引而来，黑色粘液愈发膨胀，四肢先前还是竹竿模样，吸收几滩液体后便如树干般粗壮扎实了。

下半身像方桌腿支撑行走，上半身则是在自我修复的黑网，它吸收过后，朝着柯巫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

蚕食两手放下队友。

三人谨慎地打开脑域中的扫描，对废墟进行勘测，三颗头在绿雾中怪异地左右转动，甚至能听到“咔咔”地机械声。

柯巫赶来时便被这幕吓到止步，主要是三个人都面无表情，头还360度的转，她激光差点就要打出去了。

“极夜回来了！”月坛的头不停旋转，她笑着幽幽伸出手，后脑勺对着柯巫说，“你有受伤吗？”

柯巫低头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又看了看她的后脑勺，和其他两位的半张脸以及错位的身体。

带有腐蚀性的粘液似是没那么可怕了。

队友更吓人。

“没有，”柯巫注意力放在未成形的粘液上，但慢慢地她就被附近的破败建筑吸引去了目光，“你们检测到了什么？”

炽光最先结束勘测，她上下扫了眼柯巫，确认柯巫没事后松懈了些，说：“神经网络有延迟，勘测不准，这里像是某种旧址遗迹。”

柯巫走近废墟查看。

未被完全拆落的楼栋外墙零零散散地屹立绿雾之中，一眼望去，像生长于此的巨树森林，失去玻璃的空窗被几根铝条切分成形似骨灰盒子的方格。

柯巫忍不住想，如果以前有人居住在里面，他们会透过这几个小方格看向外面的天地吗？

“信息库中检索不到该地点，”蚕食继续补充，“拍摄图片搜索出了一些内容，提到了遗址。”

斑驳的外墙掉落了白色碎屑，柯巫弯腰伸手摸了下，指腹有种粉末感，墙头砖块被风化，一滩新生黑粘液就在墙体内收缩蠕动。

初生粘液不具有腐蚀性？

柯巫这样想着，三人仍在向她说查到的信息。

“辐射爆发前，城市范围比现在更大，而且不需要保护屏障，辐射之后，土地异化，土壤中含带的辐射不可估量，人类被迫抛弃多数居住地，固定在拥有保护屏障的区域生活。”

柯巫问：“所以，这里是被抛弃的旧日遗址？”

炽光点头：“完全符合。”

高高低低一眼望不到头的旧日遗址，隐约可见破败墙体中寄居的黑色粘液，遗址换了新的主人，碎落的砖块堆中潜藏着数不清的污秽黑液，有些正向外渗流，黏稠的流动证明这里被占据了。

柯巫的脸色逐渐不对，她四处张望，这片旧日遗址的范围不小，黑粘液抢占了地盘，这里不就是他们的窝点吗！？

他们没跑脱不说，还跑进了窝点。

刚才谁说这里是安全地的。

柯巫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吧，她承认，这次她没带脑子出门。

柯巫是本着几人早晚都要进辐射区的心，随机挑中了这个地方，但没想到这比她预想的还要邪门，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前面我们走的那段路黑粘液有腐蚀性，连地表都凹下去了，”柯巫边分析边解释说，“遗址这里的粘液很分散，而且大部分是躲起来的，建筑物没有被腐蚀的迹象。”

“暂时是安全的，”炽光左手持枪，右手握着一颗高爆弹，她将后背对着几人，瞄了眼辐射数值，“这么多辐射物，辐射浓度居然才90。”

柯巫扫过几人手中的装备：“把炸弹收起来，不到最危险的时候不要使用，惊动那些粘液暴动就不好了，而且万一绿雾里有助燃的作用，我们就出不去了。”

月坛一听这话，整个人蔫了很多，手臂肩膀上的小炮弹又收回机体下：“那我只能用冲锋枪打了。”

柯巫说：“越简单越好，摸清辐射区的特性之后再做决策，死不了的情况下，先逃。”

这和月坛他们想象的狂杀乱打不同，不是乱轰乱炸一阵之后，再去种绿色种源就好了吗？

三人自行消化柯巫的话。

前方是庞大充满颓败气息的旧都遗址，身后是重组满带腐蚀性的粘液。

柯巫给他们几秒时间，准备带着人深入遗址时，四周绿雾的流动突然加快了些许，柯巫感到背后一阵冷风袭来！

没有回身的时间，紧张之际，她翻转手腕将胸前的防护盾转至身后，只听到“刺啦”一声，防护盾与黑粘液碰撞，柯巫猛地回头——

遮天盖地的黑网缝隙间再次长出了如眼珠般的气泡，不，这次不是气泡了，而是眼珠！铜黄色的无数只竖瞳之眼，高高在上地俯瞰渺小的他们。

几人只看到黑粘液不断波动突出大大小小的尖刺，时而软时而坚硬，黏稠咕叽让人耳中发腻。

防护盾在这庞大面前，只是一片叶子。

光盾于手中消散，柯巫仰视黑网的同时咬牙喊出：“跑！”

黑网彻底朝他们盖过来，一旦接触到所有人机体都会被腐蚀，与粘液融为一体，蚕食一把拎起队友逃命，柯巫紧随其后，一刻也不敢停留。

霍闪左右绕着他们飞行，闪烁着光提醒：危险。

柯巫忙着逃命：少管我，死不了，我们现在四个人。

柯巫没有跑的无影无踪，而是刻意落后了蚕食两步，黑网不断压下，滴落黑色的雨，逃命之时还得留神不要被腐蚀，柯巫匆忙回头，想看看他们有没有逃出黑网的范围。

可——

盖下的黑网落地融汇成最初的粘液，粘液汇聚成河流，向前奔涌不止，铜黄色的眼珠在恶臭流动的液体中转动。

柯巫看去时密密麻麻的眼珠子一层叠着一层，七八颗眼珠子挤成团，还与她对视！

柯巫只觉浑身过了一阵寒颤。

黑网落地成为粘液之河，翻涌起波浪朝他们打来，无数诡异黄眼夹在其中游移，一条粘液黑河追逐着他们，不可名状的恐惧揪紧了众人的心。

柯巫等人穿行在破落的楼墙间，通讯频道中四人疯狂刷屏。

柯巫：不要停下来！继续跑，看看能不能找到浓度最深的地方。

炽光：不行，这里的数值始终在90，哪怕粘液成河了都不带动一个数字的！

月坛：啊啊啊我想炸它！

蚕食：躲起来会不会安全一点，好像只有追着我们的黑粘液有眼睛，其他粘液都没有。

柯巫脱离开队伍，只留给他们一串残影，她爬上右侧的坍塌断壁，立于制高点向远处探测，不过五秒，奔涌的粘液河流撞上断壁。

柯巫受到影响摇晃两下，险些要跌进狰狞贪婪地眼珠与粘液之中。

好在她是机器，凭借灵活的腰扭了个身，在断壁彻底被粘液吞没前柯巫跳跃到另一座墙头，她灵敏的机体仿佛在与粘液赛跑，跳过的地方下一秒便被粘液袭击，有些建筑材质上好，没有被粘液撞碎腐蚀。

柯巫躲避追击还不忘了在通讯频道里发话：前方有座还算完好的城堡，围着它绕半圈试试看能不能甩掉粘液，绕开之后你们往城堡上爬，躲起来。

几人回答：收到。

不过，出力的大部分在蚕食身上，他负责跑，炽光注意着粘液流动的方向，月坛则坐在蚕食肩头观看逃跑方位。

几人配合绕开了粘液，围着破败没落的城堡爬上顶层，破落城堡看不出有几层，三人从中间窗户钻进去，躲开了黑流中眼珠的监视。

城堡内部飞扬着灰尘，称为窗户的地方也只是方形的洞，洞外，柯巫的白影在绿雾中穿梭，她一手拨开浓雾，飞跃进洞内迅速趴下。

粘液河流在城堡外窸窸窣窣地碾过，没有发现他们。

柯巫松了口气，眼前弹幕弹出消息。

炽光：我们在你后面。

城堡地上雕刻着无法辨识的花纹，柯巫半趴着抬起头，警惕地看了一圈，视线最后才落在队友身上，没有在他们身上多做停留，她发现，这里没有粘液的踪影。

刚才在高处时她只是大概看了眼，仔细回想，柯巫确实没看到城堡外层有粘液爬过的迹象。

是因为这座建筑在建造之初掺杂了什么物质吗？

霍闪在窗口悬浮，球体似是在对所见所闻做着分析，柯巫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城堡这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霍闪：较为特殊。

能让霍闪感觉到特殊，柯巫觉得这里确实有点问题。

她向队友们挥了挥手，几人不敢露头，黑粘液的眼睛太多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他们爬着互相接近，凑到一堆，像柴火聚头。

“解决不了黑粘液就没办法出去，”炽光小声说，“我们要在遗址里找地方种种源吗？”

柯巫：“浓度没有达到最高，即使种下种源，净化也无法达到最大效用。”

他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霍闪在绿雾中飘动，球体带着光照亮了部分城堡，雾气在光源照去时似流动的云缓慢向旁边躲开。

旧日遗址中的雾气比之前的要更浓郁，超过五米范围的话连柯巫他们都看不清，而且雾气有时会附着在他们眼睛上，要眨眨眼那层薄薄的绿膜才会被抹掉。

霍闪居然能让这里的雾气自动躲开避让。

柯巫注意到了这一幕，工具球的用处很多，她顿了顿，想让霍闪多转几圈，但就在眨眼间，她眼皮抹掉眼珠上那层绿膜之时，灰黑影子从城堡墙边一闪而过！

柯巫一惊，趴着的身体顿时直了起来。

那是谁！？

旁边三人被柯巫动作吓到，炽光忙张望着问：“我们被发现了吗？”

柯巫怀疑地揉了揉自己眼睛，方才的灰影像是假象，此刻身处辐射区，任何不正常现象都要重视，她目光放在方才看到灰影的位置，说：“我刚才看到了不明物体，但是不确定有没有眼花。”

月坛顺着柯巫的目光向墙边看去，紧张地问：“是粘液吗？我没有看到。”

“不是，”柯巫爬到窗口斜着眼瞥了下城堡外的粘液，还没完全散去，她缩回来，“黑粘液似乎不敢靠近城堡，它们只围绕城堡移动，前面那么多断垣残壁都被冲塌了，城堡却没事，刚才爬上来的时候你们有看到初生粘液吗？”

蚕食老实回答：“没有。”

炽光明白过来：“城堡里有什么东西让黑粘液忌惮？”

柯巫：“极有可能，所以我们需要对这里进行一番勘察。”

他们位于城堡中层，柯巫半蹲着朝城堡里面走了走，她目光始终追着霍闪，借着他的光观察，他们所在的走廊中有腐烂已久的红地毯，只剩些许碎屑，一侧墙壁上有三扇洞门，门框边精美的镂空雕花上布满了蜘蛛网。

蜘蛛这种虫子能在粘液地盘中存活？

这更加让柯巫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先查看一下城堡内部，”柯巫拿稳激光枪，离开窗边一段距离才站起身，身后队友也一个个跟着起身，在浓雾中摸索，柯巫提醒他们，“尽量别开枪，不然会引来外面的黑粘液，冷静行事，用通讯频道对话。”

“收到。”

四人背对背往里走，城堡构造无法通过脑域检测出来，只能自行探索，绿雾在黑暗中更显得阴森，即使柯巫打开了探照功能，光束却无法穿过绿雾3米范围，可见这雾气浓度有多高。

他们刻意放轻了脚步，偶尔踩到塑料瓶之类的垃圾，城堡之内便传来回响，碎石被柯巫踩在脚下，硌着鞋底，仿生人的义眼向四面八方扫过，五感为他们增添了更多助益。

月坛张嘴尝试着舔两下空气，绿雾阻碍很多气味，她只能隐隐嗅到一股血腥味，和人类血液相似的气味，没有犹豫，她立刻把发现上报。

月坛：极夜，这里有鲜血的味道。

柯巫行走的动作停顿。

鲜血意味着这里曾有活物的出现，血味还能被闻出来，证明还未干涸。

柯巫转身正要靠近月坛，突然，绿雾流动加快，那重重遮掩之中闪过灰色的高大身影，它裹挟绿雾冲过，雾气猛扑了几人一身，潮湿与沉重一同袭来。

几人又惊又急，柯巫怕打斗起来惊动黑粘液：不要回击，躲！

互相依靠的四人被冲散，柯巫与炽光凭借神经网络的沟通左右冲向灰影，柯巫最先靠近，弯刀不知何时出鞘，她右手抓向灰影，左手持刀挥砍而下割落了一些组织。

灰影躲闪不及，发出诡异的惨叫声，似是夜晚森林里的某种鸟类，它抬起手臂挥了柯巫一下，重力便将柯巫猛地逼退。

她用弯刀扎进地底，才止住了不断后退的身体，右手里抓着的毛绒触感令柯巫迟疑一瞬，她在手心捻开根根条条的毛发。

这是......

高大灰影就趁这时朝柯巫冲来，好在炽光给力，她虽然看不清灰影，但凭借战斗本能，滑跪着双手持巨剑对准灰影的脚砍去。

“噗呲”一声，灰影的脚被砍中，它在浓雾中卡顿两下，似是意识到几人不好对付，带着巨力的一脚踢开最近的炽光，它慢慢后退离开几人范围内。

柯巫的弯刀插在地上，左手握住刀柄，从而她能感觉到地底传至手心的轻微震感，灰影每后退一步，都带着地面在震动，不过片刻，灰影消失在他们附近。

蚕食和月坛半响才摸了过来，在通讯频道问：辐射物走了吗？

炽光坐在地上回：不确定，我根本看不到它是什么，只能乱砍，极夜，你呢？

柯巫低头，血肉毛发在她手里混杂成团，手心被染成血色。视网膜内蹦出无法联网字眼，不能通过视像分析毛发，她喊来队友，将这些发现摊开给他们看。

柯巫：“你们觉得这像什么？”

“灰色条状的毛发？这是什么？”炽光拿起几缕毛发研究半天没结果，接着把巨剑放在他们面前，“我刚才砍到它了，刀上还带着血，你们看看。”

“月坛，你闻闻这血和你之前闻到的一样吗？”

柯巫将手伸到月坛面前，她低头嗅了两下，为难地皱起脸：“不太像，但是又有点像。”

雾气比起刚才的浓厚变得稀薄了些，柯巫能看清月坛脸上的小表情：“也就是说，这里不止这一种怪物，所以血不纯，有两种甚至是以上的怪物在这里，才会有多种血的味道。”

月坛眼睛一亮：“对，极夜你描述的好准确啊，是这种感觉。”

柯巫却觉得头大，他们又进狼窝了。

几人商量对策时柯巫也不敢分神，她眼睛随着霍闪的移动而转动，说：“这怪物带毛，我们等下多注意一下有毛发的地方。”

炽光往灰影消失的地方看了看：“还要往里走吗？”

“辐射数值不够，”柯巫察觉到几人的不安，说，“没事，走吧，别害怕，以后我们会遇到更多的危险，这只是个小考验。”

城堡外是流动的黑色粘液与眼珠，城堡内是绿雾笼罩的未知怪物，柯巫甩掉那坨毛发，她走在前面带路，前方隐约可见向下旋转的楼梯台阶。

霍闪飘了过去，不经意地，墙边突然被照出了一个嶙峋瘦骨的人影！

人影被放大到整面墙壁上，它深深地弯下腰，双手拖在地面，背部皮肉炸开，凸出尖锐的鱼鳍骨，尖骨一路排列到尾椎，锋利无比。

这一幕只有柯巫看到了。

她先是出于心理性地后退半步，迫使身后的队友一个个停下，一声声疑问发出，没待几人反应，柯巫便迅速调整好心态，她两步冲到人影前，对准背部鱼鳍一脚踹了上去，狠狠碾了碾！

咔哒，坚硬的鱼鳍出现断裂痕迹。

“啊！！”

惨叫声在城堡内部响起，众人一惊。

柯巫的视线借着霍闪的光搜索到了人影的真实位置，她左腕一伸，纳米丝射出，但异变怪物狡猾地扑倒滚了几圈，躲过了丝线。

柯巫直接跳上楼梯扶手，她站在霍闪附近，身影也被放大数倍，柯巫俯瞰着被她黑影笼罩的逃跑异变人。

柯巫的手点了点太阳穴，向队友发出指令：捕捉未知异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