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笔下的纸片人他很有想法 第22章 酒后胡（真）言

寒竛想找侓画，不费吹灰之力。

他找到侓画的时候，侓画正在一间酒馆的最高处阁楼里喝酒。

站立高楼之上，环顾四周，可以俯瞰到远近的壮阔风光。夕阳西下，余晖把楼房树木镀了一层金色，远处流淌的江水悠悠的闪着粼粼波光，还能时不时听到吆喝、唱小曲儿、素琴声、谈天说笑的声音。

“挺会挑地方，倒是个会享受的。”寒竛心想。

精心安排好计划后，侓画打算小酌两杯犒劳自己。他酒量不好，不敢喝太烈太浊的酒，特意选的郁鬯香酒，这种酒如同现代的果酒和米酒一样，不易醉人。

奈何酒的味道很美味，菜又下酒，加上几日心情大起大落的，兴致来了，一不小心喝多了。

再不醉人的酒喝过了度也难以保持脑袋清醒。

侓画朦胧之中看到寒竛以为是幻觉，“不能再喝了，都看到寒竛了。”

寒竛：……

听到侓画背地里直呼自己大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多意外。

侓画看寒竛坐下来，拿起一杯酒递过去，“喝一杯？幻觉寒竛。”

醉意正浓的他，平时灵动有神的眼睛此时半眯着，也不清明，脸颊微微染着红晕，挂着醉醺醺且懒洋洋的笑容。

寒竛没接，一言不发地看着面前的人。

幻觉当然不会接，侓画自顾自一笑，“干杯！”然后收回手一饮而尽。

喝完似聊天一样的说：“我就透透气，多玩了两天，你别责怪我。宗里太闷了……嗝~”

打了个酒嗝后，侓画继续说，“没有好玩的，好吃的，除了修炼还是修炼，还要担心被你杀掉，不自在、不开心。”

“没有人逼你留下来，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待下去？”寒竛开口问道。

“因为，我希望你能飞升。”侓画语气诚恳。

这段对话发生过很多遍了，现在侓画连喝醉也还是这样说，寒竛几乎快要相信了，仍然不罢休地问：“你为什么想要我飞升？”

“嗯……飞升成仙比灰飞烟灭好。我不想看到寒竛，落得个……落得个，灰飞烟灭的结局。”侓画说到这面色明显变得惆怅起来，“可是你非不听，唉。”

说完还重重地叹口气。

这是关心吗？是吧。寒竛心中有一丝动容，虽然不明白侓画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你叫什么？”

“陆桦。”

“来自哪里？”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说了你也不会知道。”

“我对你不好，你不恨我吗？”

侓画摇摇头，“不恨。”

“为什么？”

侓画一脸正经，“哪有亲妈恨自己儿子的！你不好，我也有责任！”

离谱的话语让寒竛额头一跳：……

好，确定人已经醉了。

随即起身。

却被侓画抓住了衣摆，“别走！”

寒竛停下转身看他。

侓画拉着寒竛的衣服，晃晃悠悠的借力站起来。

站起来后侓画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灵光一闪开始唱道：“前方何人报上名儿，有能耐你别走，看我轻功水上漂，谁比我的武功高……”

寒竛脸色一黑。还真是意料之外的一出……

侓画唱着唱着忽然戛然而止，手放在嘴上嘘了一声，说：“别吵。”

寒竛：……

“过来看。”侓画拉住寒竛手腕处，把他拉到栏杆边，手指向远方，“你看。”

寒竛顺着侓画指的望过去。

“是不是很美很治愈？”

寒竛没说话。

幻觉而已，侓画也不指望句句有回应。

吹了会儿凤，脑袋似乎没那么混沌了，侓画有感而发：“眼望浮云万里，俯视山水草木，纵听人间喧哗。我们都是这世间人，盛世美景看到就是得到。人生不应该把时间精力花在享受这么美好的时刻上面吗，为什么非得揪着糟糕的事情不放呢？”

寒竛眺望远处听着侓画的念叨。

“寒竛。”

寒竛把目光转向声旁正专注欣赏景色的侓画的侧脸上。

侓画也转过头，对上寒竛的眼睛，“你放下心中的杂念，感受一下。”说完他便转回头继续欣赏景色了。

然而寒竛的视线却没有立即收回。

不知过了多久，寒竛一挥衣袖，阁楼里只剩下空荡荡的寂静。

第二天醒来，侓画发现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头昏脑胀的，还没来及的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被系统的一条提示消息惊得清醒了不少。

“叮~寒竛戾气值下降到92%。恭喜宿主感化初有成效，请再接再厉。”

“诶？！”

“发生了什么事？”

“戾气值突然就减少了？”

侓画开始挤海绵里的水似的，一点一点回忆昨天，“我记得我去喝酒来着，还出现幻觉看到了寒竛，好像拉着他不放还聊了起来……”

“叮~系统发来一段记忆视频，请查收。”

系统：“不用担心想不起来，我这有高清画面。”

侓画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连声拒绝，“别别别，最怕酒后有人帮你回忆。”

“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

系统：“寒竛带你回来的。”

“啊？”侓画后知后觉，不太想承认地说，“你别告诉我，昨天我看到的不是幻觉……”

系统：“请看视频。”

“……”侓画怕自己做了什么社死的事情，可又按耐不住好奇心，最终点开了视频。

看完后的侓画惊得原地待了半分钟……

“草草草！我在做什么？！”

“我拉着寒竛唱歌！！还唱的那么难听……”

“没脸见寒竛了？……”

“诶等下！”

“昨天寒竛是什么意思，试探我？”

系统：“或许他想着酒后吐真言，借此弄清楚你底细。”

侓画松一口气，“还好还好，回的歪打正着，都对上了，我也没把你和书的事情抖出来。”

系统：“放心，涉及到系统相关的我会让你开不了口。”

“……合着任由我发疯社死呗。”

系统：“你不是也因此有了意外的收获。”

“说到这，到底是哪里触动了减少戾气值的机关？！”

侓画脑海里又回忆了一下画面，嘀咕道：“我除了发酒疯也没做什么啊，总不能因为他看我出丑，心情大好，戾气值就减了？”

“那这也太儿戏了吧？”

“还是我昨天让他看景色说的那番话打动他了？”

“又或者是巧合，他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的事情？”

静静地听侓画自言自语的系统，发了一个凝视的表情。

得搞清楚原因所在才能再接再厉。

侓画想去见寒竛旁敲侧击的问问，又碍于昨天实在丢脸不好意思去见人。

况且他在外面玩喝醉酒这事儿，不知道寒竛有没有生气呢。

一上午的修炼都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任务有了进度，侓画当然想继续保持。

同一个屋檐下，迟早得见面，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一番纠结过后，侓画决定去见寒竛。

去寒竛的住处没找到人，利用豹子才知道他在山涧的桐栖谷中。

桐栖谷是寒竛闭关修炼的地方，他不敢随意进去，只好在谷口处徘徊等待。

寒竛出来时，侓画正嘴里叼着草躺卧在一块大石头上。

察觉到寒竛过来了，他赶紧翻身跳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个礼，“尊上。”然后用余光偷偷打量寒竛，对方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寒竛浅浅地瞥他一眼，问：“什么事？”

“就……我过来请罪来了。”侓画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不是，“我不该趁着下山偷偷跑去玩，也不该喝酒，我知道错了，愿意受罚。”

“下不为例。”寒竛本来对侓画偷摸跑到八方灵宝斋、在外面玩是赶到不悦的，不过就侓画昨天的表现来看，他似乎没有搞什么幺蛾子，便不打算追究。

“所以，你没生气？”侓画小心翼翼地问。

寒竛看了侓画一眼，“我没有闲心思跟一个醉鬼计较。”

那就好，侓画松口气。

“但是……”

还有但是？侓画屏气等着接下来的话。

“如果我发现，你再和韦舷他们有来往。后果自负。”寒竛不咸不淡地说。

难不成这次去找韦舷的事情寒竛知道了？知不知道问题也不大，反正他没做对不起寒竛的事儿，而且他以后和韦舷私下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明白，尊上请放心。我这次去八方灵宝斋只是为了买东西。”侓画做了保证后又解释了一句。

贪玩喝酒这事儿，算是过去了。就是怎么让寒竛的戾气值减少的，还没摸清楚头绪。

“尊上，”寒竛走后侓画追上去问，“你昨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寒竛不明白侓画为什么这么问。

见寒竛面露疑惑，侓画说：“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认错的，本以为少不了一顿责罚，没想到你都没怪我。就想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寒竛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侓画说，“没有。”

“啊好……”寒竛这一眼显然是嫌自己话多了，侓画被瞅的不敢再多问。

暗自细细琢磨一番，说不定真是那天景色氛围太美好让寒竛感受到了人间值得。

既然如此，在七夕节那天，他更要把寒竛和雾岳约出去共度良宵了！

可惜，寒竛没啥世俗的**，雾岳不乐意出门，怎么把两个人同时叫出去，成了眼下最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