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知道了脑子里出声是个小说里才会有的系统,且还是闻所未闻过的不正经系统,但她仍还是存有不少疑问。
例如,前几天在走廊看热闹,她想上前去,系统提醒她:“站住!想发癫你就动!”
她真的要好奇死了,她动了会怎么样?
还有,为什么就挑中了她绑定呢?她除了长得好看点、跑得快了点、力气大了点、八卦了点......主打一个全面发展,但都没有特别出挑的。
问了,都只能得到一句话:
“暂时无法回答陈希的问题。”
而且系统还说了,因为刚完成重置没多久,刚绑定她的时候出现了bug,现在它要修养一段时间积攒能量。
不就是手机没电了得充嘛?一个道理,她懂。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这个破系统不一定能随喊随现。这要是出现点奇怪的事情,她要怎么办啊?
系统纠正她的称呼,说自己不是破系统。
陈希撇嘴,啥也不知道的系统就是破系统!
“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原地化身癫婆......嘶!”真是不敢想下去。
癫公癫婆癫佬什么的,北市人的口头语,她从小听得多了。
冬天不穿袜子穿拖鞋上学,发癫!
但凡吵架,对面甭管什么人,必是癫公癫婆!
以上情况都算是一般般的癫。
她就怕自己突然在全校做广播体操时控制不住手脚,当场跳个科目三。或是上晚自习,其他同学都哗啦啦地刷题,她直奔讲台要现场表演一段爵士舞。再或者,食堂里人头攒动,她跳桌上兵兵邦邦地敲不锈钢餐盘,鼓动大家一起唱国歌,再把黑心食堂给砸了......
面上风平浪静,脑子里山崩海啸。
听到她心声的系统一时无言,冷冰冰地安慰她道:“倒也不至于。”
陈希当它说话放屁,什么都不知道,它的话才怪!
正想着事,刘倩婷见她发呆,瞥了眼讲台,纪律委员忙着写试卷没顾得上盯底下的,拿笔戳了戳她。
陈希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刷刷几下,陈今就看到同桌草稿本上一堆验算过程下的一行字:今天可以帮我带杯奶茶吗?校门口的益禾堂。
她点点头。
然后又得到了一句:薄荷奶绿正常冰正常糖微信转
骑手小陈接到一单外卖配送。
临近放学,又几个折叠得方方正正的便签从教室四方传到她这儿。
一中是北市最好的高中,放到省内也是排前五的,这两年的理科省状元都是北市一中的,每年上清北的也有三四个。
学校是好学校,别的方面都好,除了学校食堂,难吃且贵。
去年还好,门卫对学生偷偷在围栏那拿外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学期不行了,学校管得严,外卖进不来。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找走读的同学帮忙带。
陈希爸妈的夜宵大排档,从下午就要开始忙活,傍晚正是最忙的时候,抽不出时间回家给她做饭,所以她高一也是住宿的,每周周六上了晚自习再回家,周天晚上回校。
但出了车祸后,她奶奶就从老家过来了,说等她上大学了再回大伯家里。
她这周一回校,前两天没人找她,但她在家里吃饱喝足回校上晚自习时都顺便给同桌带吃的,谢同桌帮她打热水。
同桌不好意思天天吃她的,但又想吃,就给钱她帮忙买。
一开始只有同桌,但她俩在课间吨吨吨地喝奶茶吃炸串,就有其他人找上了她......
她也就帮那么三四个带,人家借笔记给她抄,是得帮回去。
于是,她就这么做上了送外卖的活。
刚把订单便签们装口袋里,一个纸团砸到了她后背,没造成伤害。
回头一看,就见张扬瞪了她一眼,好像在说:怎么又是你?
发癫仔!
她心里骂道:系统就应该去绑定张扬,让他发癫去,在学校裸奔三圈都行。
系统:“没事勿cue。”
陈希无声地哼了哼:还说要去充电,整天打小差,等你充满电,我都高考完了!
系统没再和她对话。
有可能是狡辩不来。
没多久,又一个纸团落在周思敏旁边,被周思敏一脚踢远,继续刷刷写试卷。
还有一分钟下课,教室里已经开始躁动了。
动作再轻,不小心磕到饭盒或者别的不锈钢物件,都难免发出叮叮当当声。
一班的位置特别好,在二楼,挨着楼梯,还是最靠近食堂的左边楼梯。
左边是创新班,那是要走竞赛道的。创新班吃饭最积极,每次都是他们班打头阵,然后一班立刻跟上猛冲。
从教室另一边窗看过去,去食堂冲最前面的必然有创新班和他们一班的人。
陈希之前分到了教室靠后门的位置,冲得尤其厉害,能把一大帮人甩在后面,好像这场“攻击”是她带头发起的似的。
跑得快,还能有一两样菜算是正常的。去晚了......呵呵!
还有五秒钟,教室里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然后就有人冲了出去。等铃声一响,啊啊哇哇的喊声也跟着响起,都朝着食堂汇去。
陈希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去吃食堂了。
等楼梯的动静小一些了,才慢悠悠地出教室。
一中走读的学生不算多。
学校的规定多,要看学生家里住的离学校远近,而且学校不建议学生走读,于是大部分家长就听了学校的话,没给自家孩子的申请单签字。
想造假?很难。班主任收到申请单了,会在家长群里发出来说收到了哪些同学的申请表,之后还要打电话劝好几次。
但也不算少。
大部分都是家里条件好的,像她是特殊情况,毕竟出车祸也是不小的事。
她早就想走读了,但家里大排档离家不近,没人给她做饭吃。她爸妈怕她在外头吃垃圾食品。但现在有奶奶过来了!
她家所在的棉纺厂小区离一中近,校门口外的公交站坐十分钟就能到,很多趟公交车都经过棉纺厂小区,回家很方便。
今天运气好,上了一趟不算挤的公交车,往后走还有空位置。
她刚坐下,旁边的空位也坐了人。
隔壁创新班的梁勋,和她都是棉纺厂小区的。不过,棉纺厂小区挺大的,里头三十几栋楼,她家和梁勋家不近,也不熟。
她也是上了高中才知道梁勋这个人。她初中时是按地段入学,上的一般般的二十中,但梁勋上的是北市最好的私立学校,自然不认识。
哪怕同在一中,俩人还是不熟,她知道梁勋的名字是因为人家参加竞赛拿过奖,还在周一升旗时讲过话。
除了他,还有几个脸熟的,大家基本都差不多这个时间出来等公交,想不熟都难。
互相不认识,但见的次数多了,会点点头、笑一下,这就算打招呼了。
到了下一站,是北湖站,这儿附近有个大菜市场,上车的人多,公交车就挤了起来。
她坐在最后一排中间位置,抱着黄色书包坐得端端正正。
别说,这个视野,有点像皇帝的位子。
车上人一多,车里的空气就浑浊了起来。试图召唤系统,但根本没声,不知道是没空搭理她,还是故意不搭理她。
开车后,有个戴帽子的中年男人要挪动,不小心踩到了另外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被狠狠地推了一把,怒问他:“挤什么挤?”
其他人被殃及,跟着数落中年男人。
车子中间站着的乘客涌动了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
陈希盯着那个戴帽子的中年男人的背影,总觉得好像见过。但没见着脸,想不起来。
到了棉纺厂小区,她跟在人堆里“开路”的梁勋后头下了车,进了小区大门,又各朝一边分开。
还没到家楼下,远远就看到她奶奶马秀英和几个同一栋楼的邻居背着手看热闹。
她顺着视线看过去,前面公共区域里有两个阿姨正吵着。
马秀英看到了她,招呼她赶紧回去吃饭。
“不,我也看看。她们吵什么呢?”陈希亲昵地把脑袋搭在奶奶肩膀上,扶了扶眼镜。
马秀英也不知道,刚做了饭想下楼转转,正好看到了,和她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呢。
“陈希放学了?”站前头的牛奶奶回头看了一眼,给她和奶奶解惑道:“那家的孙子抢了小张外孙女的玩具,还把人外孙女推了,膝盖手掌擦伤了。”
还有看热闹的接话,“那个肥仔真是没家教,次次出来都抢玩具,那老的也是,不识数,有脸和别人吵,换我,懒得和她吵,大耳光扇她。”
陈希还想继续看,但人家已经结束了,张奶奶气得直喘气,抱着外孙女要上楼。后头那个还嚣张呢,叉着腰骂得难听,话里话外骂人家小姑娘赔钱货打就打了。
牛奶奶她们几个听得皱眉头,帮着说话,也挨了骂。
张奶奶走过来时还和她们道谢,说孩子哭得厉害,得去医院,她先上楼拿钱和医保卡。
“是,你先别气,有监控,她跑不掉的。”
“哎呀,别说了,先带孩子去医院要紧。”
“啊对对对。你放心,要是报警,我们给你作证。”
见她们这儿凑一堆说话,骂声还更近了。
还真是给她嚣张的。
小姑娘哭得脸通红,手心和膝盖擦伤得最厉害。
陈希就顺手从书包侧边口袋里拿了颗棒棒糖出来,小姑娘的哭声小了些。
张奶奶抱不住那么久,把孩子放了下来,道了谢才接过棒棒糖给小姑娘。
奶奶怕她赶不及去上学,催她赶紧回家吃饭。
几个人朝电梯走去,陈希刚从张奶奶身边擦过,张奶奶却停了下来。
“不行,我这口气烧得厉害,不把她脸打烂我过不去。”
说完,人已经冲了出去。
陈希和其他几个奶奶阿姨茫然地张开嘴巴,“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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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