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明澈不理人归不理人,他刚跑完许尽欢还是围了上来,跟他说所谓的“事情”。
“跟闫枫有关的话题免开尊口。”他现在看到这个名字就心烦。
“……”许尽欢皱了皱眉,又瞪了眼他:“你对他能不能不要有那么大的敌意,我夹在中间很难做的。”
“还没在一起呢你就夹在中间了,”陆明澈冷哼了声:“说吧,什么事。”
许尽欢叹了口气开口:“你觉得我在生日那天答应他怎么样?他那天约我吃饭来着,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可以交往一下,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很想试一试。”
陆明澈肃杀的视线直接就扫过来了,很准确地抓住了重点:“所以你的意思是生日那天不跟我一起过了,要和他一起过。”
“也就是说,你一生中只有一次的20岁生日,要跟一个刚刚认识一个多月的男人一起过。”
“……”
许尽欢解释:“我们可以白天一起过生日,然后我晚上跟他去吃饭,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明澈直接摆了脸子,这点权利他在许尽欢面前还是有的:“话撂在这,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怎么就变成这么水火不相容的境地了呢,许尽欢面露为难,决定道德绑架:“我就说吧,你对他有敌意。”
“没错,我就是对他有敌意。”陆明澈直接就大方承认了。
他人坐在看台的第一排,翘着二郎腿别提多嚣张了,表情也很嚣张,有一种“我就这样了你能怎么滴吧”的顶天立地之感。
“他今天让我离你远点,我不能对他有意见?”陆明澈说出口。
显然是出乎意料的说法,许尽欢的眼睛疑惑地睁了睁,问:“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
“就买奶茶那会儿。”陆明澈那个倾诉的腔调直接就上来了,比闫枫中午的装可怜行为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叹了口气,说:“他说青梅竹马再怎么说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异性,他很介意,让我跟你保持距离。”
“他怎么能这么说。”许尽欢的嘴里终于说出了一句批判闫枫的话:“这也太过分了。”
“过分吧。”陆明澈接了话:“觉得过分就赶紧跟他一刀两断,这种挑拨我们关系的祸害可不能留。”
“……”许尽欢很快又开始给闫枫找补:“他可能只是刚开始不了解我们的关系,我们就跟亲兄妹一样,怎么能说疏远就疏远呢。”
去你的亲兄妹。
陆明澈挑眉说:“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许尽欢犹豫了下:“要不……我不和他一起过生日了?”
“你本来就不能跟他一起过生日,包厢我都定好了,你敢跟他走试试?”
好的她不敢,陆明澈在她这里说话的分量还是挺重的,许尽欢点了点头:“那我到时候邀请他来参加我们的生日聚餐,应该是可以的吧?”
不可以。
但是逼人不能逼得太狠了,陆明澈最终还是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去就去,多一双筷子的事情。”
“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啊,不要答应他。”
“他今天能挑拨我们俩的关系,明天就能杀妻抛尸,你不想死无葬身之地的话还是拒绝他。”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逻辑,许尽欢对于他的阴阳怪气已经习以为常,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会慎重考虑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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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许尽欢只有一节专业课,和四个室友一起上。
她很喜欢画漫画,但当时之所以选择报文学系,一是为了让家里人知道不至于那么跳脚,二就是她觉得,无论是漫画还是小说,只要是和创作相关的都和文学分不开。
所以大学四年她也很认真地在学,成绩也不错。
文学系的课程对她来说不算太难,大多数是需要理解背诵的,上课认真听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所以在许尽欢的影响下,他们整个宿舍都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临下课之前,老师把本节课的内容讲完了,让她们上一会儿自己,听到下课铃响再离开教室,然后自己就出去了。
一群学生蠢蠢欲动,但是担心老师只是出去教室但并没有离开,所以只能在教室里躁动,没有人真的敢提前走。
“外面好像下雨了。”室友桑琪坐在最中间,率先通知这一消息。
然后周围的人听到都纷纷往窗外看,结果当然是没看到。
他们的教室临窗,但因为平时要放PPT窗帘都是拉着的,隔音又好,上课的时候根本感受不到窗户外面的场景。
有学生走到窗户旁边掀开窗帘去看,果然就看到教室外面哗啦啦地正在下着倾盆大雨,跟瀑布似的。
然后教室里的议论声就又起来了,因为大家中午出门的时候太阳还在天上高高挂着,虽然算不上明媚但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所以大家都没带伞。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桑琪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大家,还眨了眨眼。
许尽欢直觉这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一中和可能是个不怎么好的消息,所以做出了选择:“我先听好消息吧。”
桑琪笑了笑,然后一脸神秘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把雨伞:“好消息就是,我带伞了。”
然后旁边另外一个室友就在旁边苦涩地接话:“坏消息是只有一把是吗?”
“……真聪明。”桑琪晃了晃手里的伞,说:“不知道为什么中午出门的时候我有预感要下雨所以就带了把伞,但就是忘了提醒你们了。”
她看了一眼另外三个体型各异的室友,很不确定地说:“应该能装下我们四个吧,我这伞挺大的。”
许尽欢想到什么,又苦笑了下,问桑琪:“这是不是就是上次我们俩用的那一把,略有些渗雨的那个?”
“……是它。”桑琪笑得像个苦瓜:“凑合凑合能用。”
许尽欢刚想说要不她顶着书包冲回去吧,她跑的快一点,应该也淋不了多少雨,不然四个人打这把伞大概率都要淋湿。
然后她的手机就响了,是闫枫发来的信息。
【经管学院闫枫:下雨了,你还在教学楼吗,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许尽欢心下一喜,对室友说:“有救了。”
然后室友就都凑过来看她和闫枫发信息。
【许尽欢:需要需要,你方便吗,我和室友都被困在教学楼了。】
闫枫的信息很快回过来。
【经管学院闫枫:我在图书馆呢,正好带了一把伞,接你肯定方便,但是你室友的话可能就没办法了。】
【经管学院闫枫:我们和你室友撑一把伞也有点尴尬,对吧?】
两个信息几乎是一起发过来的,室友们也都在看,本来热闹的气氛瞬间就沉默了下来。
大家都不是扫兴的人,当然没有要因此责怪许尽欢的意思,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
桑琪说:“没事,能救一个是一个嘛,你让她来接你吧欢,我们仨凑合凑合能回去的。”
正好下课铃响了,学生都慢慢走出教室,大概都已经想到了应对下雨的解决办法。
室友们都很善解人意,但许尽欢却有点难以接受这种安排,刚才只有一把伞的时候桑琪也没说要丢下她们,现在她让人来接让她们自己走,她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她宁愿和室友一起挤着回去。
正打算跟闫枫说不用了,手机就又响了。
这次不是消息,而是直接来的电话,来电显示陆明澈。
许尽欢接起来,扑面而来的就是陆明澈拽上天的声音:“下雨了许尽欢,外面风挺大的,你把衣服裹严实点,在教学楼等着不许动,我去接你。”
电话那头是哗哗雨声,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并且没有给许尽欢拒绝的机会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尽欢无声看了眼自己的室友们,问:“有没有人愿意跟我和陆明澈撑一把伞,他不会介意的,而且他的伞很大。”
三个人的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异口同声:“我不要。”
桑琪暗戳戳开口:“你知道的欢,我们现在看到他就心虚。”
上次两个宿舍一起聚餐,她们宿舍这一群坏水想要用恶作剧整钱莱,弄了一杯什么都掺了的饮料要给他喝,结果误打误撞被陆明澈给喝到了。
他对花生过敏,里面又刚好有花生酱,然后当天就差点进医院。
所以短时间内,非必要场合几个人不敢再跟陆明澈有交集。
“……”许尽欢无语地跟着他们一起往教学楼的大门口走,顺便回复了闫枫的消息,告诉他他们借到伞了,不用过来接了。
马上就要到门口,许尽欢看着桑琪手里那把颤颤巍巍的小伞,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要不我们四个打那把大伞,让陆明澈用那把小的呢,他自己打一把应该不会被淋到,而且他的伞真的很大。”
“我不要。”
“我不敢。”
“我有良心。”
“……”
还没走出教学楼就已经看见陆明澈了,他拿了一把墨绿色的大伞,真的很大的一把伞,打两三个人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过让人吃惊的是他手里还有另外一把伞,像是特意拿的。
好的,这下大家都有伞打了,许尽欢的心理包袱彻底卸下。
“陆明澈!”许尽欢心满意足地跑到陆明澈的面前,问他:“你拿了两把伞呀。”
“嗯。”陆明澈面不改色:“怕你这个菩萨心肠抛下室友之后良心受谴责。”
他伸手把伞递给桑琪她们,几个人虚头巴脑地接过了陆明澈的拿把伞,连连点头。
“大恩不言谢啊陆明澈同志。”然后接过伞就跑了。
没到晚饭时间,现在去食堂为时过早,陆明澈撑着伞往许尽欢宿舍的方向走。
许尽欢说:“桑琪她们现在看见你还心虚呢。”
“正常,我现在看见他们身上也泛痒。”
他说完许尽欢就没憋住笑出了声,陆明澈过敏那次起了一胳膊的红疹子,看着就痒。