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妖王骗婚了 第9章 初识愁滋味

甜蜜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眼看就要到了夏天，又是不知山最难熬的时刻。

最近，蛇非夷仍是早出晚归。

桃小蛮早上醒来时已不见他人影，夜深时蛇非夷才回。

每次的清晨，桃小蛮都想着明日一定要早早醒，看蛇非夷到底干什么去，谁知每次又都睡到天明。

真是太气人了。

可惜的是，这些日子画眉鸟她们一看见自己就连忙飞走，小蛮连个消息都打听不到。可小兔妖白茸茸又翻来覆去都是以前那几句。

桃小蛮决定，要审问蛇非夷本人。

这日，一直到夜深，房间的灯都还亮着，桃小蛮还在等着蛇非夷回来。

“小蛮？”蛇非夷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惊讶地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的小蛮，“怎么还没睡？”

桃小蛮看着他，招手道：“蛇非夷，你过来。”

“我还没洗澡，”蛇非夷站着不动，道，“我看灯还亮着，就先过来瞧你一眼，没想到你竟真没睡。你之前说，不洗澡不许坐床上。”

桃小蛮：“……”

他只好自己下床，坐在矮凳上，示意蛇非夷坐下。

“你这些日子，在忙什么？总不见你人。”桃小蛮单刀直入。

蛇非夷一脸感动，“小蛮，你终于开始关心我了，你今夜不睡，莫非是专门为了等我？我好开心。”

桃小蛮：“……”

“其实，也没什么，”蛇非夷语气温柔，神色却似乎十分疲劳，“不过是去见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

什么老朋友要天天见？还要见一整天？见完还跟耕了一天地似的那么累。

但看蛇非夷一脸倦容，还是忧心道：“快去山泉里洗澡，洗完回来睡觉。”

蛇非夷点头去了。

桃小蛮无聊地拽了拽床帘上的珍珠，没来由地有些不开心。

听白茸茸说，男人的新鲜感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爱你时天上的月亮都想摘给你，不爱你了连口水都舍不得给你喝。因为白茸茸她爹就真干过这事。

蛇非夷很快回来了。

桃小蛮望着他满是雾气的头发，想问又问不出口。

“小蛮有心事？”蛇非夷掀开被子，拉着他躺下。

桃小蛮觉得还是直说比较好，他爹和他娘就没有隔夜仇。

“蛇非夷，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桃小蛮表达自己的诉求，“你去见老朋友，能不能带上我？”

蛇非夷顿了顿，握住小蛮的手，哄他道：“小蛮，我这位老朋友家离不知山很远，我怕累着你。”

“我不怕累，”桃小蛮立刻道，又有些委屈：“我还没出过不知山呢。”

当然，出是出过一回，还差点被大象给吃掉。

“小蛮乖，等我忙完这几天，就陪你下山去逛逛。”

蛇非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沉重，竟然已经睡着了。

桃小蛮却破天荒地头一回失眠了。

山顶的月色总是很美，透过窗子照进来，洒在蛇非夷秀停的眉峰、紧闭的眼睛、精致的鼻子、还有泛着凉意的嘴巴上。

桃小蛮瞧了好一会儿。

蛇非夷这些天总是一回来就倒头就睡，也不咬人了。

他盯着蛇非夷殷红的唇，缓缓凑近，去咬蛇非夷。

咬了一回儿，蛇非夷还是不醒。

桃小蛮微微叹气，望着屋顶雕工精美的一束束桃花，头一次明白了惆怅的滋味。

一直到天蒙蒙亮，桃小蛮才靠着蛇非夷的肩，迷迷糊糊睡去。

……

清晨醒来，果然又不见蛇非夷。

桃小蛮翻身坐起，咬牙切齿，好你个蛇非夷，欺负我没朋友么？

说起来，他也好久没回灵溪谷了。

桃小蛮不禁满心惭愧，只顾着蛇非夷了，自己这个不孝子！

于是，桃小蛮风风火火，收拾了许多山上的彩石、美玉，还有蛇非夷编的花环、箩筐、织好的背囊。

山上最近倒是连连下雨，他便去采集了许多枯树上长出的新鲜木耳、竹笋、鲜蘑菇，还有老虎精磨好的白豆腐，装满了几大箩筐，背囊里还有晒好的干菜、茶芽、面筋等。

一切收拾完毕，桃小蛮跑去找画眉百灵她们，找了一圈找不到，问了白茸茸才知道，原来画眉搬去了半山腰，和喜鹊一起住。

桃小蛮找不到帮手，又不忍心欺负白茸茸这个没力气的。

至于其他人……，大部分都是蛇，桃小蛮想都不敢想。

愁了半天，去找老虎精帮忙。

老虎精正和野猪怪一起磨豆腐，见到小蛮，老虎精嗓门洪亮地打招呼：“小蛮咋来啦？”

“虎伯伯，猪伯伯，我想带些薄礼给我爹娘，一个人拿不动，能否烦请你们帮帮我？”

“这个啊！”老虎精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正好我也要去灵溪谷一趟。老猪，走啦，去灵溪谷！”

野猪怪因为提亲时，桃小蛮拒不接受的强硬态度，再加上烟袋油、休夫的事，见到桃小蛮便冷着脸，不肯说话。

三人下山路上，野猪怪累得直喘粗气，抖了抖身上装满玉石的背篓，侧头瞅了瞅同样累得气喘吁吁的桃小蛮，口中不满地嘟囔：“也不知道大王怎么想的，美得像仙女一般的人儿他不娶，非要娶回家一个男人。男人就算了，还是蠢笨娇气的男人。”

桃小蛮听了，愣在那里。脚底像生了根，再也走不动。

老虎精虎躯一震，狠狠踩了野猪怪一脚，野猪怪发出一声刺耳惨叫，在山谷中回荡。

“别听这丑八怪瞎扯”，老虎精取过小蛮的背囊，放到自己背上，“大王心里，就只有咱小蛮一个。”

桃小蛮却不傻，直截了当地问他们：“美得像仙女一般的人儿，是谁？”

野猪怪在老虎精威视之下，呐呐不敢言。

桃小蛮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气鼓鼓道：“你们大王最近每日都去哪里？他不肯说，你们也都不肯说，以我看，山上的人都知道，就单单瞒我一个！我虽和你们大王成了亲，你们却没把我当自家人！”

野猪怪将包裹放下，干脆斜躺在一棵老树根上，一脸不屑地扭开头。

老虎精只好也跟着坐下，叹了口气，道：“小蛮，大王不对你说，是怕你忧心。难道你没发现，最近山中的雨多了起来？”

山中雨最近的确多，这和蛇非夷不回家有什么关系？

桃小蛮灵光乍现，“你是说，他去求雨？”

野猪怪又在一旁嘟囔：“要不是因为娶你，大王犯得着做这档子辛劳事么？大王重诺，提亲时允诺了你爹娘，会让不知山不再干旱，生机勃勃，恢复如初。你倒好，不体谅大王辛苦，反来怪他。”

可是，天下间布雨的事，向来由东海龙王管辖，蛇非夷一介蛇妖，不被神仙打压就不错了，龙王会帮他来布雨？

老虎精看出小蛮的疑惑，答道：“大王同龙王曾有些交情，但这交情也十分有限，借个水应是可以，布雨怕是不行。”

“你的意思是？”桃小蛮迟疑道，“蛇非夷去东海借水，再想办法搬移到这里？”

老虎精虽没说话，表情却如同默认。

桃小蛮咬咬唇，“这种法子，岂非如同愚公移山，精卫填海？”

怪不得最近他总是那么早走，那么晚归，还总是那么疲倦。

原来都是为了不知山，为了灵溪谷，为了当初的一个允诺。

“或许大王还用了其他法子，我也只是揣测。”老虎精安慰小蛮，“不过，小蛮别担心，大王神通广大，这点事情，不算什么。”

到了傍晚，三人才到灵溪谷。

绿蔓蔓见到自己宝贝，满脸都是笑容，拉着小蛮左看右看，捏捏小蛮圆圆的脸，“胖了，就是气色看起来不太好。”

被蛇非夷喂这个塞那个，能不胖么？至于气色……夜里睡不着，气色能好么？

“快，快进院。”见到几大箩筐和背囊的东西，绿蔓蔓又抹着眼睛道：“小蛮长大了，都知道惦记着给娘带礼物了。”

说得桃小蛮心中发虚，更觉愧疚。

“我爹呢？”

“最近不是雨水多么？你爹趁这时候去给花草树木施肥去了，这样长得好些，”绿蔓蔓一边说，一边招呼老虎精和野猪怪，“二虎，三怪，快进屋坐着！我去给你们倒茶。”

老虎精搓搓手，笑道：“夫人，我这次来，其实还有个事儿，一直想拜托你和谷主帮忙。”

“有事直说呗，都是一家人。”

老虎精厚厚的脸皮竟然有些发红：“我，我想打听下，那个，谷中的那位兰花精姑娘，可曾婚配？”

野猪怪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眼皮不塌了，耳朵也不耷拉了。

“她呀。”绿蔓蔓捂着嘴笑道，“提亲的妖怪们倒是多，亲事却一直还没定下。兰幽幽说，她不想嫁人，一个人清静自在。”

“啊？这，这……”老虎精手搓得更厉害，看的桃小蛮都担心他脱层皮，“我就想托谷主和夫人去提一提，看看她觉得我成不成？若是不成，就当没这事，也没什么的。”

绿蔓蔓自然应下，“你放心，我定会多说你好话，但成不成，还得看她自己怎么想。”

老虎精口中连连说是，站起身，对绿蔓蔓道别，和野猪怪一起走了。

野猪怪临走前，不满嘟囔：“我也想提亲呢！你就拉着我走！我话都还没来得及说，我想娶上次见过的那个梅花精。”

桃小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